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李世民看着手中密報，笑着將其丟入火中。
看來兒這個混小子聰明的很，這是已經發現了吧，所以纔會這麼故意說起柳如煙的事吧。
暖陽透過微微拉開的帷幔，落在少女的肩上，裙襬，以及那張楚楚動人的面容。
兩彎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
如雪膚白，似火朱脣，美目怯怯、桃腮帶羞、含辭未吐、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楚楚可憐。
少女輕輕放下車簾，眉眼間暈着愁。
昨日爺爺的話似乎還在耳邊。
“憐兒，這是族長的意思。”昨日爺爺從宗族祠回來後，便將自己與爹爹叫到身旁。
臉色爲難地說出了這樣的一段話。
“根據情報，王爺是個才華橫溢的人，你若是能嫁入王府，設王爺不會虧待與你，況且這對於我們這一脈，甚至對於整個王氏來說，都是莫大的榮耀。”
王幽憐美眸微顫，驚愕地看着爺爺，似乎仍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爹孃指婚，王幽憐對此倒是沒有任何的意見，畢竟自打生下來，她便被爹孃叮囑過，自己這一脈男丁稀疏，所以作爲女兒身的她，只有更加優秀，才能挽回一些地位。
可真的是這樣嗎？
自小到大，自己讀書識字，學女紅習彈奏，一切一切，全聽爹孃的安排。
結果那又如何，到最後，自己不還是成爲權勢交易中美人計的籌碼。
而且即便自己真的以美人計嫁入王府，只不過是一個小妾罷了。
溼王妃--房瑤漪，長安第一才女，亦是長安赫赫有名的美人兒，從小有些自卑的王幽憐並不覺得自己能夠比得過她。
雖然聽話，但心仍有些不甘。
“罷了，就這樣吧。”似乎是認了命，王幽憐輕輕放下車簾，全無往日裡端莊的樣子，閒散的依靠在車壁。
“這一路，怕是我今生以來，唯一自由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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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與李元昌結下樑子，秦壽就沒想過善了。
況且秦壽敢篤定柳如煙的死絕對和李元昌脫不了干係，若是能調查出事情原委，也會成爲他手中的一大利器。
只不過很難調查罷了。
秦壽想要奪嫡，首先便要清除太子黨羽。
作爲後世穿越而來的人，秦壽很清楚該怎麼從這場奪嫡大戲中勝出。
既然歷史上李承乾能被李泰逼到造反，那他秦壽也同樣可以，最不濟也只需將李泰的做法照搬過來就好了。
不知爲何，秦壽現在心情很亂。
明明柳如煙與他並無多少瓜葛。
心煩意亂時總想靜一靜，但秦壽卻不然，他想去外面走一走。
看山，看水，看世間，只要不讓他閒下來，只要不讓他胡思亂想，都可以。
秦壽走出書房，房瑤漪剛好端着果脯茶水走來。
“夫君是要出門？”
秦壽點點頭，”出門散散心。”
“我陪你。”房瑤漪說道。
並未問秦壽是否要吃些東西，亦沒有讓人備車。
既然夫君說了要出門散心，那便是不想吃東西，不想讓旁人跟着。
徒增問話，只是多言。
這是屬於房瑤漪與秦壽的默契。
秦壽看着房瑤漪，輕笑道：“勞煩夫人了。”
暖光落下。
秦壽與房瑤漪並肩齊行，有人驚訝於二人出衆的容貌，有認出的人則是驚訝於尊貴身份。
倒沒人上前問好，行禮。
“去渡酒肆嗎？”
房瑤漪朱脣啓，輕聲道。
秦壽搖搖頭，”隨便走走。”
房瑤漪看了眼秦壽的神色，面露淡淡憂傷，”我是你的夫人。”
眼神閃爍，臉色微紅，眸中有堅定，也有傷色。
女子心思細膩，所以更能敏銳的察覺到秦壽有心事，只是身爲枕邊人，他卻沒有將心事告訴自己。
也許是怕自己擔憂，也許知道了會對自己不利，但房瑤漪還是想知道。
正如她所說，她是他的夫人。
秦壽在聽到這話時，神色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懂房瑤漪爲何突然這般說，疑惑地轉過頭，就看到臉色鄭重的房瑤漪。
片刻錯愕，秦壽伸出手，輕輕握住房瑤漪的小手，說道：“我沒事，夫人莫要爲我擔憂。”
這突然的動作，叫房瑤漪俏臉突得漲紅。
即便是在風氣開放的唐朝，當衆牽手也是沒有過的事。
因着秦壽放肆的動作，房瑤漪也無暇去想秦壽的話，趕忙說道：“夫君，你這是做什麼，旁人都在看着。”
秦壽並未因房瑤漪的羞澀而鬆開手，反而握得更緊，”剛纔夫人不是說了？”
“你是我的夫人，我爲何不能牽我夫人的手？”
“至於旁人，那便讓他們看着吧。”
說罷，秦壽便牽着房瑤漪的手，緩緩向前方走去。
而房瑤漪掙脫不開，也只好低着頭紅着臉，被秦壽帶着往前走。
在衆目睽睽之下，秦壽旁若無人的走着。
過了一會兒，手掌突然被小手握住，房瑤漪不再被拖着，而是與秦壽並肩走在一起。
只是耳根泛紅顯示着她內心並不平靜。
秦壽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輕聲呢喃道：“夫人，如果我說我其實不屬於這裡，你信嗎？”
就秦壽都不清楚，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只是覺得此時的氣氛剛剛好，只是想跟最親密的人，說一說心裡話。
有些事，堵在心裡，時間久了，就會成爲一道坎。
“我信。”房瑤漪悅耳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語氣裡卻沒有絲毫驚奇。
秦壽心中微訝，轉過頭看向房瑤漪。
房瑤漪亦是轉過頭，一臉笑意地說道：“我時常會想，夫君才華橫溢，又懂那麼多我們所不懂得東西，除了天上神仙，怕是沒有人能做到如此。”
看着房瑤漪的表情，秦壽知曉她不過是在打趣自己，並沒有當真，也是跟着笑道：“夫人果真聰慧，其實我是這天上的神仙下凡，特意來娶你爲妻的。”
“油嘴滑舌。”房瑤漪被秦壽的話逗得俏臉更紅，猛地縮回手，嗔怪道：“你這性子可莫要讓妮妮學去了。”
秦壽聳聳肩，突然像是想起什麼，問道：“話說回來，夫人最近一直在教妮妮讀書識字，妮妮的學業如何了？”
房瑤漪道：“妮妮很聰明，學的極快，現在已經認識百字。”
“要說起來，若是夫君再不認真練字，妮妮的字以後都要比夫君的好看了。”
一提到這，房瑤漪掩嘴輕笑，打趣道：“依我看，若是以後夫君上朝，奏本還是交給妮妮來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