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踐出真知,只有自己親手醫治過,才能熟練的掌握這種‘硬化症’的特性。
“還有得救嗎?”戰王的語氣很平淡,看着李原馳的眼神也很平靜,沒有擔憂或者是恐懼,像是朋友之間簡單的拉家常,這種視生死如無物的境界,李原馳自認爲,他沒法做到處置坦然。
李原馳倒是如實回答:“治癒的可能性不大!”
一聽到這話,站在後面的霓裳眉頭頓時擰在一起,一股濃郁的殺氣開始瀰漫,手上的匕首轉的嗖嗖作響,她差點就沒忍住想衝過去將李原馳這個混蛋給結果了。
剛纔自己就在院子裡跟他打過招呼,要學會說一些善意的謊言,並且要對這次的醫治充滿信心,就算沒信心,也要裝的志在必得藥到病除的樣子,但是沒想到,轉眼這個傢伙就把實話給說出來了,實在可惡的很。
戰王聽到後,倒是一臉的釋然,笑說道:“嗯,生老病死,乃是天理循環,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是霓裳他們瞎胡鬧亂折騰罷了,我已這樣,人力豈能逆轉天命?”
李原馳卻笑着搖頭道:“非也,非也,我並不這麼認爲,在我看來,你之所以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完全跟你自身有極大關係,第一,你拒絕治療,和沒有信心,對這種病有着恐懼,因此將病情拖至現在,病入膏肓,使得身體大部分肌肉已經開始嚴重萎縮,另外我是第一次接觸這樣的病例,所以沒有這方面成功的治療經驗,所以,我不敢託大!”
“治不好就治不好,哪來那麼多廢話,行了,既然這樣,你也別治了,我帶你出去把!”霓裳對李原馳實在沒啥好感覺,一臉的不耐煩黑着臉說道,心裡在想,小子,你現在給我裝酷,等一會出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但是戰王卻看着李原馳若有所思的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還有一線希望能治療?”
李原馳毫不避諱的說道:“沒錯,假如你敢讓我放手治療!”
他如果能夠嘗試治療,就算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若真的放手一拼,用一些非常手段,能否成功那就是一個未知數了。
所以,他只能說有一定的治療希望,至於能否治癒李原馳可不敢說。
“哈哈,有何不敢!這輩子我還沒怕過什麼呢,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讓你試試,對了,你叫什麼來着?”聽了李原馳的話,戰王大笑起來,那下巴上的濃密大鬍子也跟着他的笑聲一抖一抖的。
因爲生病的原因,戰王的腿和手臂都不能移動,甚至連面部表情都不算豐富,但是即便如此,他依舊能夠笑出一種睥睨天下的狂傲之氣,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霓裳頗有些驚訝,因爲戰王很少主動問別人的名字,當他問起時,說明這個人已經被他所看重。
但是現在,戰王竟然連續兩次詢問,不是戰王老糊塗,也不是他不尊敬李原馳,而是這一次更爲重視,更爲欣賞。
所以李原馳也再一次鄭重的拱手介紹說道:“在下邕寧李原馳,很高興認識戰王前輩!”
戰王笑着點點頭,隨後一臉認真的說道:“很好,李原馳,從今天起,我的病就由你來治!”
“以前,我只相信我能給我的下屬帶來奇蹟。現在,我想做爲一個旁觀者去見證別人的奇蹟,你能給我帶來這種奇蹟嗎?”
戰王的話頗有點鼓動的意思,這不僅讓李原馳可以放手治療,而且還沒任何的心理壓力,李原馳笑着說道:“放心,只要得到您老全力配合,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也不會讓病情惡化,只會更好,絕不會更差!”
戰王笑呵呵的點了點頭,有些躍躍欲試的問道:“既然如此,咱們什麼時候開始治療?”
“現在!”
李原馳可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說完之後就對霓裳說道:“勞煩你去給我弄盆熱水來,謝謝!”
“你……!”霓裳聽到李原馳說的,差點又把刀子給丟過去了。
這男子真的是有仇必報啊,這才短短几分鐘啊,竟然敢使喚自己了,不過爲了自己義父的身子,她還是強忍着怒火沒發作。
不過在臨走時,霓裳還是有些咬牙切齒的不滿威脅道:“小子,但願你能治好我義父,不然,你就死定了!”說完後,霓裳便轉身離開了。
此時屋子裡只剩下李原馳和戰王兩個人,忽然之間,李原馳竟然感覺自己有些緊張!
按理說,自己一個正常人,對方只是一個身體高度癱瘓的老頭,沒道理自己會這麼害怕啊。
但是,就算是高度癱瘓,但是對方身上總能夠表現出一種凌厲,猶如一把尖刀般近乎實質的氣場。
當你不小心接觸到他偶爾流露出來的霸道眼神時,你的靈魂都在顫抖,好像性命隨時都會受到威脅。
這種感覺,就像是走在深山老林裡,突然間被一隻老虎給覬覦一般。
爲了打破這種沉悶而壓抑的氣氛,李原馳開口笑問道:“您以前是不是受過傷?”
