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貝爾和伊登-哈德遜回到劇組時,埃文-貝爾正在全神貫注地看着監視器,顯然,即使是“美國之聲”、“x因素”這樣幾千萬的生意也很難讓他分心。在此刻,“朱諾”就是最重要的事,佔據了他全部的思緒。
其實此時拍攝沒有在進行,周圍的工作人員都在等待着,埃文-貝爾一個人看着監視器琢磨着,艾倫-佩姬、詹妮弗-加納等人都在旁邊等待着。泰迪-貝爾低聲問了問旁邊的工作人員,“怎麼了?”
“埃文正在考慮這場戲詹妮弗要怎麼表現,剛纔拍了六遍都不滿意。”工作人員看到是泰迪-貝爾,於是低聲回到。泰迪-貝爾和伊登-哈德遜相互看了一眼,一點都不意外,“你先去把合約弄好吧,等會休息的時候和埃文談談。”伊登-哈德遜點了點頭,就先離開了。
泰迪-貝爾也沒有閒着,由於這場戲是在一所商場的二樓進行拍攝,雖然周圍都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但圍觀的人羣依舊人山人海,泰迪-貝爾打算連續一下商場的保安,幫忙維護一下秩序,避免發生意外。
站在監視器考慮許久終於醒過來的埃文-貝爾,擡頭在人羣之中尋找到了詹妮弗-加納的身影。其實詹妮弗-加納一直都在關注着埃文-貝爾,自己剛纔的表現並沒有能夠得到埃文-貝爾的認可,身爲演員,她必須拿出百分百的戰鬥力完成導演要求才行。當接觸到埃文-貝爾的視線之後,詹妮弗-加納就快步走了過去。
“詹妮弗,我們換一個呈現的方式,剛纔的感覺不對,一切都不對。”埃文-貝爾很直截了當地就說到,“我是這樣想的,把一切都以平淡的方式呈現出來。”
“平淡?怎麼說?”詹妮弗-加納認真地看向了埃文-貝爾。等待着回答。
這場戲內容很簡單,瓦妮莎和朱諾在商場裡意外相遇,朱諾忽然感覺肚子裡的寶寶踢了自己一下,瓦妮莎衝動地詢問自己能否感覺一下,朱諾很乾脆地答應了。但可惜的是,瓦妮莎沒有感覺到。朱諾不想看到瓦妮莎失望,於是讓瓦妮莎開口和寶寶對話。
原本埃文-貝爾的想法是把瓦妮莎對於孩子的那種渴望、溺愛呈現出來,讓人感受到她希望成爲母親的迫切。而且相信她能夠成爲一位好母親。但拍攝出來的效果並不如預期,整個感覺十分怪異,埃文-貝爾也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怪異,所以一直站在監視器面前將這場戲重複看了十幾遍之後,纔有了決斷。
“膽怯,我的意思是膽怯。”埃文-貝爾重複到。“瓦妮莎的確十分渴望成爲母親,上帝都知道,根本不需要這場戲再來增加這種感覺,這隻會讓人覺得厭煩,甚至於是刻意說教的味道。我不喜歡。”埃文-貝爾從來都不喜歡在電影裡說教,他更鐘意讓觀衆們自行想象,這纔是電影的魅力,“在這裡,瓦妮莎表現出來的應該是極度壓抑渴望之後的膽怯。一方面你希望成爲母親。衆所周知;但另一方面,你又有無數的恐懼,擔心朱諾最後時刻反悔,收養這種事不總是如此嗎;擔心朱諾的孩子與自己沒有聯繫……”
“在成爲母親之前的那種恐懼,擔心自己能否成爲一個真正的好母親,擔心自己未來與孩子的相處,甚至於擔心自己成爲母親的夢想在最後時刻落空,亦或者是孩子將來也不會喜歡自己。”說起母親的感覺,詹妮弗-加納的確有很多想法。滔滔不絕。
“是的。就是如此。”埃文-貝爾點點頭,“但是我不希望太過了。以一種收斂、平淡的方式帶過去,鏡頭會將你內心折射出來的情緒清楚記錄下來,所以你不要太用力。”埃文-貝爾再三強調。
詹妮弗-加納點頭表示瞭解,然後一邊思考着一邊朝前面走去。艾倫-佩姬因爲穿上了懷孕的假體,所以整個人站在十分不舒服,剛纔已經坐了下來。此時看到詹妮弗-加納再次走了過來,又站了起來。這一場戲,艾倫-佩姬只需要給詹妮弗-加納配戲就可以了,鏡頭不會帶到她,所以她還是比較放鬆的。
可還沒有等艾倫-佩姬放鬆太久,埃文-貝爾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艾倫,手,手。”艾倫-佩姬連忙將雙手扶着腰,表現出孕婦腰部負擔太重的感覺。
詹妮弗-加納深呼吸了一下,做了一番調整,聽到埃文-貝爾說到,“瓦妮莎,需要彩排幾遍嗎?”詹妮弗-加納揚聲說到,“先拍一遍看看,如何?”埃文-貝爾做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
“開拍!”埃文-貝爾的聲音響起。
這是一個瓦妮莎的特寫鏡頭,只見她在商場大庭廣衆之下蹲了下來,半跪在地板上,雙手抱着朱諾懷孕的肚皮,忐忑不安地看了看肚子一下,視線有些尷尬地向上瞄了一下,看了看朱諾,然後又繼續看着眼前的肚皮,她知道,隔着這個肚子,裡面就是即將成爲自己孩子的寶寶,但她還是有些猶豫。
