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訓

時值仲秋,正是桂香撲鼻,菊黃蟹肥的時節,在過去,便是我吃月餅吃到流鼻血,血裡還飄着豆沙,椰蓉,五仁,蛋黃,蓮蓉,綠豆,南瓜香味的季節。而在中原,每當中秋過後,霜降未至,一年一度都會在雲藩城裡舉辦一次的武林大會。屆時,各路英雄豪傑都將會聚於此,每派會各派出幾名囧囧比武切磋,進行學術交流。雖然每年都會舉辦,但這一次更是意義非凡,盛世空前,甚至是當今聖上都派了朝廷要官前來巡視。這都是因爲原武林盟主林雲澤,向世人宣佈他將退出江湖,而他會在本屆大會中,親自選出下一任武林盟主。

在這次武林大會召開前夕,江湖裡便飄着濃烈的火藥味。先不論之前的魔教內鬥,在正派內部,也各起紛爭,前些日子,魔教飛鷹派又殺害了正派的幾個掌門,持續多年的正邪之爭又再次烽煙四起。

傳說,因爲接任武林盟主,不僅能統領整個武林,還能獲得一件寶物。所以,魔教的人,也想伺機而動。至於那件寶物,有人說,那本是落入凡塵的仙家之物,服用了它便能返老還童,長身不老,最後羽化登仙。也有人說,那是世間難得的萬靈神藥,能化解世間各種頑疾瘴氣,更有起死回生的神力。更有人說,那是能使人平添百年功力的內功秘寶,吃了之後便能呼風喚雨,所向披靡。這些傳言都是出自他人的揣測,而唯一的依據便是那十幾年來依舊容顏未改,武功蓋世的武林盟主――林雲澤。

也不怪乎他們會有如此猜想,殊不知林雲澤哪裡是駐顏有方,只是靠着人皮面具來欺騙世人而已。他甚至根本不是什麼正派人士,而是魔教五毒派的人。這對於那些爲了正邪之分而拼得你死我活的人來說,還真是一個最大的諷刺。

撇開表面現象不談,仍有疑惑還未解kai,這些事真的只是巧合嗎?若不是,那麼那個將整個武林攪亂的幕後黑手又是誰?他爲什麼要這樣做?隱隱地,我有種不好的感覺,彷彿有什麼將要發生……

不安襲上心頭,我忽然很想快些見着燁。

說到老婆……他現在究竟怎麼樣了呢?瘦了嗎?胖了嗎?長高了嗎?還是縮水了呢?有沒有好好吃飯呢?有沒有好好睡覺呢?有沒有像我一樣想立刻見到他呢?那個張某某不會沒事一直騷擾他吧?不行,不能提那個張叉叉,害我現在就好想立刻奔回鐵雲觀!地下室,小黑屋,儲藏室,宇宙空間站,多啦A夢的口袋……什麼地方都好,我要把燁藏到沒生物看得到的地方去!!!

“被當成BT也無所謂啊啊啊!!!”

“……”

當我激情地咆哮出聲後,才發現眼前有個小弟弟正愣愣地看着我。

“……”

我和善一笑,道:“小弟弟,別怕,哥哥我不是BT。”本來想爲自己澄清的,但話一出口,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比BT更像BT了,雖然我實質上根本不BT!

於是,我便想伸手溫柔地摸一摸那孩子的頭。

剛一伸手,那原本麻木的小臉上,立刻瞬息萬變。

“嗚哇哇……啊啊啊,娘啊啊啊~~~~~~~~~~~~~”

哭嚎一聲,一溜煙地,那小子就跑得沒了影。

咳咳,剛剛那個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其實,我今天的生意還是很好的。雲湖畔,天高雲淡,秋水明淨。湖邊的空氣清爽宜人,我忍不住伸伸懶腰,半眯着眼望向那白亮的天空。一個紫紫綠綠的風箏,在視野裡悠悠然地升上天,最後變作雲端的一個黑黑小小的點。

“看!是我的天鷹一號機!”都說瘌痢頭兒子還是自家的好,我也不禁爲自家小天天精神一振,把停在初號機不遠處,色澤鮮豔結構繁複的別人家的神龍在天風箏忽略不計,立刻拉了個走過我身邊的路人,指着那小小的黑點一陣炫耀。

