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之所以如此斷定,無疑是與當時發現所有鬼魂藏身地分不開關係。但是,事實上,據我和吳化檢查,古井之內異常乾燥,但凡光線充足,幾乎可以一眼見底。
在井底有一些雜草和亂頭,除此之外,幾乎沒有半點異常。
我和吳化的神色幾乎神奇相似,而老劉頭突然變得有些激動。“你所說可是當真?”
無論怎麼說,十二隻被消滅的鬼魂屍骨都是老劉頭的先輩,他作爲老劉家血脈傳承,有義務爲先輩撿屍埋骨。在這個時候有如此表現,也是於情於理。
養父道:“雖是猜測,但有幾分把握。至於是與不是,到時候便知。”
老劉頭走到古井邊,朝着古井下面看了一眼,回過頭來,說道:“這樣,我下去看看,如果它們的屍骨真的就在這古井之內,我作爲老劉家的後輩,一定會好好的感謝你們。”
老劉頭的年紀比我養父還長好幾歲,瘦骨嶙峋,身體狀況似乎並不怎麼健康。這口古井即便只有十米來深,依他的這副身體體質如果下井,我們生怕他有什麼意外。養父立刻搖了搖頭,“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不過,這件事我可能不會答應你。這樣吧,你就留在這裡,如果真的我們發現屍體就藏於古井之內,到時候,一定幫你將它們帶上來,好讓你去埋葬。”
老劉頭幾乎快要感動落淚,不停的點着頭。
當時對付鬼魂時候,原本就是我準備下井查看,現在古井之內的鬼魂已經被解決掉,一來古井的深度有限,二來又沒有什麼危險,索性,我立刻撿起地上的麻繩綁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養父和吳化的幫助下,我小心翼翼的深入古井之內,幾分鐘後,我的雙腳終於踏到實質的地面。但是,古井內的情況一目瞭然,根本不太可能像養父所說的,這裡就是埋藏十二具屍體的地方。不過,既然已經好不容易下得古井裡面,總不可能如此草草了事,所以,我在古井內找到一根稍微粗壯的樹枝,嘗試性的朝着腳下踏着的泥土刨了幾公分。
古井內的土質非常鬆軟,我沒費多大力氣很快就刨出了幾個小坑,但是,最終結果都沒有什麼發現。再說了,如果真的屍體就在這古內之內,時間年月已經如此久遠,很有可能早已被泥土樹枝之類的東西埋在了更深的地方,單憑我手中這截樹枝就想找到,幾乎是不可能的。
“乾哥,有啥發現啊?”
聲音在古井內部迴盪,震得我耳膜有些生疼,我仰面衝上回道:“什麼都沒有啊。”
養父看向吳化,說道:“你去雜物房看看,有什麼鏟子之類的東西,只要能夠剷土挖掘的東西立刻拿來。”
吳化轉身便去,過了大概幾分鐘之後,他從雜物房真的找到一口鏟子,我身貼井壁,吳化小心翼翼的將這口鏟子扔了下來。
我撿起鏟子,在手中淬了一口,立刻選在古井的中心地方進行深度挖掘,現在的效率比及剛纔來說,無疑提升了好幾倍,
但是,奇怪的是我挖出將近一米的坑洞出來,仍然沒有半點發現,只不過,越往下挖,下面的土質就會越顯得溼潤些罷了。
我累得夠嗆,汗水不斷的頭額頭流出,擡頭朝着井上說道:“爸,還是沒發現什麼。”
照眼下的情況,既然古井之內並沒有什麼發現,應該立刻將我拉出古井纔對,但是,養父非但如此,還說道:“你再繼續往下挖,直到挖不動爲止。”
“可是。”
“乾哥,我下來幫你。你先把繩子從身上取掉。”
我一邊解繩子的同時,養父詢問吳化雜物房在什麼地方,旋即,他直接前往雜物房從裡面找出一個油漆的鐵銅,等吳化下到古井內的時候,再將繩子綁在銅桶上放入了古井內。
我不知道養父到底想幹嘛,難道是想讓我和吳化將這井內的泥土全都挖出去?
