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大勝歸來，圖祿埠帶回了近萬奴隸，這萬人之中，很大一部分來自於烏蘇勒。
男人們都被殺死，當然，更多的都是死在戰場上。
留下尚且未成年的孩子，這萬人之中十之八九是婦女兒童。這次被挑選出來的女孩都是年輕貌美的。
剩下那些有的被權貴贖買，帶回家做丫鬟或者是夫人，有的被放逐到各個牧場從事勞動。
只有很小一部分精挑細選留下來的，培養之後用於各種宴會場合。
今天這些都是扎貢留下來的，某種程度上，這些女孩都是大汗的私人財產。
奴隸不是人——是物品而已！
………
………
阿依娜被敖漢抓回去了，儘管她說話算數，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可敖漢不高興，庫爾勒也保不住她。
額圖替江牧野牽馬，他下馬之時，侍女替他搬來馬凳，江牧野踩着馬凳自己跳下來。
有三個女孩早早等候在他帳篷外，她們都是被安排過來伺候江牧野的。其中一人手捧着一套青灰色狐裘，一人抱着一套黑色錦衣，剩下一人雙手交疊在小腹，恭敬的等候着江牧野下馬。
“替您更衣……世子！”領頭的女孩擡起頭，大概十五歲，小麥色皮膚，五官不是很精緻，卻十分耐看，是個眉清目秀的姑娘。
江牧野看着這個女孩，一愣。女孩的眼睛跟他很像，都是黑色的瞳孔，黑的深邃，不摻雜一絲絲雜質。
“你叫什麼名字？”江牧野走進帳篷，三個女孩緊緊跟隨。
“奴婢叫吉央。”女孩一愣，沒想到會被人問起名字。從來到這裡開始，就沒人關心她叫什麼了，她甚至都在想，名字這種東西拿來有什麼用。
不由得，她多看了江牧野兩眼，這個比他還矮的男孩。
“等下奴婢負責帶您參加宴會，大汗下令，三位世子都要到場。”吉央跪在地上，身後的兩個女孩恭敬的將東西呈上。
“東西放下，你們兩個出去，吉央留下來。”江牧野站直，張開雙手背對着吉央。他不喜歡人多，穿個衣服，一個人就夠了。
“是……”另外兩個女孩如釋重負，放下衣服之後，迅速退出去，臨走時還不忘將帳篷簾子放下，把裡面擋的嚴嚴實實。
“她們很怕我，你也很怕我……爲什麼？”江牧野沒動，鍋爐裡的火燒的噼裡啪啦，火光跳躍在他背影上，影子拉的很長。
吉央在其他女孩退出去的一瞬間變了臉色，她跪在地上，沒有立即替江牧野更衣，蜷縮的身子反而瑟瑟發抖。
“我……”吉央抖了一下，眼眶開始溼潤，“奴婢不敢。”
“別怕……我才十三，”江牧野有些好笑，她知道吉央在想什麼。
“我是可敦送給您的。”吉央磕頭，抹了一把額頭，她聽懂了江牧野的話是什麼意思，“外面的兩個也是，我們奉命侍奉您，以後……都是您的人。”
“她爲什麼送你來？”江牧野原本以爲是扎貢送來的人，卻沒想到是可敦。
“奴婢不知道，可敦讓人挑選，我被送到這裡來，剩下的那些已經到宴會去了。”
吉央搖頭，她得到的命令就是伺候江牧野，從今以後都跟在江牧野身邊，其餘的一律不知。
“我知道了，起來吧……”江牧野眯眼，暫時搞不懂可敦這是想做什麼，吉央看上去不像是奸細，如果是可敦派來監視自己的，大可以一開始就對自己的來歷三緘其口。
“更衣，別讓我遲到了。”他轉身，沉着臉，是自己不夠聰明嗎？竟然看不透那女人想做什麼。
“是……”
吉央站起來，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乾淨手，走上來替江牧野解開外袍，一件一件換上她帶來的衣服。
當吉央想要脫下拉姆替江牧野穿上的軟甲時，江牧野拒絕了，吉央只好作罷。
衣服是按着他的身材定製的，用的是最好的布料，黑色的錦布上有繁複的暗紋，印的是一簇簇雲團。腰帶更是精緻，每一針都是由金線縫製，在正面有一顆狼頭，象徵穿戴者身份不凡。
狼頭的眼睛鑲嵌着一對綠色的寶石，指甲蓋大小，純澈透明，絕非凡品。
這種手筆不是圖祿埠的繡娘能做成的，江牧野知道，這衣服來歷不凡。
江牧野任憑吉央把狐裘束在身上，再脫下帽子重新梳理頭髮。
當他站在鏡子前時，生生驚訝了一把。
裡面彷彿換了一個人，那人皮膚很白，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黑的不摻雜一點雜質，鼻樑挺直，帶着好看的弧度，黑色的頭髮豎起，帶出一點英氣。
江牧野動了動嘴脣，他其實和自己的母親長得很像，自己的外貌很大程度上都是遺傳母親……女性的柔美。
“世子您……很好看！”吉央凝視了他許久，見江牧野一直透過鏡子望着自己發呆，。
“呵……好看嗎？也許吧~”江牧野眯眼，轉身正面看着吉央，“走。”
“是……”
吉央垂下頭，這個任務比預想中順利的多，她從姐妹們口中聽說過這個世子，據說桀驁不馴，是大汗三個兒子中脾氣最古怪的，甚至不願意叫自己的父親母親。
可現在看來，那些人簡直是在胡說八道，這位世子意外的好說話。
她跟在江牧野背後，在出門的時候主動上前替江牧野開道，一直在寒風中等候的兩個女孩垂首佇立，眼觀鼻，鼻觀心。
原本以爲會發生點什麼，他們都對吉央抱着同情的心態，可現在吉央好端端站在她們面前，這讓兩人頗爲詫異。
“你們兩個……”江牧野本來打算直接離開，但發現和吉央一起到來的兩個女孩依舊在等着，“也是可敦送給我的？”
“是！”女孩們聞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調教，她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禮數。
江牧野聞言，皺眉想了想，他不太喜歡身邊人太多，尤其這些人是可敦送的。隨即說到:“你們兩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