“呃,”瓦妮莎似乎正在斟酌着自己的語句,想要找出合適的話語來,“是我。我是……瓦妮莎。”她的表情顯得有些猶豫有些不安,似乎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有什麼樣的表情纔是正確的。瓦妮莎輕輕搖了搖頭,彷佛要把腦海裡的胡思亂想都驅除乾淨一般,全身心放在這一段對話裡,“我等不及想要見你了。”
說到這裡,瓦妮莎頓了頓,因爲她想要感受到肚子裡寶寶對自己的迴應,但她的嘗試似乎並沒有得到回報,“能聽見我嗎?寶寶。”瓦妮莎的表情帶着一絲猶豫一絲懇切還有一絲害怕,“甜蜜的天使……”瓦妮莎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她的呼喚依舊沒有引起任何反應,她眼神裡的失落就這樣浮現了出來,那種恐懼感在眼眸裡微微顫抖。
“卡!”接下來本來應該是瓦妮莎感覺到寶寶的動靜,露出驚喜的表情,但埃文-貝爾卻出聲中斷了拍攝。
其實詹妮弗-加納確實是一個演技十分不俗的女演員,雖然說不上讓人驚豔,要不然在歷年的各個頒獎季之中也不會看不到她的身影了,但她的基本功和表現力還是很紮實的。而這一次在母親的這個角色上,詹妮弗-加納顯然有十分深刻的感受,呈現出來的效果也遠遠比以前的作品更加出色。
但埃文-貝爾覺得還是有差距,他需要更多的引導才能把詹妮弗-加納的最好狀態帶出來,“瓦妮莎,我剛纔說什麼了?平淡,平淡!你的表現還是太多了,再收斂一些。”剛纔詹妮弗-加納的表演雖然很不錯,但整個表情還是略顯張揚,把情緒外放太多,使得整個畫面看起來有點誇張。
詹妮弗-加納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她不知道什麼叫做再收斂一些,準確來說,她知道話語是什麼意思,但是要實施起來可沒有那麼容易。不過埃文-貝爾指導演員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是採用引導的方式,然後再慢慢調整。所以詹妮弗-加納也把紛擾的心思穩定了下來,自己再重新思考瓦妮莎在這樣處境之下的感受,把情緒調整好。
再次開拍過後,不用等埃文-貝爾喊“卡”,詹妮弗-加納自己就先道歉了,表示狀態沒有調整到位;而第三次拍攝,埃文-貝爾依舊不滿意,這次他沒有強制詹妮弗-加納立刻進入狀態,他只是說道,“你剛纔呈現出來的情緒還是太多了太刻意了。休息五分鐘,你慢慢思考調整一下,如果不行的話,再來找我,可以嗎?”
詹妮弗-加納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埃文,抱歉,我今天的狀態不是很好。”
埃文-貝爾卻是笑了起來,“詹妮弗,不是你狀態不好,而是我要求嚴格。在你進劇組之前我就告訴過你了,不是嗎?”
詹妮弗-加納卻是笑不出來,只能是無奈地苦笑一下。之前看艾倫-佩姬拍戲的時候,詹妮弗-加納就感覺到埃文-貝爾的嚴苛了,而今天親身體驗一番,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感受了。詹妮弗-加納站了起來,給一直爲自己配戲的艾倫-佩姬一個擁抱表示了歉意,然後這才坐到旁邊讓自己冷靜下來。
埃文-貝爾離開之後,就被伊登-哈德遜拉了過去,把上午會議上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伊登-哈德遜詢問到,“估計山姆留在溫哥華的機率還是很大的,那你怎麼打算。明後天就去找他談,還是再等等。”
這個“等”,自然是等西蒙-考威爾和福克斯電視臺、nbc電視臺之間的消息傳出來。
埃文-貝爾倒是沒有猶豫,早就做好準備了,“如果山姆留下來了,明後天你和泰迪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就去和他談談吧,算是第一輪談判。他回去之後,自然會和南茜打招呼,他們內部的消息絕對比我們敏銳。”
埃文-貝爾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伊登-哈德遜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你是說cbs會推波助瀾?”如果cbs電視臺能夠拿到“美國之聲”,那麼也就會成爲“美國偶像”的競爭對手了,將西蒙-考威爾與福克斯分離開來,想必cbs電視臺是十分樂見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