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擺擺手道：“倒也不必，不過是貪玩罷了，沒有惹是生非便好。”
程咬金這才鬆了口氣，回道：“謝陛下。”
接下來，李世民倒也沒藏着掖着，把意思告知程咬金。
程咬金雖心有不願，但還是陛下的態度堅決，不容置疑。
只能悻悻領旨，準備明日便在殿上指責裴寂。
就在程咬金將要離去時，杜如晦慌忙而來。
李世民皺了皺眉，見到杜如晦儀態盡失的樣子，呵斥道：“杜如晦，你這慌里慌張的，成何體統？”
杜如晦臉色難看，”實在是有要事要奏，還請陛下寬恕。”
李世民疑惑道：“說罷，什麼事？”
杜如晦猶豫片刻，看了看程咬金。
李世民心領神會，道：“程知節，你可以退下了。”
程咬金知道這是不想讓自己摻和，也不猶豫，當即領旨離去。
見到程咬金退去。
杜如晦這才小心翼翼說道：“陛下，秦壽出事了。”
“秦壽打了崔氏的崔雲兒。”
“崔雲兒帶人圍了秦壽的府邸。”
“不過臣已派侍衛前去保衛秦壽安危。”
眼看着李世民臉色黑了下來，杜如晦慌忙解釋道。
李世民臉色難看，道：“然後呢？”
杜如晦忙說道：“然後臣就慌忙來稟告陛下。”
李世民氣得渾身發抖，冷喝道：“杜如晦！朕在問你，然後呢！秦壽有沒有事！”
“不是問你來這兒稟報什麼有的沒的！”
杜如晦冷汗直流，他一得到消息就派人前去，然後自己就來這裡了，哪裡知道有沒有事。
趕緊道：“侍衛此時應該已經到了。”
“秦壽應該…是沒危險的。”
“應該？！”李世民一掌拍在桌上，怒喝道：“朕要的是應該嗎？”
“秦壽若是出了什麼事，我第一個拿你問罪！”
杜如晦頓時嚇得臉色煞白，平日裡他與陛下關係甚好。
正因如此，他更瞭解陛下是怎樣的一個人。
真要是發起狠來。
管你是誰，連自家親兄弟都敢宰了的人。
還會顧忌你一^大臣？
他不光殺了你，還能在史書上舔着AC臉給你歌頌功德。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杜如晦戰慄着說道：“臣罪該萬死。”
李世民突然冷笑道：“朕如此信任，將謳兒的安危交於你。”
“謳兒若是出了事，你確實該死。”
“還有那崔氏，真當朕是軟柿子？敢在我眼皮底下對設兒行兇。”
“朕正愁想不到法子收拾你們。”
聽到這話，杜如晦就覺得憋屈。
他就他媽的想不明白了。
你讓老子總管東宮兵馬，看着你二兒子也就算了。
特麼的大兒子還得讓老子看着。
你倒是給我兵啊，你給我兵，我特麼把李家府邸周圍都給你安排了。
李世民現在是怒火中燒，氣憤到了極致。
短短的半月功夫，設兒先是渡酒肆被燒，又是上公堂，今日又被人打上門。
這一連貫的大事。
全都是自己扛了下來。
我這個爹，跟個擺設一樣。
好孩子，你不讓爹孃操心。
但豈有爹孃不護孩兒的道理。
李世民漸漸眼中佈滿血絲。
清河崔氏是吧？七宗五姓是吧？
朕倒要看看，你們是有多大的能量！
李世民深吸了口氣，突然站起身說道：“給朕傳左右千牛衛，傳朕口諭，即刻前往長安縣。”
“杜如晦，你即刻給朕候選官吏補缺，名單朕要親自過目。”
“還有給朕把刑部尚書喊來，待命奉查清河崔氏！”
臥槽。
杜如晦差點一個捌想栽倒在殿上。
陛下這是玩大的了。
千牛衛可是陛下的內圍貼身衛兵，可謂是大唐最精銳的部隊之一。
這不就是崔家的幾個下人而已，至於這麼興師動衆嗎？
長安縣，李家宅院。
隨着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起，杜如晦派遣的侍衛此刻終於姍姍來到。
蠻橫撞開試圖阻攔的縣衙衛兵，徑直進入院中。
無視掉院中的屍體。
齊刷刷來到秦壽身邊，站立兩側，刷的一聲抽出佩刀。
與縣衙衛兵對峙。
爲首的侍衛統領來到秦壽麪前，隨後抱拳道：“李公子受驚了。”
“我等奉杜大人之命，前來保護李公子。”
言罷，轉身面向目瞪口呆地崔琨，拔出腰間佩刀。
秦壽有些茫然，杜大人怎麼這麼擔心自己。
居然派出這麼多侍衛來保護自己？
崔琨也有些愕然，他本以爲杜如晦不會摻和這檔子破事。
如今看來，似乎有種要護秦壽到底的意味了。
崔琨臉色陰晴不定，又搬出大唐律法道：“秦壽當衆行兇，我不過依律行
“杜大人此番，可是要與大唐律法作對？”
侍衛統領不言語，只是持刀的手，卻始終對着崔琨不曾動搖。
崔琨氣笑，看着侍衛統領笑道：“行行行，你們這羣人目無王法是吧？”
“今日我就要把秦壽捉拿歸案，我看你們誰敢動手！”
“大唐律法可是陛下親自過目批下的，你們這麼做，無疑是在抗旨！”
“這可是要誅九族的罪！”
這羣侍衛並非真正的狠人，雖然相對於縣衙府兵來說，確實要高出一些。
但眼下，自己這邊明顯人數佔據優勢，真打起來，也並不怕。
況且自己是明確按大唐律法行事。
崔雲兒沒見過這種陣勢，心中有些動搖，小聲道：“哥，要不我們撤吧。”
崔琨一瞪眼道：“你慫什麼，殺人償命，我這是依律行事。”
“就算是當今聖上知道了也不會問責我們！”
就算事後問責，自己這邊也佔全了道理。
今天，誰都別想攔着我裝逼。
本官今天就是要弄死這小賤種。
“動手！”
突兀間。
大地開始顫抖起來。
馬蹄聲疾，官道上黃沙彌漫。
百名千牛衛整齊劃一，黝黑的甲冑泛着冷光。
帶着凌厲的殺氣。
摧枯拉朽，如黑色浪潮般將李家宅院圍了起來。
房瑤漪和程處亮等人，目瞪口呆，像是見了鬼一樣。
而崔琨更是表情誇張。
“哥，這些是什麼人啊？”崔雲兒沒見過這陣勢。
崔琨悄悄吞了下口水，結結巴巴道：“千..千牛衛。”
崔雲兒茫然道：“千牛衛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