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任翠花縱火燒房工會捐款

水花懷男嬰受寵江蘭互掐

工會是啥地方?職工之家呀!它是一個替工人說話,替工人辦事的羣衆組織。

松山礦爲了方便職工用餐,建了一個能容納四百人吃飯的食堂,礦工會爲保障用餐職工的切身利益,研究決定在職工家屬中,騁用一個管食品質量、價格、衛生的監督員。

什麼監督員?其實就是工會**馬哈奇,想巧立名目給任翠花安排個工作。

年前的時候,他就想把任翠花安排在圖書館,路都鋪好了,關係也理順完了,可蘭馨芳聽說後,死纏爛打,橫着不讓,最後整黃了;可欠賬不能不還、許願不能不還啊?於是突發奇想,騁一個食堂食品質價衛監督員。

也假裝走走過場,讓基層各單位工會**推鑑,通過筆試、面試競爭上崗;基層老**己吃透套路,也不參與,只有三家報名,其中,911採煤隊郭奎媳婦一一任翠花,還是馬哈奇電話裡特意關照的。

毫不意外,任翠花被騁爲松山礦工會,食堂食品質量、價格、衛生監督員,三月一日上崗。把印着“監督員”三個大黃字的紅袖章,往左臂上一戴,威風凜凜、神氣十足。

任翠花一個社會爛秧,搖身一變,成了食品監督員,在松山礦職工食堂,白吃、白喝、白挑眼。

只可惜,好景不長,她得瑟大勁了,惹了天敵李奶奶。

李奶奶就是那個,火車從身上過去毫髮無損的工亡家屬,全礦只有她和礦長,享受在食堂吃飯免費的待遇。

這天,李奶奶從窗口打了四個饅頭,正站在那裡用筷子穿,被站在身後監督的任翠花,看在眼裡,她沒好氣的指着窗口賣飯的服務員說:

“嗐!她掏飯票了嗎?你給她饅頭?”

窗口裡的服務員也不敢搭茬,可李奶奶不滿的問道:

“唉!你說啥呀?說誰呢?”

“說你呢!買饅頭不掏錢!”

“咳!敢跟奶奶這麼說話,你誰呀!你一一!”

李奶奶可不慣着她,話音未落,手裡的兩串慢頭已經砸了過去;任翠花一直被人們慣着,那受得了這個,躲過兩串饅頭,迎着李奶奶,張牙舞爪的衝了過來!當時正有職工吃早餐,李奶奶操起一盤,剛吃幾口的雞蛋炒柿子,連盤砸了過去,任翠花本能的朝後一閃,腦袋是躲過去了,可正好砸在凸起的胸上,任翠花被澆汁了,柿子湯、雞蛋湯、油湯順着前胸往下淌!

任翠花“嗷”的一聲,哭叫起來,轉身衝出食堂,朝礦機關樓跑去!

李奶奶低頭看了看,吃半道飯己被驚呆了的工人,笑着說道:“對不起啊!大哥!哪天我請你!”說着追了出去。

李奶奶讓人敬畏,有她的獨到之處,可不像任翠花、蘭馨芳之流,靠爹媽給的硬件,招搖撞騙,丟人現眼;李奶奶天生聰慧,耳聞入腦,過目不忘,松山礦事無鉅細,她都瞭如指掌;馬哈奇與任翠花的關係,她豈能不知?

李奶奶追到馬**辦公室,不見任翠花,她推了一下臥室門,己明顯在裡邊鎖上;李奶奶看着一臉無奈的馬哈奇,餘怒未消的說:

“我知道她順道進你臥室了,馬**!今天我給你面子,就不砸這門了;但她的監督員,今天就幹到頭了;全礦幾千職工家屬,難道就找不出個監督員?非讓這個晝伏夜出、賣身辱夫的小**幹?如果你非讓她幹,我見她一回打一回,你捉摸着辦吧!”

