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秦吞嚥口水,儘管豔陽高升,但他此刻遍體生寒。
他喚出天宗異聞錄,翻到最後一頁,果然怨女之屍畫像旁的倒計時還在繼續。
距離完成怨女之屍遺願的時間不足六個時辰,必須儘快完成女屍遺願,否則他小命不保。
葉秦立刻收拾行裝立刻前往居庸城。
…………
居庸城聽雨樓。
劉管事附庸風雅地搖晃着摺扇,面前兩位常隨彙報着外城這兩天的動靜。
“你們是說東郊亂墳崗葉秦前日來找我?除了這些還有什麼情況嗎?”劉管事問道。
“稟告管事大人,除此之外沒有其他。”
“嗯,下去吧。”劉管事點了點頭。
劉管事,原名劉巡山,現年四十有餘,本是城郊農戶,因爲人機敏,被老城主看重。
葉秦是他半年前在居庸城外官道上撿來的無姓之人。
因爲不知道葉秦出身何處,他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恰巧東郊亂墳崗上一任收屍人暴斃,劉管事稟告城主,給葉秦入了賤籍,讓他打理東郊亂墳崗。
“你去找東郊亂墳崗把葉秦給我找來。”劉管事隨手指了名常隨。
常隨領命而去,沒半盞茶時間就帶着葉秦回來了。
“大人,我恰好在半路碰到葉小哥。”常隨彙報道。
劉管事點了點頭,有些心不在焉。
葉秦滿臉急切,還不等劉管事開口詢問來意,他就先說了,“管事老哥,你可要救我一救。”
劉管事滿臉疑惑問道,“什麼事情這麼着急?說來聽聽。”
“還不是前日告訴劉老哥那事兒。”
“前日?”劉管事疑惑道,前日自己有何葉秦說過話嗎?
“我按照老哥你所說的,一路尋到了城外的珈藍禪院。”葉秦將昨日遭遇說了一遍。
隱去了受託女鬼請求的事情。
葉秦只顧着自己說,完全沒注意到劉巡山的臉色已然發青。
劉巡山滿臉驚恐,就像見了鬼似的。
葉秦說得口乾舌燥,端起茶杯喝水才發覺不對勁。
“劉老哥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感覺我說的匪夷所思。”葉秦問道。
“葉小哥,我要是說我前日根本沒見過你,你不會嚇着吧?”
劉管事的話如同晴天霹靂砸在葉秦心頭。
“你……你前日沒見過我?”葉秦呆若木雞,一字一頓問道。
“不錯,我前日一整天都在城主府內議事,未曾見過葉小哥,況且就是見了你,也不會指引去珈藍禪院尋找線索。”劉管事緩了緩說道。
“珈藍禪院可是居庸城外最詭異之處,傳聞中有兇惡厲鬼,一旦踏足十死無生,我怎麼可能讓你送死呢?”
葉秦以前聽過珈藍禪院有鬧鬼傳聞,但兇惡厲鬼從未聽說。
但前日他見到的不是劉管事,那又是誰?
“這……”葉秦懵了,事情越來越亂。
他隱隱感覺有人想借助女鬼之手除掉自己。
可自己不過是小小收屍人,何德何能引來旁人如此精心的算計?
但現在已經顧不上思慮許多,怨屍遺願這顆定時炸彈就要爆了,先解決這個問題纔是正事兒。
“劉老哥,有人冒充你的事情先放在一邊,珈藍禪院的那具屍體,我已經處理過了。”
聽到葉秦提及珈藍禪院那具屍體的時候,劉管事明顯愣了一下。
可葉秦着急詢問男屍的去向,並沒有注意到。
“我現在就問一句,秦二小姐心心念唸的書生遺體現在何處?”葉秦問道。
“這個……告訴你也無妨,秦家式微,那件事也已經過去三十多年。”劉巡山想了想。
“當初怕秦家鬧事,秦家謀害了書生後,城主命人將他的屍體埋在了外城義莊。”
“不過那義莊早就廢棄了,你若是真想看看,我讓他帶過你過去。”劉巡山指了指剛纔那名常隨。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劉老哥,等我回來再和詳說。”葉秦拉起那名常隨就跑。
從亂墳崗到聽雨樓,一路花費了一個時辰。
按照天宗異屍錄上的倒計時顯示,自己只剩四個時辰的活頭了,必須快點。
“葉小哥跟我這邊走。”常隨帶着葉秦出了聽雨樓。
這一幕恰好被門房看到,“葉小哥哪裡去?劉管事馬上回來。”
可惜葉秦一心想去找癡男之屍,根本沒聽清門房說的什麼。
一路上葉秦跟着那名常隨左轉右轉,來到一個死衚衕。
“這小哥看着面生,你跟劉老哥多久了?”葉秦隨口問了一句。
但那常隨似乎沒聽見,“轉個彎就到了,書生的屍體就埋在那裡。”
葉秦邊走邊想,剛纔心急也沒細想,劉管事的話問題不小。
死人不應該埋在城外嗎?埋在居庸城外城,不怕屍變嗎?
“這位小哥,劉管事莫不是記錯了,這外城什麼時候有過義莊的?”
方纔只顧着找男屍,腦袋都亂了,葉秦越想越不對勁。
前面帶路的這常隨更是奇怪,一路上根本不和自己搭話。
自己雖然來居庸城只有半年,但和劉管事的關係可謂盡人皆知。
常隨在劉管事身邊謀事,肯定知道要和葉秦拉好關係。
能被選爲常隨的都是人精,怎麼可能沒這點眼色?
“小哥,剛纔走得急,有東西落在聽雨樓,你且等着,我去去就回。”葉秦說着就往回走。
“現在往回走,不覺得晚了嗎?”常隨忽然開口,語氣冰冷。
葉秦拔腿就跑。
但常隨如鬼魅般擋在他身前,一把按住葉秦的肩膀,猙獰說道,“珈藍禪院的惡鬼都沒能了結你,真是命大啊!”
“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常隨笑了笑。
眼前這人給他們的任務造成太大阻礙,必須殺掉。
“給我死!”常隨妖人擡高右手,猛然貫入葉秦胸膛,隨後狠狠一扯。
“啊——”
撕心裂肺的痛楚,讓葉秦失聲慘叫,但奇怪的是他身上居然沒流一滴血。
“別叫了,你只是心臟被我攝走,尚有半燭香可活。”常隨妖人猙獰笑道。
攝人心魄可是他的拿手好戲。
“若不是居庸城有護城禁制,何須爺爺我如此麻煩。”常隨露出最鋒利的獠牙。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暴喝。
“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