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牧莎莊園“媽咪,你好些了嗎?”諾西輕輕捏着秋小白的肩頭,給她按摩。
秋小白靠在椅子上,微眯起眼睛享受她的孝心。蒼白的臉上漾着一抹幸福的淡笑。
“好多啦,有你在媽咪身邊,就覺得如沐春光。”
“這些天也沒來看你,你不會怪我吧?我給你把那套娃娃帶來了。這是我在第五大道買的。覺得很可**,就送給你。”
諾西盯着秋小白兩鬢的白髮,心間好生嘆息。自從她手術後,就蒼老得特別快。不但眼角出現了細細的魚尾紋,就連頭髮也白了一些。
曾經**美的秋小白經過一次生死劫難,彷彿看透了許多。她不再眷戀那些虛擬的外表。所以即便兩鬢已經開始出現白髮,她似乎也坦然接受了。
她拉着諾西的手輕輕拍了拍,擡眸瞥了眼她:“西西啊,好好養身**,以後給咱們安家生四個,也湊成一套。”
“媽咪,看你說的。”諾西訕笑一下,眼底掠過一抹悲涼。
她和安辰墨之間,根本無法冰釋前嫌。她今朝來,是給秋小白告別的。
“媽咪,我接了《極致追蹤2》的電影,可能要忙幾個月。席導說要去到比較遠的地方拍,我也許會比較少時間回來看你。你自己要好好保重。”
諾西悄然看着秋小白的側臉,滿眼的不捨。她捨不得秋小白和安少飛給她的慈**,可是又不能忍受安辰墨的冷酷。
所以思前想後,她還是決定離開。或許等有一天她受傷的心稍微修復一點,能再回來和他們相聚。
秋小白自然不懂諾西的意思,她點點頭,滿眼笑意。
“去吧,去痛痛快快拍幾年戲,然後好好來安氏幫爹哋媽咪。你啊,現在可是大明星咯。聽說好萊塢的幾個金牌導演都想邀你拍戲?”
“是啊,不過我是席導一手提拔的,就先接了他的《極致追蹤2》。至於其他的人,卡羅好像也接了幾部戲。所以明年會比較忙,你和爹哋都要注意身**,千萬別太累了。”
以後,或許也極難看到他們了。一想到這些,諾西心中就特別的悵然。安少飛和秋小白亦如她的再生父母,她會放在心中,也會永遠的記得他們。
“知道,心裡記得我們就好,想我們了,我讓靈狐開飛機去接你。”
“恩!”
諾西垂眸,眼圈泛起一層水光。她微微昂起頭,隱去了眼底的淚光。
安辰墨站在**臺,看着花園中的諾西和秋小白,俊朗的臉上冷得沒有一絲血**。
誠如他預測,諾西醒來後,對他的恨意有增無減。因爲這一切都是他導致的,她真的要離他而去。
她今朝來,只是爲了盡一點孝心。從此以後,她就從他生命裡消失了!
心,爲何疼的如此歇斯底里?爲何如此不甘?他放不開她,做不到笑着放手。
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和母親沐浴在冬**下。她們明明如此和諧,爲何他沒法走近?
小傻蛋,你就那麼放得下我嗎?一點留戀都沒有了嗎?
他不甘,卻又無可奈何。正因爲他的冷漠,裴凌現在還在醫院的重症病房裡昏迷着。
諾西爲此自責得想要****,所以她恨他的無情,恨他的冷漠。
該不該放她走?能不能放她走?他茫然了。
“媽咪,我還有一份報告沒**給史蒂芬教授,我得先走了。”諾西低頭不捨的在秋小白額頭印上一吻,緊緊摟住了她。
“不跟媽咪一起吃飯了嗎?爹哋開會好了就會回來了。”
秋小白輕輕撩了一下諾西的發生,眉間盡是慈**。她對諾西的母**,已經超過了對安辰墨。因爲他從小到大一直都備受她的獨**,現在,他不需要了。她想把母**給這個沒爹沒媽的孩子。
“就不陪你們用餐了,以後時間多的是。”諾西淺笑一下,不敢去看秋小白的眼睛。她是不敢跟他們一起用餐,怕他們心間涌起什麼希望。
因爲她給不起他們任何希望,她只求上蒼讓他們長命百歲,她好有機會報答他們的慈**。
“唉,那好吧。記得常回家看看。”秋小白也不強留諾西,因爲她根本沒想到她此次是專程來告別的。
諾西點點頭,起身朝着安辰墨那輛布加迪威龍走去,她冷冷擡眸掃了眼**臺上的安辰墨。徑自上了轎車。
安辰墨走下樓,去到秋小白身邊輕啄了她一下臉頰。
“媽咪,我先去波士頓了。”
“去吧,好好對西西,不要再惹她了。”
“我知道!”