李奶奶摔門走了,但她的話讓馬哈奇句句扎心,羞的面紅耳赤;打開臥室門,憐惜苦楚的說:

“我的小姑奶奶,你咋惹着她咧?這個李奶奶可是跳井口、臥鐵軌,死過好幾回的人了,連礦長都給她面子啊!”

“我聽人說過李奶奶,但不認識呀!她到窗口買饅頭,沒掏錢,我就問了問,唉!這回算領教了,你看我這一身湯汁!”

“翠花呀!監督員這活得罪人,咱不幹了,我慢慢再給你琢磨來錢道兒。”

任翠花走後,馬哈奇看了看時間,快九點了;工會正組織全礦蘭球比賽,今天是最後一天;三天來,一直是警察隊在給維持秩序,因此他答應中午請一頓,犒勞犒勞弟兄們。

酒桌上,何隊指着鍾晨對馬哈奇說:

“唉!馬**!你們工會的活,我們鍾大內這一年可不少幹啊!什麼捐款啊、收會費呀!探視病人、走訪困難戶哇!夠累的,你看看賞他個小工會**當唄?”

“行行行!好好好!在黨委宣傳部時,我就看小老弟不錯,可以,你們打個報告,根據單位職工數和工作量,申請設工會**。”

“鍾大內聽到了嗎?快點謝謝!把酒滿上,敬馬**一杯!”

鍾晨趕緊站起身,口中不停的謝謝,謝謝!給馬**滿上酒,陪着喝了一杯。

沒想到的意外收穫,確實讓鍾晨有點興奮和感動,鍾晨寫申請、請示、報告無數,只有這份報告,才關乎自己的前途和命運,鍾晨回去一揮而就,親自送交馬**。

可這報告,送去以後就泥牛入海了,過後,何隊也很負責的問過,可馬**說:“不行啊!把內勤提副科了,副隊長怎麼辦?”

其實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小隊長鄧玉柱告訴鍾晨,你啥時候得罪任翠花了呢?你工會**這個事,就是她給你整黃的,她在東門親自跟我說的。

原來,鍾晨給馬**送報告的那天晚上,馬哈奇剛好值班,晚上任翠花去找馬哈奇鬼混,正好看見了桌上的報告,她仔細一看,是提內勤當警察隊工會**的報告,她當時就問馬哈奇:

“咳!鍾晨這事兒,你答應了嗎?”

“答應了!”

“答應也不行!警察隊最不識擡舉的,就是鍾大內,我沒少給他打進步,可他就是不屌我!”

“行了,小姑奶奶!這裡沒你的事兒,你就別給我找麻煩了。”

“怎麼沒我事?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我跟姓鐘的說過,有機會我要讓他領教領教,這就是機會,對不起!本姑娘可不光是陪男人玩的,這事兒我定了!”

在東門,任翠花自己說,報告讓她當場就撕了,但鄧玉柱都有點不信,說她是在吹牛,但畢竟別人都不在場,只能任翠花咋說咋是,而鍾晨警察隊工會**的事兒,確己流產,這是不爭的事實。

任翠花監督員幹到頭了,固定收入沒了,還要蓋房子,錢從哪來?郭奎跟她是AA制,掙錢根本不交她;馬哈奇是不少搭她,但隨着江水花上位,且己懷孕,漸感力不從心,錢兒有些跟不上;可任翠花不管,你想警察逛窯子一一白玩,沒門!不出錢就得出力,反正蓋房子用的東西多了,儘管劉峰他們,幫整了不少料石和木頭,但還缺沙子水泥和磚呢!每次跟馬哈奇“激情探討”之後,任翠花都會吐吐苦水,馬哈奇自覺不丈義,過去答應給她找個來錢道,也遲遲沒能兌現,於是心裡開始暗自捉摸鬼點子。

在礦東牆外,有個十八家住宅,一共三棟,每棟六戶,清一色的紅磚紅瓦人字房,這些房子產權都是松山礦,歸行政科管。

任翠花租住在前邊第一棟,東數第一家,門前堆放着蓋房子用的料石木頭,再往前就是矸子山。

馬哈奇借走訪困難戶,到任翠花家實地考察一番,確認真是家徒四壁,從工會拿的報紙,糊的滿屋全是,家裡電器只有電飯鍋,電炒勺和電褥子,土炕上鋪着地板革,上面有兩套被褥;見此情景,馬哈奇鬼點子應孕而生。

又是馬哈奇值班,任翠花如期而至,一番“激情探討”後,馬哈奇摟着任翠花,奸笑着神秘的說:

“翠花!我爲你想個來錢道兒!但需要你親自動手,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

“啥道兒?你快說!”