就算心中有些不太明白,但是,嘴上我可沒有說,還是和吳化不時的換着進行挖掘的工作,最後,將挖出來的泥土裝進鐵桶之內,由養父和老劉頭兩人合力提到古井上面倒掉。
就這樣將近持續了半個小時,我和吳化兩人都累得夠嗆,大汗淋漓,腳下面踩着的泥土也變得越來越是溼潤,再照這樣下去,應該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挖到井底了。
我們今天來可不是專程替汪林挖井解決水源問題的,現在既然仍然沒有什麼發現,是不是應該就此作罷。但是,當我這個時候將想法說出來的時候,養父不但沒有同意,仍然十分堅持的讓我們繼續再往下挖。
“小化,換你了。”
吳化嘿嘿的接過鏟子,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喘着粗氣的同時,繼續賣力的幹起挖掘的工作。不過,這小子好像樂在其中,就算累得夠嗆,臉上一直樂呵笑個不停,還不時的給我講他從小在他爺爺那裡聽來關於尋寶的故事,說不一定,就在我們腳下泥土的某一處,還真的就藏着什麼寶貝。
又是幾桶泥土被提到井外倒掉,這個時候,原本十米的古井,此刻至少已經被我們幹掉了一米多深的泥土,就在我心裡非常想停止這樣工作再次向養父交涉的時候,吳化靠着井壁一鏟子剷下的時候,也許是他用力太猛,這一剷下去,整個人突然匍匐栽了下去。
我趕緊將吳化扶了起來,替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幹嘛呢,這是,這麼不小心。”
“空的。”
吳化牛頭不對馬嘴,我愣了下。“什麼是空的。”
吳化趕緊撿起鏟子,對着剛纔鏟的地方說道:“井壁這裡是空的。”
“真的?”
吳化點了點頭。
我從他手中接過鏟子,這個時候幾乎根本感覺不到先前的疲憊,不斷的圍着他所指地方,清除旁邊的泥土。在我們兩人合力之下,將近十分鐘的時間,出現在我們眼前的竟然是一個窟窿,由於光線的問題,單憑我們的肉眼根本無法看清裡面到底有什麼。
我和吳化
將這一發現立刻告訴給了井上的養父,養父讓我進去查看。旋即,我們將井壁附近的泥土清理乾淨,由於這個貼於井壁鑿出來的窟窿只有八九十公分的高度,我們只能彎着腰才能夠進去。在先後進入窟窿洞內後,由於裡面的光線太過黯淡,幾乎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我和吳化幾乎同時掏出揣着的手機,找開散光燈,充盈的光線立刻將窟窿洞內照亮。
“我操,乾哥,你看。”
整個窟窿洞的空間並不大,頂多只有兩三個平方左右,兩個手機的散光燈的光芒完全將窟窿洞內的情況一目瞭然。我順着吳化手指的方向朝地面一看,一片白骨豁然出現在我眼前。
這些屍骨橫七堅八的躺在地上,經過我們兩人仔細清算,整個窟窿洞的一個不多一個不少整整十二具屍骨,這與宅子裡的鬼魂數量完全能夠對得上號。
由於這窟窿洞內的空間狹小,十二具屍體長年被隔絕此處,空間瀰漫着一股令人作嘔的屍氣,我們兩人明顯感到不適,不得不先從窟窿洞內退出,等其中的屍氣消散一些再進去。
得知我們的發現,老劉頭顯得十分激動,如果不是養父極力勸阻,他恐怕已經藉着麻繩來到了古井內。
大概又過了半天,養父從黃布包裡扔出一塊紅布,讓我和吳化進入窟窿洞內撿屍骨,到時候,將其安葬於其他地方,畢竟這裡是一口井,再說了,如今已經成爲了汪林的宅子,總不可能瞞着他讓這些屍骨繼續埋葬此地吧。
這個時候,我們再進入窟窿洞內,瀰漫着的屍氣已經消散了大半以上,報着死者爲大,我們先是朝着這些白骨恭敬的行了一禮,而後,不敢稍有怠慢的仔細的撿着屍骨。
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不敢有半點馬虎,先是確定好了一具屍骨的時候,才動手將其撿入紅布內,隨後,由吳化將其綁在麻繩上帶到井上。
這是一個非常麻煩又細緻的工作,撿骨的效率明顯沒有想像中那般快。待進行到最後一具屍骨的時候,藉着手機上的散光燈,我發現在屍骨的肚腹地方好像有什麼東西,將其拿在手裡仔細查看一番,竟然是一個用油皮紙包裹之物,被黑線纏着,似乎裡面包裹着什麼東西似的。
“這是什麼玩意?”
我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先放着,到時候給給我爸看看。”說完,我將這一個用油皮紙包裹之物放進了口袋裡。
將最後一具屍骨從古井內帶到井外,我和吳化先後在養父和老劉頭的幫助也也很順利的回到了地面上。這個時候,只見庭院內一邊放着先用古井內挖出來的泥土,堆得像小山一般高,另一邊,則是整整十二具屍骨,分別置放分開。
老劉家祖輩相傳的信息,只是知道當初這一家子遭遇過什麼不測,但是,對於身後之事之類的毫不知情,根本沒有想到當時那個當官的傢伙如此可惡,查不到案件的真相,生怕外界謠傳他的無能之爲,竟想出如此辦法來杜絕悠悠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