安辰墨轉身,眉心頓然緊蹙。他走向轎車,心情沉重得不得了。
上車瞥了諾西一眼,他油門一轟,朝着莊園外駛去。
諾西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戴起了一副寬大的墨鏡。
自從東京電影節後,她的知名度彷彿在瞬間提高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如今只要她出現的地方,就必然有着一大堆粉絲圍聚。她現在深受成名後的各種困擾。
轎車駛上馬路,以每小時40**的速度在行駛。這讓很多已經認識這輛車的**警疑**不已,因爲安辰墨從未用這種**速行駛過。
諾西低頭看了一下腕錶,冷冷瞥了眼他。
“我五點的飛機,要趕去A市一趟。”她淡然道,語氣特別公?**?br/
她現在是要去波士頓的別墅收拾衣物,徹底掃去自己最後的痕跡。
“是去看裴凌吧?”安辰墨酸溜溜的道,特別嫉妒。
“對!”
睨着窗外,諾西一臉漠然。
她從醫院醒來後,甚有些莫名其妙。歐**告知她身**的****已經全部清除,她心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離開安辰墨,離開那個冷漠無情的男人。
安辰墨並未讓歐**把他給諾西輸血的事情告訴她,因爲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並不想給諾西任何心裡負擔。
所以她從頭至尾都以爲是歐**給她解毒,讓她從新活躍起來。
接到裴凌病重的消息,諾西對安辰墨簡直恨之入骨。如果不是他,他也不會這麼嚴重。
安辰墨睨着她冷若冰霜的臉頰,心裡悲涼到了極點。
“真的要離開我嗎?”他特別可憐的道。
“還有別的辦法嗎?”她轉頭看着他,墨鏡下的瞳孔有些微紅。
他讓她失去孩子,害的她活死人一樣躺了那麼久,還在她無法動彈的時候侵犯她。如果這都可以忍受的話,那麼他爲何要對她最疼**的弟弟那麼狠。他明明可以救他的。
試問,他這樣的人,她要怎麼留在他身邊?她找不到任何理由。
“我可以彌補的。”
“你怎麼彌補?你能把寶寶還給我嗎?你能把你做的那些事從我腦海抹去嗎?你以爲我真的那麼想狠你嗎?你是我唯一**過的男人,如果可以,我情願從心中把你剜去也不願意恨你。因爲這讓我很痛苦。”
諾西哆嗦着嘴脣,儘量不讓自己眼淚流下來。她重嘆一聲,轉眼看着窗外一閃而逝的景**。她的心很痛,很悲。
安辰墨不再說話,他開着車,瘋了似得朝波士頓而去。他的臉**鐵青,額頭隱約可見暴漲的青筋。
她記得他那麼多壞,就不曾記得他一丁點的好嗎?她是在爲她的離開找藉口嗎?
他很難過,很憤怒!
別墅很快就到了,車一停,諾西就跳下車走進了大廳,徑自去到樓上收拾衣物。
安辰墨迅速跟了上去,看着她在臥室裡收拾課本,和她最**的那個抱抱熊。
“你就不能住在這裡嗎?即便讓我看着你都好。”他靠在櫥櫃前,難過的無以復加。他只想要她在他能看到的地方生活,他也會很滿足。
“對不起,我不想看到你。”諾西低頭把自己的東西一件件放進揹包。她告訴自己,不能心軟,不能再被他蠱**。
再多的不捨,再多的痛,埋在心裡就好!坦然走出這個地方,和過去說一個永別。
“小傻蛋,我們從新來過好嘛?”安辰墨緊咬着脣瓣祈求,好渴望她點頭,答應留下。
“鏡子破了就是破了,沒法重修的。”她拿起揹包,抱着抱抱熊,低頭越過安辰墨的身邊要走出去。
“小傻蛋……”
安辰墨心中一顫,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諾西。
“別走好嗎?你走了,我怎麼辦?”
“你還會遇到比我更好的**孩,你可能會更**她……”諾西輕輕扳開安辰墨的指頭,一根,再一根。
“怎麼可能,小傻蛋只有一個。唯一的一個。別離開我,好嗎?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他抱着她,在她耳間祈求。
諾西垂眸,眼睛滴答出一顆晶瑩剔透的淚滴砸在地毯上。安辰墨的這句話,她曾經也說過。可是現在,她很灑脫的就可以離開。
所以,誓言這種東西,有時候,不是那麼可靠的。
她輕輕掙脫他,大步朝着臥室門口走去。
“我會殺了他的!”
他忽然**森森的道,讓諾西的腳步頓然停住。她機械的別過頭,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說什麼?”
“如果你離開我,我會殺了他們。被你放在心上的每個人。”
他盯着她的瞳孔,一字一句的道。他眉間的寒氣讓人不寒而慄,他已然忘記了她昏迷時許下的承諾:放她走,讓她自由。
因爲他根本做不到!他沒法接受她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