“縱火!把你租的房子燒了!”

“啊!那怎麼行?我住哪兒?不得讓我賠呀?”

“傻樣!你別管,你就把房子燒了,給別人造成失火的假像就行,剩下的我來辦!”

“咋燒哇!我也不會呀?”

“你把電褥子給上高檔,上邊厚點鋪着,你就出去玩吧,時間長了就着了。”

兩天過去了,任翠花偷偷的找到馬哈奇,哭喪着臉說:

“哎!電褥子點了兩天了,它也不着啊!我在外邊走的好累,回屋被窩又熱的睡不着,這兩天給我折騰的都不行了。”

“咳!忘告訴你了,新的、質量好的都不行,你得用舊的、有接頭的,它打出火花才能着。”

“那咋整啊?我把電褥子線剪斷了接上?”

“不用了,我怕你整不好,這兒有個電褥子,線斷了,我給你接上,回去你點半個小時就能着。”

晚上六點,任翠花按着馬哈奇的交待,插上電褥子鋪上被,然後又到礦院裡遊蕩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矸子山上幹活的工人,最先發現火情,他們拼命的呼喊:

“着火啦!大家快救火呀!”

都說水火無情,一點不假!山上喊着着火,任翠花的房子已是濃煙滾滾,從門窗噴出,隨着風兒向遠方飄散。

聽到喊聲,左鄰右舍前後院,周圍所有聽到喊聲的,紛紛向火場跑去,有的拎桶水,有的端一盆,也有人撥打了119。

說來也巧,鍾晨值班正好在東門,聽到有人喊救火,他和鄧玉柱趕緊奔向火場,半路碰上了公安科,主管消防火的蔡警官,鍾晨把他拉到一邊,悄悄的說道:

“哎!老蔡,發現疑點拍個照啊,這個任翠花可愛整貓膩!”

老蔡答應着,他們三步併成兩步,往前跑。

最先到達現場的,是在矸子山下撿料石的兩個中年人,他倆進院看見窗戶緊閉,門上着鎖,從門窗縫隙冒出的濃濃黑煙,帶着一股剌鼻的燒地板革味;兩人來不及多想,找到一截小鐵道,把鎖砸開;就在一拉門的瞬間,“嘭”的一聲,濃煙突然變成明火,一股熱浪撲來,推的兩人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他們頂着煙火,拉下電閘,然後把半缸水,全揚在坑上。

其實最恐怖的就是那“嘭”的一聲!棚紙和牆上的報紙,遇到氧氣後的瞬間暴燃,過後就沒什麼可燃物了,隨着人們陸續趕到,潑的滿屋到處是水,消防車趕到時,火己經撲滅了。

鍾晨陪着老蔡勘察現場,屋裡空蕩蕩,有點東西也已燒的面目全非,炕上兩套鋪蓋,卷着的燒露了棉花,己被水浸透,鋪着的己燒成灰燼,顯然起火點就在這裡。

這時任翠花不知從哪兒趕了回來,見到家燒的這個狼狽樣,跪地哭嚎,就像真的很傷心似的。

老蔡拿着鑷子,小心翼翼的清理着電熱絲上的雜物,慢慢的纖細的電熱絲露了出來,並找到了打火點一一沒擰緊的接頭;奇怪的是下邊還有一個電褥子,而插頭線饋卷着,沒完全過火,剩餘部分看上去還很新,爲什麼新的不用?用帶接頭的呢?再說了,這六月天都熱死了,年輕輕的點什麼電褥子呀!老蔡跟鍾晨對視了一下,不露聲色的點點頭,拍了兩張照片就走了,回科整理火災出現場卷綜。

