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阿讚的人就要動手,客戶經理趕緊打起圓場,衝着他們說了兩句,然後看向我和劉大富說道:“兩位老闆,要不是看在大家都是中國人的份上,我又怎麼可能冒這種險幫你們主動聯繫阿贊先生啊。”
我警惕着圍在我們旁邊的這幾個傢伙,旋即接道:“我當然知道你良苦用心……不過,論今天下,不論是在中國境內還是在這邊緬之地,既然是買賣,似乎都講究個你情我願吧。如果是公平的買賣,我自然不說二話,但是,眼下這筆買賣顯然並非如此。所以,抱歉了,這筆買賣取消,我決定不換了。”
“兩位老闆,我剛纔已經說得非常清楚,如果想要儘快的將你們手中的錢換成美金,那麼在興威這個地方,惟有阿贊先生才能夠幫你們。”
“可是,我現在不打算再換了。”
“呵呵,難道兩位不覺得六百萬的人民幣非常招搖,難道兩位就不擔心嗎?要知道這可是在緬甸,而這個地方並非表面上所看到的那般平靜。”
“你是想恐嚇我?”
“NONONO,我可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想要藉機告訴兩位一個事實而已。”他指向阿讚道:“你們可知道這位阿贊先生是什麼人?”
我朝着阿贊瞄了一眼,肥頭大耳,滿臉胳腮胡,脖子上帶載着一條拇指數的黃金項鍊。就他這麼一副打扮,倒是有很足的土鱉氣質,也就是像那種暴發戶。但是,今天他與我們做這種交易,極有可能這就是他的發家事業吧。
見我沒有回答,客戶經理說道:“這位阿贊先生可是兄弟會大哥的表弟。”
“兄弟會,黑社會?”我朝着阿贊瞄去,他見我眼神中那一抹詫異,頓時以爲我被他的身份給嚇倒了,臉上浮現輕蔑和得意。
對於這些我們顯得並不感冒,但是,在這個時候明顯的讓我和劉大富有了一些擔憂。即便我們不知道這個什麼叫兄弟會到底有多大的勢力,但是,如果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的招惹到了當地的黑道勢力,這可對我們非常不利。
“你的意思非換不可?”
客戶經理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如果在我們進入這間地下室之前,你改變了主意,那麼這還說得過去。然而,你偏偏在這個時候反悔,一來豈不是讓我爲難,二來更是不把阿贊先生放在眼裡。你可知道,一旦真的得罪了他,後果我就不說了。”
“但是,你之前爲什麼沒有告訴我這筆交易的代價竟然如此之大?”
“兩位大哥,這是現在的行情,這沒辦法。誰讓人民幣在緬甸的境界並不是非常流通,而美金就不一樣了。就連銀行裡都供不應求,眼下也只有這位阿贊先生才能夠立刻解你燃眉之急,你怎麼就轉不過個彎來呢?”
劉大富看向我說道:“大師兄,這個虧咱們不吃。”
我也不想再繼續和客戶經理磨跡,提着箱包轉身就走。就在我們剛剛轉身前臺階方向走了那麼一步,我眼前一道銀光炸現,出於本能反應當即後退,旋即身形一側,擡手一拳重重的砸他朝我砍來的這個倒黴蛋的後背,大力一出,這個傢伙就像是餓狗搶食直接難堪的栽倒在地。
“嘿,還跟我玩黑吃黑,怕是找錯人了吧。”我轉身衝着客戶經理陰冷一瞥,但與此同時,坐在鐵皮桌前的阿贊操起旁邊一根鋼棍氣勢洶洶朝着我當頭砸來,我哪裡肯讓他如願,藉着猿戲我身如輕燕,足下輕點,身子彈飛而起落在鐵皮桌上,旋即,擡腿就是一腳踢在了阿讚的臉上。
砰。
如果單論身手,劉大富比我還要略勝一疇,僅僅三五兩下,那兩個圍着他劈砍的傢伙就已經被他輕易的撂倒在地。“真當老子好欺負?”
