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後一個爬上了那道至尊屍體的天梯後,那裡就崩了,各域高手紛紛離去,我們回到了亂際山。
幾年後七大勢力的皇極三道高手陸續離去,畢竟元地法天不在,他們也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各大勢力之主便落到了一羣聖墟高手的頭上,這些你想必不感興趣。
四十七年前,天地突變,北斗七星移位,四星連珠,三日並出,此乃大凶之相,各域人心浮動,亂際山也無法倖免,便在此時,萬古歲月中的至尊老祖們歸來,斷代天驕和斷代妖孽頻繁出世,
而後這中域天地間最強大的玄帝仙朝和七大尊宮老祖們推演天地,定下新的紀元,名曰真武紀元,通曉各大域。
各域高手入中域朝拜玄帝仙朝帝鼎。
真武紀元的第十八年,也就是二十九年前,各域傳送陣無限開放,任憑武者來去自由、尋求機遇,天地間高手多如牛毛,不知從哪裡就鑽出個奇才。
亂際山短短三年內,就進入了各域武者十七萬人,從天人五衰到聖墟境都有,七大勢力變成了三十八勢力,亂七八糟。
在下與上官青冥、守宮、姜歸夷、葉蓮天、葉奕宸和宋崇元等人覺得沒什麼意思,便一起離開了亂際山,來了中域……”
密林中升起了一團篝火,沈寒衣吃着馬肉、喝着老酒,侃侃而談。
“真武紀元……”
辛卓琢磨了一下,覺得合理,畢竟這天地間沒個固定的紀年,發生了什麼事也難以形容,就像當年記敘萬族大劫,用的是從萬武大世將臨之後多少多少年計算,未免亂了些。
不過,至尊老祖和斷代天驕妖孽出世?
他問道:“這斷代天驕和斷代妖孽的狗血說法,是怎麼分的?”
沈寒衣尷尬一笑:“萬武大陸崩碎之前假死的人,修的大陸崩潰前的心法、武學、神通都叫斷代,但修行一般的功法,叫天驕;修行絕頂功法、大帝麾下高手傳承的叫妖孽,我也覺得挺……狗血,不過那些人可都是極難對付的猛人!”
辛卓笑了笑,咬了口馬肉,說道:“我之前聽說了你鎮壓某個仙朝的事,七十年破人皇境,爲何要立即去招惹一個仙朝?”
沈寒衣沉默片刻,放下馬肉看向陰沉的天空:“熟悉我的,都知道我出身凡塵殺豬世家,可沒人知曉我七歲那年,家中就被人屠了滿門,只剩下我一人僥倖存活。”
他的聲音有些低落。
辛卓好奇道:“所以,是這個仙朝屠了你滿門,你修爲有成,第一時間回來復仇?”
“不!”
沈寒衣道:“我已經七百餘歲了,當年的仇恨我無能爲力,當我有能力時,仇人也已坐化了,拔劍四顧無仇敵!
我之所以找啓陽仙朝復仇,是因爲要替白九討個公道!”
“白九?”辛卓問道:“你的情人?”
“呃……”
沈寒衣臉色微滯,搖頭道:“不是!當年我家中遭屠滅時,我年僅七歲,仇人只殺車輪以上,故意留我一個活口,
遠無親戚收留,近無鄉鄰幫助,孤苦無依,以乞討、偷食爲生,可是那時還未修行,常被人毆打,吃了上頓沒下頓,七歲的孩子,原本是必死的。
結果,有個人幫了我,他惹不起那個仇人,每次都不露面,只是遠遠給我扔衣物和食物,直到十六歲時,我機緣巧合開了武脈……
我尋找恩人許久,尋到他時,他已死去。
我曾經想了一百種幫助我的人的樣子,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是個老乞丐,他叫白九,被啓陽仙朝的大天師門下隨手拍死。”
辛卓恍然:“原來如此!”
“不!”沈寒衣道:“殺死他的並不是啓陽仙朝的天師,而是他的師兄,第三界山一等宗門邪風樓高手,他殺白九,只爲湊夠九十九顆人腦袋!
邪風樓,我必滅之,不然這人皇修爲,不要也罷!”
邪風樓?很熟悉。
辛卓想了想,失去了興趣,掏出一枚荒靈晶,問道:“這東西,你有嗎?”
他估計,自己入境人皇可能需要一千枚左右,十七枚還差的太遠。
沈寒衣打量了一下荒靈晶,頓了頓:“沒有了!這東西每一枚都價值連城,極難得到!” 辛卓有些納悶:“那你是如何入境的人皇?”
按道理,你比我混的還慘。
沈寒衣有些尷尬,打了個哈哈:“我和上官青冥、守宮姑娘、葉奕宸等人一起來的中域,他們可都是兩界山背景深厚的家族子弟,我找他們借的,哈哈。”
辛卓撓了撓鼻子,自己和這些人的關係……可以說沒關係,找他們借怕是不可能。
和澹臺薰兒關係不錯,只是當年欠的情已經還了,不好意思去找她。
這讓他充分的理解了什麼叫資源的重要性,什麼叫有個背景的好處。
沈寒衣道:“聽說你是東華明域三道山姜氏弟子,你這個身份背景,不下於中域大宗門、斷代世家,要知道那姜氏也是斷代家族,新紀元開啓,姜氏斷代天驕、斷代妖孽歸來,還差你這幾顆荒靈晶不成,何必……”
辛卓臉色有些黑,東華明域姜氏?說什麼荒靈晶,這些年沒死在他們手上,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
沈寒衣自知語失,道:“吃馬肉,這是那兩界山斷代家族齊家齊良才的名種醉馬肉,我專門跑去梨都順的。
那小子和幾個斷代天驕,專門尋我,想將我收入門下,我沒願意,懶散慣了,受不了那個束縛和規矩。
對了,看他們的意思,想把你收歸門下,你居然跑了,果然,天才的秉性都如我一般!”
“他們想收我?”辛卓瞪大了眼睛,“你不早說?”
我隨隨便便就可以收了,我要資源啊。
沈寒衣詫異:“你自己跑的。”
辛卓嘆了口氣:“我以爲他們來堵我的。”
沈寒衣苦笑:“南疆二十八宗算個屁,一個必入人皇的天才都沒有的下等貨色,你這樣的天才,可以換他百八十個。”
辛卓看了眼來的方向,我再跑回去?
算了!
兩人都不再說話,喝酒吃着馬肉。
雨越下越大。
無雲子?
辛卓忽然想到這人。
當年在逆蒼天的靠山宗,替逆蒼天打開的那道五星盤,裡面鑽出個老爺爺,自稱無雲子至尊,還說只要自己來了中域,可收自己爲徒。
至尊的弟子……
他決定賭一賭,問道:“你可知無雲子?”
沈寒衣搖頭:“沒聽說過!”
“乾坤仙朝?”辛卓又問。
沈寒衣瞪大了眼睛:“第三界山一萬年前的最強仙朝,據說已經破滅了,你怎知曉?乾坤仙朝廢墟中有個古來墟,這數十年來,被這中域高手探知,據說可成就最強皇極三道!
上官青冥、守宮姑娘和葉奕宸等人,乃至這中域大批聖墟境斷代天驕都在壓制修爲,等待古來墟。”
辛卓心中一動,最強的意思就是入境人皇時,比獨自閉關入境,要強上三分。
這樣看來,逆蒼天這傢伙的師傅留給他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
只是,那無雲子老爺子和這破滅的乾坤仙朝有沒有關係?他如今在何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