家裡失火了,燒的一乾二淨,任翠花當晚找到單位工會**,單位的工會**打電話,找礦工會**,馬哈奇致電行政科科長,把獨身職工宿舍,清理出一間,讓任翠花夫婦暫住。

單位一個電話,把當班的郭奎調回家,郭奎看着燒得面目全非、黑黢黢的房子,氣不打一處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小騷娘們晝伏夜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像個幽靈似的,一天天四處遊蕩,能整出這幺蛾子;不過他心裡有底:“哼!反正是臨時打夥的事,不行隨時可以散。”

第二天,馬哈奇來到郭奎單位,讓基層**帶着,到現場看了看被燒的房子,頗有感慨的說:

“郭奎本來就很困難,用一無所有、家徒四壁形容,一點都不誇張,這回失火一燒,更是傷口灑鹽、雪上加霜啊!這樣吧!回頭招開個全礦各單位,工會**會議,提倡全礦職工自願爲郭奎捐款,好不好!”

“好!好!好!”

隨行的幾個人,一致喊好,就這樣,一場爲失火職工郭奎捐款的活動,在全礦展開。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救濟不如救急;況且礦工會牽頭提倡的,工友有難,人們樂於解襄相助。

全礦大小單位三十來個,像一、二井這單位都六百多人,全礦捐款名單貼了滿滿一展示牌,捐款總額達八千多元,相當於一個地面工人,三、四年的工資。

在911採煤隊學習室,捐款移交會上,礦工會**馬哈奇,直接把捐款交到任翠花手上,郭奎連邊兒都沒摸着;任翠花激動的,眼裡熱淚滾滾,口中更是千恩萬謝,可心裡卻在繼續打着自己的小算盤:“嘻嘻!當什麼監督員?老馬略施小計,就上萬元收入囊中,傍上馬哈奇這樣的大官,真是喜甚!幸甚!本姑娘今後可保衣食無憂也!”正是:走遍東北松山好,再也不思去桃源,她暗下決心,那兒也不去了,隱身於此,蓋房定居。

任翠花現在可以說是,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蓋房子只是時間問題,小事一樁。

用公權力辦私事,尤如大馬拉小車,根本就不費勁;但馬哈奇還是有點累,算是三累:一累身子二累錢,三累心臟喘氣難;你看圍着他繞的這三個女人,那有一個省油燈;任翠花整了八千多塊錢,暫時偃旗息鼓,一邊蓋房子去了;蘭馨芳一口一個孩他爹、一口一個孩他爸的喊個不停,一天到晚沒遍數的跑機關樓,一心八火的要給馬哈奇再生個男孩,但馬哈奇早己不感興趣了,可以找任何藉口搪塞,但江水花那兒就不行了,眼見肚子一天天隆起,時不我待呀!

胎兒性別己找人鑑定了,B超顯示是個男孩,江水花格外的揚眉吐氣,早忘了蘭馨芳:“可蹭吃蹭喝蹭獎賞,不可賣弄風騷蹭癢癢”的警告,懷子自重,一天天催促馬哈奇離婚;馬哈奇的家人,更是意外驚喜,特別是八十歲的老媽,直接下令,讓三個女兒每人出五萬,讓原配兒媳婦退居二線,她要抱孫子;離婚在進行中,馬哈奇對江水花己是無微不至,恩愛有加,相對的就冷落了蘭馨芳。

其實,江水花跟宮友道一離婚,蘭馨芳就感到不對勁,再加上馬哈奇的日漸冷淡,她預感到懷男嬰,入主馬家,似乎受到了威脅,人以羣分嘛!馬哈奇、江水花和蘭馨芳,誰不知道誰呀!她後悔不該把江水花介紹到圖書館,無意中成全了他們,做了他們蠅營狗苟的推手,特別是發現江水花己經顯身子時,她崩潰了,不敢相信,但已成事實,怎麼辦?哼!她無善意?我何必留情!蘭馨芳決定到圖書館,找江水花興師問罪。

兩人見面,尷尬地打了招呼,然後,蘭馨芳陰陽怪氣的問道:

“行啊?江姐!你這不但蹭癢癢?連火星子都蹭出來了吧?”