“你,你們到底是誰……”
剛纔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又以非常快速的時間結束。阿贊以及他的三名手下已經躺在地上嗚呼哀哉的叫喚不停。
“我們可沒什麼黑社會的背景,無非就是普通人罷了。不過,既然是我們不願意做的事,誰他媽也別想硬逼着我們。”
我朝着就近的那個正準備撿砍刀的傢伙一腳又踢了上去,罵咧幾句,旋即和劉大富便從地下室安全的離開,隨後,又找了一輛電動三輪將我們拉回了旅館。
原本之前我們就和吳化他們說清楚了,待我們取回
錢就立刻抓緊時間前往臘戌。而現在我們雖然沒有將人民幣換成美金,但是,錢的總數卻並沒有少一絲一毫,索性將大家招集收拾東西準備立刻出發。
在這期間,我們差不多隻是用了十多分鐘的時間,正當我們將所有東西搬回到吉普車上,車子剛剛發動的同時,由三條路口迎面朝着旅館衝來五十六人,這些人手中絕大多數都拿着斧頭砍刀,一個個凶神惡殺,將我們堵在了旅館門前。
吳化眨巴眨巴眼睛,拍了拍我的肩膀問道:“乾哥,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爲什麼堵着我們的去路啊?”
在這一剎那,我心裡也有些奇怪,然而,當我的視線注意到從人羣中走出來的那個阿贊以及銀行的客戶經理的時候我頓時恍然大悟。
羅浩環顧四周,脫口道:“這些人是兄弟會的人。”
“兄弟會是什麼東西?”吳化接道。
“當地最大的黑幫。”
“黑社會呀?”烏雪眨巴眨巴眼睛珠子,推了推我的肩膀問道:“夏乾大哥,你們惹上這些人了嗎?”
我道:“不是我們想惹他們,而是他們硬逼而爲。總之,是我考慮不周到,所以纔會引來這樣的情況。”
羅浩臉色緊沉,嘆道:“老闆,你們也是,好端端的竟然招惹上兄弟會的人,你可知道這些傢伙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現在可是晴天白日,他們能拿我們怎樣?”劉大富倒是不懼,不過,透過人羣朝着兄弟會身後四周掃去,似乎那些過路的行人以及擺攤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彷彿這裡就像是被隔絕了似的。
“兄弟會的勢力其實並不是很大,只有差不多兩百來號人左右。但是,他們緬甸北部這一帶混得風生水起,那是因爲在兄弟會的背後有一個大勢力。”
“什麼大勢力?”
“撣邦軍。”
“撣邦又是什麼東西?”
“不是撣邦,而是北撣邦軍,是地方武裝力量,首府就在臘戌,也就是你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
“軍隊?”
我吃驚的看向羅浩,他則是點頭衝着我說道:“據說,兄弟會的老大瓦庫就是北撣邦軍七十二旅長的親弟弟,所以,藉着這一層關係,誰也不敢輕易招若兄弟會。老闆,你們到底是怎麼招惹上兄弟會的啊?”
“我……”
話到嘴邊,我卻又說不出口。
客戶經理狐假虎威走到我們吉普車前,一腳踩在了車蓋上,衝着我說道:“兄弟,你現在知道後悔了吧,不過,現在想後悔都已經太晚了。”
我的視線從阿讚的身上轉移到他正低着頭衝着他旁邊那個說話的男人,以我的眼力勁,這個男人大概三十四五歲左右。“沒錯,現在想後悔也已經太晚了,不過,能不能看在大家都是中國人的份上,告訴我站在阿贊旁邊那個男人是誰?”
還沒有等他回話,羅浩就接道:“他就是瓦庫,兄弟會的老大。”
劉大富下車走到我們這輛吉普車旁邊,衝着我說道:“大師兄,好漢不吃眼前虧,實在不行現在與他們換吧?”
我自嘲笑道:“你看現在這些人的架勢,就算我們現在肯和他們以剛纔的價碼換,恐怕他們也不會答應。”
羅浩想了半天,突然下車走到我眼前道:“老闆,這趟差事就到此爲止,我也不收你們的錢了,只是希望你們到時候不要將我給捲進去纔好。”
“你想走?”
“我只是帶路的啊,可不想死在這些人的手上。”
“你的意思,他們真的敢在這裡殺人不成?”
