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打更人走過,已是三更時分(盜墓荒天冢64章)。月上柳梢,街無半影,遠處忽有犬吠傳來,反倒讓夜晚更顯寧靜。
這偌大的廣州城終於結束了一日的喧囂,大多數人都已合上屋簾,躺在了牀上歇息。可陽泉酒家依舊燈火盎然,比平日裡打烊的時間要晚了許多。
這間屋子雖比不得天字號客房的典雅,卻也佈置的相當舒舒適,讓人有種迴歸自家的感覺(盜墓荒天冢64章)。但屋內的幾人卻各懷心事,似連坐着也不覺安穩。
若非攔住他的人是沈無心,李清一早就去尋胖子了。他也知道此刻的狀態不宜多走動,可要他休息,卻也無論如何也休息不好的。
李清一望了一眼安坐着的沈無心,這位大叔自進了屋以後就沒有別的動作,沒說過一句話,好像是在看着他一樣。至於那位小姑娘也不知去了何處,早已沒了蹤影。
他按捺不住,正欲說話,房門忽被扣響。一位清?的老人大步走了進來,笑道,“無心小友,你讓我準備的藥食與藥浴都已妥當。”
屋內又走近一位端着菜盤的女侍和幾個提着一大木桶的漢子,待停放完畢之後,躬身退出。
沈無心笑道,“有勞劉老費心了。”
劉昂新似不悅的擺擺手,道,“說這些見外話豈非不把我當自家人,清一既是你侄兒,就是我晚輩,替他準備些東西也是應當的。”
沈無心道,“劉老說的是。”
他又招呼李清一道,“清一還不過來謝謝劉老,這些佳餚可都是劉老親自烹煮的,莫說是尋常人,就連皇族貴胄也難品嚐的到的。”
李清一趕忙躬身道,“清一謝過劉老。”
“好說,好說。”劉昂新大笑一聲,道,“你們子侄見面,定有說不完的話,那老頭子我先告辭了,不多做叨擾了。”
“劉老,我送您。”
虎頭高喊一聲,便跟着走了出去。他雖說有時候挺呆,但該聰明的時候也不含糊。看看屋子裡的陣仗,顯然是要替李清一療傷,自己再待下去也不合適。再說筷子從剛纔那會兒就沒回來,也不曉得去哪兒玩了。
虎頭便想着去找筷子,可誰知,剛出門遛個彎,就迎上了正匆匆回來的筷子。
“嘿,我說筷子,你去哪啦,咋整回來那麼多東西。”
筷子兩手各提一木箱,哼哧着道,“少說風涼話,快幫把手,這些東西可怪重的。”
虎頭順手接過,還真挺沉,問道,“這是啥東西?”
筷子道,“這些都是範掌櫃的吩咐拿回來的,我怎知道是啥東西,先放進去再說。”
虎頭忙攔住他,道,“你先別進去,少爺在裡面療傷呢,打擾不得。就先擱在咱們屋裡吧。”
筷子急問道,“療傷?少爺醒了?”
“醒是醒了,不過……”虎頭遲疑着道,面色忽然一變,低聲問道,“筷子,你說範掌櫃最近是不是火氣比較大?”
“火氣?”筷子愣了下,想了片刻,道,“好像是吧,範掌櫃剛出去的時候,臉色就挺難看。”
虎頭像是發現了什麼,鄭重的點了點頭。筷子好奇心大起,這兩人便一問一說,往自個兒屋子裡走去。
李清一緩緩潛下身子,蒸騰的水汽混着濃郁的藥草氣味,直薰的他兩眼發酸。不過那幾道藥膳當真是一絕,不光是味道好,吃下去後,全身都涌起一股激人的暖流。
熱水漫過肌膚,全身的疲勞似一掃而淨,李清一不禁爽快的呼了口氣。
沈無心笑道,“這是第一道,今天晚上你還得泡三道才行。”
李清一問道,“大叔,我只是覺得累而已,不用這般大費周章吧。”
沈無心道,“若真是如此那便最好,但適當預防一下也是應當的。”
他忽然凝聲道,“我曾告誡於你,尚未成年之際,不得翻看陰符經,你爲何不聽?”