“你說啥呢?有話直說唄!”

“裝啥糊塗哇?正月初六咱倆咋說的?這咋肚子還大了呢?孩子是誰的?馬哈奇的吧?”

“馨芳這你就不對了,我懷誰的孩子,是我的隱私,你管的着嗎?再說了,像咱倆這樣的人,懷上孩子,不定是哪個爹的呢?”

“這麼說,你不確定是馬哈奇的?那是誰的呀?”

蘭馨芳多希望,江水花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馬哈奇的呀!但她忘了,江水花是什麼人!她能聽到準話嗎?

“實話告訴你,我也說不準是誰的!興是老宮遺留的,許是孫大得套漏了,也興許是馬**的!”

“說半天,你不還是跟馬哈奇到一起了嗎?你什麼人啊!拿你小妹耍着玩呢啊?”

“這事吧!你生氣也沒用,生氣不如爭氣;可你那肚子不爭氣呀!馬**又不是沒給你機會,可是………”

“可是什麼呀?做人靠點譜好不好?幹啥呢?三天兩頭換一個,連朋友的男人都不放過,不怕走在路上,背後千夫指啊!”

“我哪有你靠譜啊!你能帶着肚子嫁馬力,你能跟小礦礦長去勃海灣開房,我跟你比是小巫見大巫啊!你背後得有萬夫指呀!”

“你……你純是養漢老婆,在選煤廠,你跟楊廠長,在一井你跟夏大驢,在警察隊你跟宮友道,到工會你跟馬哈奇,你個千人騎,萬人………”

“你,你好!小**!勾引曲偉,戲弄小礦長爭峰打架,養漢心不死,還要給馬**生兒子。”

兩人一個不讓一個,越吵聲越高,再升級就要動手了;好在三伏天,熱的外邊行人稀少,只有三兩個躲在一邊偷聽、看熱鬧。

李奶奶在食堂吃完飯出來,看到大熱天,有人藏在圖書館的窗垛邊,一動不動的讓太陽曬着,感到有些蹊蹺,就走了過去,近前一聽,這說的哪還有人話呀!李奶奶轉身進屋,指着江蘭二人說:

“行了,行了,別吵啦!你們倆誰也不用說誰!一個五八,一個四十,有一個懂事兒的,都不能這麼揭短?咱們都是女人,給自己留點面子好不好?就是有殺父之仇,奪夫之恨,也用不着這樣啊?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不就完事了嗎?是不是?”

置生死於度外的人,勸架都這麼暴力,真是讓人不得不服。

李奶奶給兩個人解了圍,蘭馨芳氣呼呼的回了廠子,兩個好姐妹,從此形同陌路,仇人一般;彼此尋找機會,互相攻擊。

八月末的一天,警隊這邊學習剛散,鍾晨就忙着到公安科送結工單,辦完事兒出來,他看到江水花正站在圖書館門前,向他不停的招手,鍾晨不知何事,怱怱的趕了過去,江水花一把抓住,不容分說三下兩下推進辦公室,嘻笑着說:

“咋的?把水花姐忘了?我要不請,你就不來唄?”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一天破事太多,實在不得閒啊!”

“唉!沒忘水花就好,現在這人吶,可真不好處哇!好人就更難當了,都躺槍了,還矇在鼓裡呢!你說悲哀不悲哀?”

“水花姐,你說誰呢?我怎麼沒聽明白?”

“說你呢!我的傻兄弟!蘭馨芳說了,馬力跟她離婚,都是你給鼓搗的,對你意見大了?”

“我鼓搗?這真是無稽之談!水花姐!這話是蘭馨芳跟你說的?什麼時候說的?”