而順着那鏈接“天鷹一號”的細線,向下尋找風箏的主人,只見湖畔不遠處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手裡牽着那根風箏線,背對着湖岸,紋絲不動地站在堤上。他身上的黑絲袍在風中獵獵飛舞,不禁讓人覺着俊灑飄逸,氣勢逼人,而其行爲裡又透着股跌宕不羈,路過的姑娘們,紛紛停下腳步,呆望着那背影,眼睛都看直了。

終於,那男子將頭撇向了左側,隨xing地散落的額發下,可惜,那不過是一張平凡而普通的臉……此刻,正向我粲然一笑。

出於禮尚往來,我也立刻回敬了他一記眼刀。“可惡,那傢伙是在向我炫耀嗎?有什麼稀奇,我身邊不也站了一圈人嗎?”雖然都是男的……小朋友。

忽然,坐在我邊上釣魚的老先生,站起來,湊到我耳邊神神叨叨地問了一句:“他是你朋友嗎?”

“啊?”我心頭微顫,不敢回答而模糊地當作沒聽清楚。雖然爲了安全起見,我給應玄天敷了張人皮面膜,但也不能說他完全就不會被人認出來……

那個老先生見了我的反應,倒也沒怎麼在意,反而神秘地一笑,道:“我清楚,你那朋友一定是黑道里的人吧?”

“什麼?!”我登時被他嚇了一跳,但表面上仍面不改色地繼續裝“風聲太大,我聽不清。”

老先生接着笑道:“別怕,我以前也是和你們一道里的。你那朋友是在用風箏放暗號吧?呵呵,想當年,我們那個時候用的是信號炮。”

天吶!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啊!因爲從那天身份被揭穿起,應玄天就整天像個影子一樣跟着我,我每回問他當初爲什麼要來我這裡,他就無賴地用“我知道你會回來,所以我在這裡等你。”來敷衍我。爲什麼說是敷衍?如果他只是小蒼蠅,我或許會相信他,但他也是機深智遠,囂張跋扈的應大莊主。那麼,即便是在他的回答上打上2008個問號也不顯誇張了。

自從那次囧囧噩夢之夜後,他也真的遵守約定,只要我不願意,他就不再出手碰我,不再有任何過於親密的舉動,只不過,他會像個二十四小時監控攝像探頭一樣觀察我。平時,應玄天的話就不多,讓人覺得是個沉穩的人,也難以揣度他心裡在想什麼,再被他這樣看着,一感受到他投注到我身上的炙熱眼神,我渾身就像個在我運動鞋裡放了兩星期的油桃一樣發毛,心臟也會變得很奇怪很奇怪,但我知道那是一種信號,就是隔天又要破費銀子來實行吃心補心計劃的信號。

正如玄天筒子所言,一被他賴上了,我是逃不掉的,所以,我只好假裝妥協,讓他出門跟着我做生意。而爲了不受他監控視線的干擾,我便讓他站得離我有半個足球場那麼遠,放放風箏,順便幫我打打廣告。

爲了轉移話題,我故意拿了幾隻風箏,送到那老先生手裡,笑呵呵地道:“啊,老伯,您看我這風箏做得怎麼樣?”

老先生白眉一蹙,眼珠子轉了又轉,把我的風箏正過來倒過去地看了又看,最後,一臉深不可測地摸了把鬍子道:“小兄弟,你這風箏做工很複雜啊,造型也很別緻,不過,這做的真是天兵天將嗎?怎麼看都比較像牛鬼蛇神啊!還有,這又是哪路神仙?只有一隻眼睛,二郎神不是應該有三隻眼嗎?”

“老伯,這不是二郎神,是單眼的扎古,而這款是綠色的ZAKU-2,很酷吧?還有這些是高達,這是EX-S高達,這是倒A,你手上那個是飛翼高達零式,別看它外觀華麗,機體xing能也很不錯,它可是可以一炮轟掉一個星球哦!其實呢,我個人推薦你這款……”

不待我說完,大叔已經紅了臉,噴着飛沫,向我一掌揮來,“什麼扎股?什麼搞大?混賬!你把誰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真不是個東西!我是看錯你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