李清一囁嚅道,“那是因爲我要去潘家,老李叔擔心我被欺負,就將陰符經拿了出來。”
他可以不懼任何人,卻唯獨對沈無心懷着敬畏之心。看到大叔面色不善,李清一連說話聲都輕了許多。
沈無心皺眉道,“潘家?七年之前,一役之後,他們難道還與你有瓜葛嗎?”
李清一回道,“是我自己要去的,去拿回一樣的東西。”
沈無心雙眼失明,卻能比常人聽到更多東西。李清一語氣的變化他不可能聽不出來,況且又是涉及潘家,本就是李清一心中禁忌,他也不願多問,便說道,“你怎會突然跑來廣州?”
這段故事頗爲曲折,等李清一說完,正好到了四更天。
良久之後,沈無心悠悠開口,“等此番事了,我與你一同去趟上海。”
李清一驚喜道,“大叔,你當真要陪我去上海?!”
沈無心點頭後,他立刻道,“太好了,有大叔在,這幫跳樑小醜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沈無心道,“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裡面牽扯甚廣,不光有法租界,還隱隱有各方勢力的影子。算起來,十年之期也快到了,難怪會生出那麼多亂子。”
出身盜墓世家的李清一自然知道沈無心口中的“十年之期”,而且也理解的特別深刻,那是他脫離潘家的轉折點,那個毫無人情味的世家大族。
可倏然聽到這個詞,李清一也不免驚訝的問道,“大叔,難道是獄無間在背後操控?”
稍作沉吟,沈無心淡笑一聲,“這世間最按捺不住的勢力就數獄無間了,可它偏偏又喜歡故作神秘,引得不明真相的世人對其仿若神靈般敬畏。但不管裡面有沒有獄無間的身影,上海依舊是上海,你可不能太過小瞧了那個地方。”
李清一回味着這番話,腦中雖思慮萬千,卻又感到昏昏欲睡。熱氣鼓盪中,他已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一條破敗的長街的兩旁,聳立着座座歪斜的木屋。坑窪的石子路面上,積着汪汪噁心的綠色液體,四散的臭氣溢滿了長街。
狗兒忽然擡起了脖子,向着無邊的黑暗裡望了一眼,就在剛纔,它似乎聽到了陣陣輕微的腳步聲,可是卻沒看到任何人影。狗兒很精明,向着空曠的長街上吠了兩聲,若是沒人的話,自然是白叫了。若是有人,恍惚間聽到叫聲,定會嚇了一跳,到時候狗兒也能瞧見他。
窮人爲了活下去,往往比富人想的多些,窮人家的狗自然也精明一些。
犬吠漸漸聽不到了,長街依然連個鬼影也沒有,狗兒繼續睡覺,做那個還未做完的骨頭大夢。
黑影飄過,聽不到腳步聲,只有一縷細細的風聲。
一座毫無特色的木屋前,黑影掀開了冒兜,月色之下,竟是範林祥那張清瘦的臉。
他似乎有些緊張,敲門的時候,連抓了兩次門把都沒抓到。
“進來吧,這裡沒什麼大人物,不用如此拘於禮數。”屋內傳來聲音有些懶散,與這裡的環境倒也相配。
範林祥一把推開木門,卻只是望着那位睡在長椅裡的人,遲遲沒有說話。
“範掌櫃,你來晚了。”那人翹着二郎腿,以背示人,卻已知道來人的身份。
“我的身份暴露了。”範林祥沉聲道。
“哦?那倒是奇怪了。以李清一的個性是絕對不會懷疑自己信任的人,我挺好奇你是如何暴露的。”
範林祥簡潔的道,“有另一個人冒了出來。”
那人懶散的道,“殺了不就完事了。”
範林祥道,“他以肉手接住了熄火珠。”
那人沉默了,忽然轉過身。那白色的眉毛,赫然是緊隨李清一而至的謝問生!
等到範林祥走了之後,謝問生再度躺進長椅裡,那安詳的面貌,就像是躺進了棺材裡一樣。
他展顏一笑,道,“沒想到我這小小的地方,竟然有貴客接二連三的造訪。”
“咯咯咯,你這人好有趣,年紀不大,說起話來卻像個老頭。”
謝問生跟着笑道,“有沒有趣也要因人而異,但若是讓姑娘覺得有趣,我也會很有趣的。”
木門緩緩的被推開,陌上音笑眼瑩然的道,“只怕,你不會覺得有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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