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骨不存。
這句話在薛言與紅一葉的心中同時出現,不過他們誰也沒繼續把它給接下去。
“……”
“……”
沉默再次代替話語。
當兩人的話匣再次打開的時候,夜風也開始大起來,將面前的篝火吹小了幾分。
“你……爲什麼要與我說這些?”
率先開口的薛言。
紅一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才道:“因爲我不知道去了之後,能不能有命回來。”
薛言看着他,驚異的表情中夾雜着幾分疑惑。
“我的身體只有我自己最瞭解。”
他說道,指着自己的胸口。
“如果是以前,它還能再讓我活上二十年罷。但是現在我不得不強行運功,那隻會使壞損的心脈受到更加嚴重的傷害。”
“可是,你以前……”
“小傷是很容易好的,就像我以前只是略微提出一些內力,造成的傷害是可以彌補回來的。”
“……先前與那瘋子的戰鬥,以及和司馬逐雲的比拼,我已經過量耗損內力,現在嘛……”
“現在……怎麼樣了?”
不知覺中,女人的五指緊緊閉攏,手心微微沁出了冰涼的汗水。
“如果不在動用內力的話,我大概還有八年左右的壽命。”
他說道,聲音平淡,彷彿就是在談論他人,不關自己什麼事一樣。
“要是……要是那個伍屠再難纏點……唔,你不用擔心的,我好歹能撐到見到阿舒。”
“……”
薛言沒有理會紅一葉話語之中的調笑,獨自咀嚼着這段話裡的含義。
“對了。”
他忽然又說道,指着薛言,後者看着他。
“最後與你說說另外一件事情罷,之前我說過的,阿舒她啊,她的性格與過去的那人一模一樣,咳……”
頓了頓,咳嗽一聲,他繼續說了下去。
“而你呢,恩,你的臉則與她像極了……咳,只是她沒有你這麼爆脾氣。”
話沒落音,飛來的又是一搓沙子打在了男人的臉上。
“哼!”……
楚騰淵回去了,這回是真的回去了。
原本,他抱着過來看熱鬧,順便記在那人是上官雅軒的師兄名分上,該出手時就出手一下,但是在見過紅一葉與司馬逐雲的比試後,他便走了。
某些事情,還是親自動手的好,要是別人幫忙,那便失去了原先的意義。
楚騰淵開始盤算起該如何對上官雅軒描述這個故事,爲了故事的精彩着想,他打算給自己添加一些戲份——藉此說不定有可以向好友敲上一頓飯。
他就這樣思索着,走着,然後,碰上了一個人。
一個老人盤腿坐在路中,不偏不倚,正好擋住了楚騰淵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