“有什麼不敢,畢竟在他們的背後可是有北撣邦軍,更何況,在興威附近這一帶,華人除非有錢有勢,否則,這些人壓根不拿你當人看待。老闆,你行行好,快告訴他們我只是一個帶路的,什麼事都與我與關啊。”
就在羅浩哀求我的同時,瓦庫突然下了一道什麼命令,在他旁邊的走出五個拿着斧頭的男人,徑直的走到了我們吉普車前,什麼話都沒有說,下一刻就準備抄起傢伙砸車。
我見勢不對,哪裡顧得及與羅浩多說什麼,翻身一躍從副駕駛室跳了出來,率先一腳將離車最近的那個傢伙一腳踢飛。見我出手,吳化和劉大富怎麼肯袖手旁觀,與此同時,吳
化朝着小樂下了一道命令,所有人只見眼前一花,小樂飛身而出,那動作猶如鬼魅,電光石火之間,三個倒黴蛋還沒有明白什麼狀況,直接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踹飛了回去,不知是死是活,總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小化,你可讓小樂悠着點,千萬別殺人。”小樂出手沒輕沒重,我真的怕他剛纔那幾個倒黴蛋死在了他的手裡,那麼,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吳化和劉大富兩人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就已經被小樂給解決了,他說道:“放心吧,我已經囑咐過小樂了。”
眼前的一這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讓所有在場衆人都爲之咂舌。這個時候,離我們最近的客戶經理似乎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正準備轉身跑到阿贊那邊,我率先一把將他給拉了回來。“你告訴那個瓦庫,如果不想他的兄弟有絲毫損傷,立刻放我們離開,否則,別怪我們手下無情。”
我不知道這個客戶經理是不是照着我原本的意思向瓦庫進行轉達,但是,我卻看見客戶經理在每說一句話的同時,瓦庫眼神中的殺機就越加的濃烈。
“這該死的莫非是在添油加醋吧。”
說實話,雖然在人數上我們處於絕對的劣勢,但是,以我們的實力來論,再加上小樂以及烏雪,就算是眼前這幾十個傢伙一起上,都絕對拿我們沒有絲毫辦法。然而,在別人的地盤上我們不想逞能,只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罪兄弟倒是沒什麼,可是不得不顧及在他背後的那一個武裝力量。
“老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剛纔羅浩嚇得要死,可是,在經過剛纔那幾秒的變劇情變化,他看向我們的眼神明顯的又變了,而在他眼神之中的那一抹害怕似乎也漸漸的沉了底。
我道:“就是普通人而已。對了,我擔心剛纔那個傢伙趁機添油加醋,所以我想請你替我向那個瓦庫翻譯,你看如何?”
羅浩道:“不用啊。據我所知瓦庫會中國話,只是並不是非常流利,但是簡單的交流應該沒問題。”
可能是第一次,兄弟會的人在自己的地盤上吃了這麼大的虧,還沒有等我向瓦庫解釋,立刻又衝來十多號人,這些傢伙不要命的選擇攻擊我們。在得到吳化的命令同時,小樂主動的吸引了大半的攻擊,而吳化和劉大富則是分別以一對二,我並沒有出手,而是保護最弱的趙瑤瑤以及羅浩,至於烏雪,我倒是真的不想讓她出手。
三分鐘不到,這十多個人再次躺在地上嗚呼哀號,要不是事先讓小樂留手,可能每一個與他交手的傢伙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中國功夫?”
我擡眼朝着聲音方向看去,說話之人正是瓦庫,一臉吃驚,而眼神之中似乎又摻雜着幾絲羨慕。
“沒錯,中國功夫。”我接道:“瓦庫大哥,這件事我覺得我有必要向你解釋。”
“解釋?你想怎麼解釋?”瓦庫突然雙手插腰,看似是一個非常平常的動作,但是,我卻認爲瓦庫是故意在這個時候做出這個動作將撇在腰間的那把銀色的手槍顯露於我的眼前。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算我們這一方真的個個身手了得,又怎麼能夠與子彈相比。我心裡頓時一片澄明,這個傢伙還真的有可能當場殺了我們的念頭。“瓦庫大哥,其實這只是一個誤會罷了。”
我三言兩句將之前發生的事一併當作阿贊和客戶經理的面告訴給了瓦庫,而這其中我沒有半點添油加醋,句句都是實情。可是,當瓦庫得知這一切之後,出奇的並沒有再黑着臉對着我,而是擡手就朝着阿贊重重的扇了一個大耳刮子,旋即嘰哩呱啦說了好半天。
“羅浩,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瓦庫說阿贊吃黑錢。”
“他不就是做着掙黑錢的生意麼,吃什麼黑錢?”
羅浩聽一句便向我解釋,阿贊負責做地下錢幣轉換的生意,瓦庫給了他一個價碼,按照瓦庫的價碼,如果用六百萬轉換成美金總數是八十五萬美金,大概是五百六十多萬人民幣,四十萬則是他們賺的錢。可是,阿贊這個傢伙暗中搞鬼,足足在這個價碼上足足擡高了一倍,多出來的這些錢連瓦庫自己都不知道。阿贊暗中做這種生意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那麼,也就是阿贊這個傢伙在做這個生意這段時間內暗中扣下了很大一筆數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