“今年春天,她跟馬力剛離婚時說的呀!當時跟我說很多呢,什麼馬力從心裡敬佩鍾晨,最聽鍾晨話;什麼馬力天生愚頓、三商不全,當王八戴綠帽子,人格受辱,他都習以爲常,根本不在乎;就從打跟鍾晨接觸以後,馬力開始孝敬乾爸乾媽了,對金蓮也有責任感了,看着蘭花我們娘倆就來氣,好像我們給他帶來多大恥辱似的;這不明擺着是鍾晨說啥了嗎?”

“水花姐!說是沒少說,這我不否認;跟馬力喝酒嘮嗑的時候,大道理我沒少給他講, 比如:人要走的正行的正,要說正話、辦正事、做正人,人要有人格尊嚴,人要有責任擔當;這樣在社會中才能站的住腳,也說過,長痛不如短痛之類的,如果這些話算是鼓搗他們離婚?那對不起,鍾某己經鼓搗完了,想咋的?悉聽尊便!”

“咯咯咯!這算什麼鼓搗啊!這都是當老師當的,習慣給人上課,不過這些話可登大雅之堂,絕不是搬弄是非,蘭馨芳自造孽無數,卻無端責怪好人,什麼德性呢!”

“可見有些可憐之人,卻有可恨之處啊!”

“鍾大內!蘭馨芳可恨的地方多了,以前我都不好意思說!”

“別不好意思,隨便說,也好讓我看看蘭妹子的另一面。”

“她……她說你智商挺高,總假裝正經,掩蓋情商不足,說你不解風情、不懂韻事,就知道上班忙工作,下班忙回家,一天除了忙就是累,過一年跟過一天一樣,圖啥呀?還不如替風流哥死了呢!

嘻嘻!不光說你呀!埋汰你們何隊長,就更不靠譜了;說什麼,你看他整天臉拉拉着,連根鬍子都沒有,一看就是陽痿人兒;看臉知陽痿,是蘭馨芳專利呀!”

“水花姐!小弟冒昧的問一句:在蘭馨芳你們倆心裡,除了男人女人之外,有家庭、事業、社會這些觀念嗎?如要求你像男人一樣:天生我才必有用,將降大任於斯人,是有點苛求了,但也不能總沉浸在唯“性”爲上,遊戲人生當中啊!人生短短几個秋,莫把笑柄身後留呀!”

“咳!不用你說,我水花不是那人;今天咱倆嘮的嗑,可跟誰都不能說啊!

鍾晨真的很忙,特別是這月末;他告別了江水花,怱忙回到警察隊,整理各種報表,各種記錄,分門別類歸檔;看看石英鐘,快到下班時間了,他打挺抻抻懶腰,起身出去放水,回來的時候,忽聽後邊有人喊他:

“鍾哥!等會兒我!”

鍾晨停下腳步回頭一看,是蘭馨芳上廁所回來,在後面喊他;走到跟前,只見蘭馨芳小臉粉紅,大口大口的呼着酒氣,顯然是喝大了,鍾晨一看就感到噁心,噁心一個女人喝這些酒,噁心上午聽到的那些話,更噁心她那些緋聞。

說她噁心,她還跟着鍾晨進了內勤辦公室,一屁股坐在鍾晨的椅子上,坐那兒也不老實,搖頭扭屁股,三下兩下就把椅子上的座墊,扭掉地上了,鍾晨心裡生氣,看見了也不撿,就讓她在涼橙上坐着。

鍾晨給泡了杯濃茶,放在面前,蘭馨芳一邊吹着茶,淚眼婆娑的看着鍾晨說:

“鍾哥!小妹喝多了,我鬧心……我犯小人,辦啥事兒都不順利!”

“你鬧心,是因爲馬力跟你離婚嗎?”

鍾晨這麼問,是想驗證一下,江水花說的話是真是假。

“不是!我早都想跟馬力離,但我提出來,怕馬力跟我分家產,可現在看,還不如早離了!”

“那爲啥呢?”