戰王聽到卻好像在聽一個笑話般,狂笑說道:“哈哈,一生征戰無數,大小戰鬥不下於千場,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不受傷!”
一生征戰?大小戰鬥千場?似乎現在是一個和平年代把,什麼時候也有會戰鬥呢?
一時間,李原馳對戰王的身份更加好奇,心裡在想,這人到底是身份,背後又有什麼樣的傳奇故事呢?
壯着膽子,李原馳試探性的問道:“那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傷口?”
戰王笑着說道:“有何不可!傷疤那是一個軍人的榮譽勳章,比國家頒發的什麼狗屁獎章值錢多了,不過,要麻煩你自己動手了!”言語裡,戰王透露着一絲狂傲和無奈,很是複雜。
李原馳默不作聲的走過去,掀開了戰王衣服的下襬,頓時映入眼前的景象讓他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涼氣。
戰王的身體給李原馳的感覺就是,一張平鋪的麪糰,之後有個人拿着菜刀在上面橫七豎八的砍了不下於四五十刀,甚至更多。
在這種情況下,這人還能活着,這不得不說,也是一種奇蹟。
“很驚訝?”看到李原馳的表情,戰王很是坦然的笑問着。
李原馳坦誠的點頭說道:“有點,在當下這種和平年代,很難想像一個人會被傷成這樣!”
“和平年代?狗屁!”李原馳的話,好像觸動了戰王,後者有些怒不可竭的沉着臉咒罵道:“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裡卻波濤洶涌,在國內,哪一天沒有戰爭,哪一天沒有死人,邊境戰爭、海域衝突、空戰、陸戰,只是這些你們不知道也看不見罷了!”
戰王看着自己身體上的傷痕,臉上帶着緬懷和遺憾的說道:“那些兔崽子下手可真狠啊,不過,還是被我一個個踢爆了腦袋,可惜,以後我就沒機會在收拾他們了!”
李原馳卻一臉認真的笑說道:“誰說的,或許還有機會呢!”
戰王哈哈大笑道:“好,我就信你一回!”
而剛剛端盆熱水進來的霓裳看見戰王和李原馳聊得如此開心,不免有些詫異。
心道,難道說,自己義父生病後,性情大變了,以前對他的下屬可都是非打責罵啊,從來沒好好的說過一句話,爲什麼會對這小子這麼熱情?
端着水,霓裳嘟嚷的說道:“水打來了!”
李原馳看了一眼,點頭笑說道:“嗯,謝謝你了,勞煩你再去幫我找些消毒的酒精和棉球。”
霓裳先是一愣,隨後將熱水盆直接摔在地上,怒喝道:“小子,你是不是想死?爲什麼剛纔不一次性說完!”
李原馳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剛纔我忘了!”
霓裳怒不可竭的指着李原馳呵斥道:“你這是報復!”
李原馳依舊很無所謂的說道:“怎麼想那是你的事情,另外我想告訴你的事,熱水還需要重新打!”
“你!”
看着霓裳再次拿出匕首,李原馳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問道:“怎麼,沒聽懂?還是你不想治好你義父?”
霓裳一聽這句話,頓時蔫了,氣鼓鼓的瞪了李原馳一眼之後,長長的睫毛眨動着,忽然一改冷豔,對李原馳嫣然一笑道:“大爺,你還有什麼需要的,小女子一定一次性給你辦成!”
李原馳沒想到霓裳會忽然轉性,不過依舊不爲所動的說道:“暫時沒了,有我會在叫!”
“是的,大爺!”咬牙切齒的說完後,霓裳就轉身離開。
打心底裡痛恨這個小心眼的混蛋,活到現在,除了戰王,這是第一個該給她臉色看的男人,不過爲了義父的身體,只能忍了。
沒一會,霓裳就將這些物品全部準備好,當下李原馳取出自己的龍鳳針,用酒精燈消毒後,又挽起戰王的袖子,在他的手臂關節狠狠的紮了一針,同時問道:“有感覺沒?”
“沒有。”
李原馳聽到後,只是點頭,而後就將金針給拔了出來,再次紮在同一個位置,只是這一次,要相對淺了不少,同時問道:“現在呢?”
“沒有。”
此時李原馳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這讓一旁的霓裳很是鬱悶,本想從李原馳臉上看出一絲端倪,但是不曾想,李原馳一開始診斷後,就跟死人臉一樣,看不出絲毫。
而李原馳聽到戰王的回答,再次將金針給拔了出來,用酒精燈消毒之後,直接捏着依舊火紅的針頭,之後對準手臂的‘天府穴’,利用游龍十八式的第三式驚龍遊,紮了一陣。
“有感覺嗎?”下針之後,李原馳依舊耐心的詢問着,戰王也看得出李原馳這招不簡單,認真的體會一會後,搖頭笑說道:“沒,我這手已經廢了很久,我看你就不用在耗費力氣了!”
李原馳卻將金針快速旋轉着,同時問道:“現在呢?”
戰王笑了笑搖頭道:“沒有……咦,好像有點不同!”
此時戰王一臉驚訝又激動的說道:“在你扎針的地方,好像有股冷氣,有點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