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阿依娜擡起頭,額圖真是的,就不能誇自己兩句嗎?她看向對面山坡下的兩道人影,可敦的江牧野依舊在交談,可敦背對着她,江牧野被擋住,那邊發生了什麼阿依娜無從得知,等的太久,她有些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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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了……你可以說了。”
阿依娜帶着侍衛後退,可敦也讓自己的人離開,這裡只剩下他們兩人,可敦要進入正題了。
“呵……”可敦輕蔑的笑了,“剛纔還用敬語,現在沒人你就不打算做戲了?”可敦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風太冷,她冒着寒風出行,也算是給江牧野面子。
“你又不傻,還是說,你覺得我傻?”江牧野走兩步,從可敦正面繞道她背面,低頭輕輕說到,“爲了你的兩個兒子,你恨不得殺了我,我同樣如此,大家一開始的立場就不同,漢語中有句話叫做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裝着也累,你說呢?”
“你倒是比我想像中聰明,也狠心!”可敦轉身,居高臨下看着那纔到自己肩膀的男孩,“爲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代價,拿自己做誘餌,很有趣嗎?”
“是的,比我想象中有趣,尤其是結果,我很滿意!”江牧野笑着點頭,可敦能看破他,他一點都不意外,只有當事人才感同身受,卓索是她的兒子,可敦也算半個局中人。
“你確實不錯,這麼小就有這種程度的心機,這點我的孩子確實不如你,我承認。
可惜我也說了,你還太小,我不會給你成長起來的機會,我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的兒子在圖祿埠能夠有今天的地位,你知道我殺了多少人嗎?那些同樣是大汗的兒子,你會和他們一樣,並不例外!”
“真是個惡毒的主母,你說扎貢他知道你的所作所爲嗎?如果知道,你和你的兒子會是什麼下場?”江牧野並不畏懼,他擡頭直視可敦冰寒的目光。
“他不會知道,我做事一向天衣無縫!”可敦自信,“你想試試嗎?彆着急,馬上就輪到你了!”
“榮幸之至!”江牧野笑,氣勢和可敦不相上下。
如果阿依娜在這裡,一定會發現江牧野猶如換了一個人,他的眼睛裡藏着野獸,溫和又孱弱的少年被野獸吞掉,只剩下一具一模一樣的軀殼。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還要去給卓索他們鑄劍,天就要黑了,別讓阿依娜久等。”
兩人之間沉默良久,可敦低下頭,把手伸向江牧野的脖子。江牧野沒有躲開,親眼看着她塗着丹蔻的手指輕巧的替自己整理領口,然後巴掌落在自己的肩膀上,猶如長者般囑咐。
“對了……!”可敦又補充到,“阿依娜知道你的心思嗎?同樣懷着目的接近她,如果小姑娘知道了,肯定傷心死了!”
說着說着,她自顧自的掩着嘴巴笑出聲。
“這是我和她的事,當然,如果你想告訴她,隨時都可以,她究竟相信誰,我拭目以待。”江牧野彈開對方的手掌,那觸感讓他噁心。
說完,轉身就走,沒有再給可敦一個多餘的眼神。
護崽的母雞終於看不下去了,想要親自動手了嗎?沒關係……他相信自己能接住。無論如何,他必須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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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野!”阿依娜看着江牧野回來,雙腿一夾馬肚,跟着就過去了,“怎麼樣?怎麼樣?可敦跟你說什麼了?沒有打你吧?”
“打我?!爲什麼?”江牧野拍了拍阿依娜的腿,他站在地上,能夠到的也只有這個部位,“別擔心,我好好的!”
“可是……她那麼兇!”阿依娜懷疑的看着江牧野,後者已經在額圖的幫助下爬上馬背。
“再兇又怎樣,不是還有你嗎……快回去吧,天黑了不安全。”
“也是……”阿依娜聽江牧野說自己,頓時眉開眼笑,她都和可敦撕破臉皮了,要是阿爸允許,爲了江牧野再打一架也不是不行~!“哈!回家回家!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帶你去見老師了,庫爾勒你知道吧?真想看你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樣子!”
阿依娜調轉馬頭,和江牧野開玩笑。
“這可不一定~”江牧野不以爲然,“等明天才知道哭的人是誰。
來賽馬吧!我們比比!輸的人答應對方一件事……”
“什麼事?”阿依娜坐直,護衛們都上馬,恢復原來的隊形,將兩人包圍在最中間。
“還沒想好,以後再說,你不會反悔吧?”江牧野狡黠一笑。
“纔怪!”阿依娜把馬騎到江牧野身邊,兩人位於同一水平線上。“我說話從來算數,騙人的都是小狗!”
“那就好!
預備……
走!”
江牧野盯着前方,一聲令下,鞭子落在馬腿上,馱着兩人頓時如離弦的箭般飛奔出去,冷風剎那間灌進衣服,渾身激靈。
在這樣的天氣賽馬,顯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但江牧野和阿依娜熱情高漲,一路速度不減,兩邊的景色飛一般後退,天黑之前,居然奇蹟般的到了!
有人點着火把早就等候在駐地外,他們都是敖漢派出來迎接的,阿依娜認出這些人,搶先一步衝進人羣之中。
“籲~”她勒住繮繩,馬蹄休住,在人羣中調轉馬頭,看着落後她將近百米的江牧野,大聲叫到,“阿野!我贏了!”
江牧野隨即趕到,他一雙手冰涼,但內心火熱。喘着氣說到,“我盡力了!”
“我知道啊~!”阿依娜狡黠笑到,“你進步很快,不過你的馬比不上我的,這是事實。”
“哼~算你贏我一籌。”江牧野下馬,騎馬太累,他的腿痠了,看來還是缺乏鍛鍊。“下次再比!”
“別忘了賭注!”阿依娜在他身後提醒。
“忘不了!你想好了就告訴我。”江牧野背對着她揮手。
他該回去了,雖然在同一個駐地,但他和阿依娜帳篷的方向其實完全相反,阿依娜住東邊,他跟敖漢一塊地,住西邊。
好好休息,明天才能以最好的狀態去見庫爾勒,聽說是爲嚴厲的老師,他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