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青扭頭看了一眼王青巖，“怎麼說？”
“先去看看情況，再商榷。”
“行！”趙長青帶着王青巖朝巡捕司而去，做爲天河京城巡捕司的天下緝拿，趙長青的官身級別與郡守同級，他可以隨便調動大玄百郡任何一座郡城的巡捕司。
“先把坐騎留在巡捕司，再去現場看看。”趙長青邊走邊說，落在油紙傘上的雨滴愈發的急促了起來。
“看樣子，這雨沒個幾天停不了了..”王青巖看着春綠給那甩身子，雨水四濺。
巡捕司與郡守府、命星宮、玄墨崖共同執掌一郡，其衙門內人卻不多，多數捕頭都分派到了下方縣鎮，留在郡城內的捕頭並不多。
這對於一座擁有上百萬人口的城池來說，是遠遠不夠的，也得虧這些年下來的勵精圖治，郡城內治安之事比以前要好了很多。
趙長青與王青巖將坐騎留在巡捕司後，便在一名老捕頭的帶領下，前往三十二區那一處爆發詭案的街道。
玄墨崖的數十名弟子在雨中維持着封天大禁，命星宮的一名祭祀與仵作走了上來。王青巖特意落後了趙長青半個身位，這兩人也不認識王青巖，只向趙長青行了一禮。
“趙大人！”
“什麼情況，這裡！”趙長青看着封天大禁裡面的街道，黑魆魆的街道一點光亮都不存在，好像另外一個鬼魅般的世界。
“昨天晚上酉時，這條街道上的排水道里忽然出現屍體，後來蘇郡守三人將其鎮壓，而後卻發現這排水道里漂出來的似乎無窮無盡！蘇郡守三人便一同進了這排水道里，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七個時辰！也沒見三人返回...”那名祭祀彙報着。
“損失呢？卷宗給我看看！”
那跟着的仵作把一軸卷宗遞給趙長青，“損失了一個巡城司小隊，還有那名發現了屍體的賭鬼，他們的屍體檢驗結果卷宗。”
“魂靈潰散，屍體被啃食大半，體魄精血全無...”趙長青鐵青着臉看着卷宗，“妖還是魔？”
“是海妖！！”那祭祀上前，輕聲道。“是終南海的無淚海神！”
“？終南海的妖族跑到內陸來了？還是這雲州高原？”趙長青疑惑。雖然這些年以來，他緝拿了不少詭案，但還從未遇到過海妖。
“蘇郡守說，這排水道下連着一處空間亂境，直接勾連了一處海域，所以纔會導致終南海的妖族出現在這裡！”
趙長青的神色一頓，反手解下了長條包袱看着王青巖。“進去走一趟？”
王青巖咧嘴笑了笑：“還沒見過海妖，我想看看！”
趙長青揮手，“開封禁！”
旁邊的祭祀臉上一變，“趙大人，不可莽撞啊！這...”
“開封禁！我們如果沒上來，周顏回來也不要讓她下來！”趙長青大喝道。
那祭祀嘆了口氣，揮了揮手。
諸多玄墨崖弟子開始掐動印訣，散發着淡淡銀色的封天大禁裂開了一個口子。
趙長青肩上扛着長條包袱，一步邁了進去。
王青巖笑了笑，跟了上去。
兩人進了封禁，這封天大禁再度合攏。
處在封禁之內的兩人，瞬間陷入了黑魆魆的街道中。
“排水道的入口就在這裡，地上的泥濘是被三位鎮守擊碎的屍體灰燼與雨水混合之物....這得多少屍體才能累積成如此模樣！”
王青巖蹲了下去，他打量着佈滿雨水的排水溝，“三位鎮守從哪邊進入的？屍體漂現的蹤跡被雨水沖刷的差不多了...”
趙長青從懷裡摸出一根火摺子，燃起之後，開始打量。
“右邊這裡，排水道的兩邊還有一些衣帛絲屑...”趙長青直接跳進水裡，“潛下去，朝前遊！”然後趙長青的身子朝下一鑽，便消失在了水中。
王青巖看着這個排水道，嘆了口氣。“我不會水啊！”
也幸虧王青巖已經邁入了平天，氣息悠長，他入水之後，便開始朝前走，這排水道上窄下寬，高達一丈，下面寬達二丈，而最上面的入水口則只有三尺來寬，通過平天之力的增幅，王青巖在這黝黑的水中也能看見趙長青迅速的朝前而去。
在水中走了沒一會，位置還在這個街區。趙長青站在一個散發着紫色光芒的光圈處看着。
王青巖比了個手勢，趙長青點了點頭。朝着整個光圈指了指，然後整個人往裡面一竄。
王青巖也進入了光圈。
然後便是天旋地轉，無數的光屑與幻象涌動在了王青巖的眼前，過了很久又好像過了一瞬，王青巖的雙腳終於踏上了實地。
“沒錯了，是空間亂境！”趙長青打量着腳下猶如拼圖一般的地面。
這地面有水、有雪、有山、有城等等等等，組合在了一起。頭上的空間也是如此，遍佈各種各樣光怪陸離的世間之景。
王青巖一拍劍匣，西風劍出現在了他右手中，凝重的說道，“到了這裡，要小心一些！”
趙長青聞言，將包袱解開，一把黝黑長槍出現，槍頭還被一個皮套束縛住，他將皮套往上一拉，鋒利的槍頭吐露着寒芒。右手握住了槍頭下方的槍桿，直接拖着長槍往前走。
“..哐啷..哐啷..”
王青巖倆人都沒出聲，只剩下長槍拖地的聲音。這條通道似乎永無盡頭一般，倆人走了許久，還是一般光景。
“不對....”趙長青停下了腳步，“如果這個空間亂境如此巨大，那麼三位鎮守是如何突破進去的？這裡一點屍體和打鬥的蹤跡都沒有看到..”
王青巖手中的西風劍驟然散開，形成萬千碎劍，呼嘯一聲便朝着通道射了過去。
然而，下一個瞬間，這些碎片竟然從後方穿了過來。
“不是幻境，空間亂境就是如此！找找這些拼湊的空間碎片，看看有沒有可能三位鎮守去了這些空間碎片裡！”趙長青與王青巖分開，開始繞着這條通道檢查。
“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王青巖的神思開始掃動這通道內的空間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