“爲啥?我要早離就省着江水花鑽空子了!

最近看到江水花了嗎?她都跟你說啥了?我們倆鬧翻了,你沒見她肚子都大了嗎!懷上馬哈奇的仔了,這個中山狼,早晚遭報應。”

“是啊!我也發現江水花身子富態了呢!她離婚才幾個月呀?莫不是婚內懷了馬仔吧?”

“咳!還沒到圖書館呢!就讓馬哈奇給“探討”了,把我對她的忠告,早拋九霄雲外了,這個人渣,跟我爭夫,早晚讓她好看!”

鍾晨聽了暗暗好笑,心說:這個無恥、無知、又無德的女人,究竟誰跟誰爭?爭誰的夫?簡至是不可理喻!

蘭馨芳把喝的只剩茶葉的杯,朝鐘晨一推,抹抹淚眼笑道:

“把水給小妹倒上,小妹跟你嘮點壓箱底的嗑。”

江水花的話,鍾晨將信將疑,甚至乾脆就不信;可蘭馨芳今天醉酒了,酒後吐真言嘛!說不定真要暴猛料呢?鍾晨忙一邊倒水,一邊關切的說道:

“壓箱底可都是貴重的東西,快抖落出來,讓鍾哥聽聽!”

“貴重談不上,就是時間長了,我跟誰都沒說過;你剛到警隊的時候,江水花告訴我,說你相中她妹妹了,可至死只見過照片,沒見過人;相思苦啊,單相思更苦,思念陰陽兩隔的人,可謂苦不堪言;就在這時,你遇上了,跟照片上長的一模一樣的,那個相思人的姐姐,就坐在桌對面,於是脈脈含情,想入非非,甚至無法自已,趁無人摸摸抱抱,常把水花當水靈;有沒有這事?”

“哈哈哈!算是靠點譜,接着說,還真有點意思!”

“還有那個焦月,這人家都嫁人了,她不說咧,那以前給你白話的:說在飯店吃飯,姐倆一邊一個,焦月餵你一口吃一口,焦陽摸一下子喝一杯,還表演兩眼一閉,愛咋咋地!這都是江水花說的。

她還說你家困難,可寒酸了,啥也吃不着,有一次她買二斤梨,說她就吃倆,剩下的都你給造了,她還說………”

“你先別說了,梨這事兒有,但我只像徵性的吃一個;像江水花這種,愛扒門縫聽聲的人,不知自尊又不尊重別人的人,從她嘴裡突嚕出點閒話,純屬正常。”

“正常啥呀?白常吟跟她多好哇?又是老同學,她背後都不少白話!

白常吟不有個外號叫白厰門嗎?就是江水花給起的,她逢人就白話白常吟!”

原來,江水花跟白常吟即是同學,剛參加工作時又是同事;都在松山礦集體公司煤泥隊上班,任務就是每天從坑裡往外擡煤泥,工作是又髒又累,一幫大姑娘小媳婦,爲了調整心態,經常用逗皮嗑說笑話來消磨時間取樂解乏。

這天雨休,人們閒的沒事,坐一起爭論起了,女人是長的美好,還是長的醜好,長的美的當然是論據充足,好處也顯而易見,可長的醜的,本身就是短,那還有好處可言,白常吟不管那些,整個煤泥隊她長的最醜,醜咋的啦?醜有醜的好處;她手指着美女們說:“你們長的好看的,那個晚上睡覺,不得閂上門頂上鎬,聽點動靜睡不着?可我就不用,我是厰着房門開着窗,盼有男人上我牀,酷暑盛夏己過去,醜女未見男兒郎;你說這門白厰不白厰!”從此,人們就戲稱白常吟爲白厰門。

這畢竟是開玩笑時的一個笑話,早前,鍾晨也是聽江水花說的,但白常吟的綽號給喊出去,一定是江水花有意而爲之,不然她爲什麼把同學的短兒,逢人便說呢?

蘭馨芳說困了,要回去睡覺,她起身走了,椅子上又溼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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