幾個人一聽全都點頭稱是：“殿下儘管放心，我們既然做了這個皇商，那就一定把事情堅持到最後。”在他們看來，這幾天就算是把貨物接手過來，損失也是有限的，只要不再被這個身份限制，這點銀子還傷不到家族的元氣。
等他們走了之後，程孝廉看了一眼楊有財：“聽到了沒有，咱們只有五天的時間，五天的時間若是抓不出幕後真兇，咱們就得損失一大部分皇商，而且短時間內整個四川都不會有人再接手皇商的生意。”
楊有財攥緊了拳頭：“殿下放心，五天之內我一定能夠抓到那個王八蛋，然後把他大卸八塊。”
“事發地距離成都多遠？”
“快馬半天就到了。”
“明天咱們就出發，去事發地。我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這麼簡單，那些人既然打着皇商的旗號還被人劫了，這世上真有什麼都不怕的劫匪麼？還是說他們根本沒把咱們放在眼裡？”
楊有財摸了摸下巴：“若是後一種還好說，可若是前一種，只怕是有人故意給咱們出難題。那個許堂主逃不了嫌疑，他的半個商堂都接手了咱們的生意，成都商堂甚至因此元氣大傷，我們有理由懷疑就是他做的。”
程孝廉笑了一聲：“抓賊拿贓，況且許堂主是個生意人，只他一個人，怕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咱們還是過去看看情況再說。”
第二天一早，程孝廉帶着楊有財還有五十錦衣衛、三百騎兵出發，直奔皇商出事的地點。
到了晌午的時候纔算是趕到出事的地點，這裡還殘留着前天出事的痕跡，地上還殘留不少血跡，看起來當時是經過了一場戰鬥的。
程孝廉對於刑名之事不懂，只有讓楊有財他們這些專業的人查看，不一會兒幾個人便對着站在正中的楊有財說了幾句什麼，楊有財的面色變得很不好看，然後向着程孝廉走了過來：“殿下，發現了些事情。”
“什麼事？”
“這個現場不像是搏殺導致的，倒像是人爲佈置的。”
程孝廉眉頭一皺：“確定麼？”
“血跡不是成噴灑狀，而是滴落在地上的，我師父跟我說過，這種情況就是將血水滴在了地上，而不是因爲搏殺而流出的血跡，搏殺的時候，人被隔斷了脖子，血跡肯定會噴灑而出。”
程孝廉冷笑一聲：“這麼說這是他們一起給咱們布的局了？”
楊有財伸手握住了腰間的刀子：“我這就回去把那幫小人抓起來，嚴刑拷問。”
程孝廉擺擺手：“現在四川的局勢波詭雲譎，咱們不可以輕舉妄動，當初因爲他們哄擡物價之事殺了齊當歸一家已經是咱們的極限了，現在拿了古家，四川的商賈肯定會對咱們敬而遠之，就算最後古家招認了他們也會認爲是咱們逼供的結果，所以一定要抓住了他們的狐狸尾巴才能讓他們無話可說。”
楊有財撓了撓頭：“這可有點爲難了，咱們不能對古家動手，怎麼能拿住他們的狐狸尾巴？”
程孝廉笑了一聲：“那些賊人爲什麼會劫持古家？還不是因爲他們車上那些值錢的貨物，可是既然這賊人是他們杜撰出來的，貨物總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吧。”
楊有財眼前一亮：“我懂了。”
很快錦衣衛便分批派了出去查看痕跡。古家的商隊回成都的時候，車上可沒有貨物，幾乎人人帶傷，神色萎靡，這也是大家一眼便確定他們遭遇了強人的原因。
貨物既然不能帶回成都城，他們也沒有就地扔下，肯定是藏在了途中的某個地方，這裡到成都中間只有一個驛站，倒是還有不少的村落，無論他們藏到哪裡都有可能，不過由於連年的戰亂，商隊的數量並不是很多，所以路上的痕跡並沒有被破壞掉。
錦衣衛中的痕跡高手開始沿着車轍的方向尋覓着這批貨物的去向，車上裝的是程孝廉手下的人織的綢緞，這東西靠人搬運根本搬運不遠。
不一會兒的時間，一個錦衣衛高聲喊着：“找到了。”
衆人過去一看，確實有新鮮的車轍印駛向旁邊的一條小路上，程孝廉讓三百騎兵守在周圍，任何人不得經過，然後帶着十幾名錦衣衛出發，既然是古家自己搗的鬼，就不存在什麼山賊了，也就用不到這麼多人了。
再說了人多了反而不美，若是這條車轍是古家的疑兵之計，這些人走一趟，現場直接什麼痕跡都留不下了，也就再也無法找到隱藏在幕後的黑手了。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一行人順着痕跡便來到了一個小村莊，村子門口一個人都沒有，大概是天黑的緣故，大家都回家吃飯了，村中倒是傳來了幾聲狗吠，表明這並不是一個沒有人煙的村子。至於油燈和蠟燭那種奢侈的東西，一般家裡是用不起的，一到晚上也就睡覺了，要是月亮好還能在月下紡點絲布。
程孝廉他們舉着火把，領頭的錦衣衛站起身來：“殿下，痕跡消失了。”
楊有財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車轍印到這裡就沒了，看起來是原路返回了。”
楊有財看了一眼程孝廉：“還是殿下有先見之明，沒有帶領大軍過來，他們這幫混賬東西帶着咱們遛彎呢。不然這痕跡真的要被我們給破壞掉了。”
程孝廉擺擺手：“不對，這馬車到了這裡肯定把東西卸了下去。”
那個錦衣衛笑了一聲：“殿下說的沒錯，這馬車印來的時候很深，走的時候卻變得很淺，車上的貨物一定被卸下去了。”
楊有財看了周圍一眼：“不可能啊，你看看這周圍最近的房子離咱們還有五十多步，馬車怎麼可能停到這裡？”
程孝廉冷笑一聲：“馬車到了這裡，還怕沒有人卸布麼？村裡邊全都是人，一人抱一匹，半下午的時間也就卸完了。”
楊有財瞠目結舌：“可是，這貨物要是分給了村中的人，咱們該如何是好？村裡的人肯定早就被囑咐好了，他們一口咬定是自己買的，咱們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呵呵，你倒是忘了一件事，古家是生意人，生意人都不會辦這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