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聲一陣比一陣激烈,大小姐被嚇得縮店霄懷中瑟間屋的蠟燭也被燃了起來,店霄同樣一激靈,越想越氣,到不是生外面狗的氣,而是爲自己感到生氣。
記得曾經小時候上學,家住在農村,爲了能夠節省時間,走的是山路,天還沒亮就要起來,晚上回來就已天黑,那山路兩邊都是墳地,每次覺得後面有東西跟着的時候他都會停下來,轉身等待一會兒,不是他不想快點跑到地方,是他不允許自己在那個時候逃避,否則他將沒有勇氣再走那條路,上學的時間他耽誤不起,只是每次都沒有發現什麼,一直到他可以微笑的面對那種感覺,甚至覺得不夠嚇人,故意再嚇嚇自己,以此爲樂趣。
可現在居然只能躲到被窩當中,一種氣憤和恥辱讓難已繼續下去,伸出手拍拍大小姐,又在她臉上親了親說道:
“不怕,有我在,誰來都不怕,我去看看,你躺着不要動。”
話落,店霄直接從毯子下退了出來,只帶着腰間的鐵籤子便毫不停留地走了出去,睡覺的地方是前面客棧正房的後面,狗拴在旁邊的小跨院當中,聽那叫聲好象遇到了什麼威脅似的。
天依舊是那麼黑,大風如此吹也沒有使烏雲離開,看樣子應該有一場大雨或暴雨,店霄徑直摸黑走到那跨院當中,剛一推看門,就看到幾隻狗對着一個方向使勁叫着。拴在脖子上的鏈子被掙得‘嘩嘩’響,店霄目光也向那邊看去,漆黑之下根本就看不見東西,喝住了幾隻不太聽話地狗,店霄摸出火褶子,搖亮後藉着光再次看去。
朦朧中只有黑色的柵欄,走前幾步到了旁邊也沒有發現任何東西,低下頭來看地面,也沒有任何人的腳印。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無奈地搖搖頭,見狗已經不再叫,帶着滿腹疑惑往回走,心情反而好了許多,至少自己沒有失去勇氣,沒有被自己的恐懼打敗。
“小店子,找到什麼了嗎?”
店霄剛剛走回跨院的門這裡。就聽到大小姐的問話,突然出現的聲音讓他激靈了一下,又在火光的照耀中看到一張同樣害怕又充滿堅定的臉。
“什麼也沒看到,天太黑了,管他是什麼東西呢,走了,回去睡覺,這麼黑還跑出來。不是告訴你別動了麼,小狗子他們呢?”
店霄壓下心中地恐懼、疑惑和感動,伸手摟着大小姐的腰往回走去。大小姐則吧頭靠在店霄身上幽幽地說道:
“我看你出來了,我就出來了,我不怕,我很厲害的,帶着的桃木劍據說是好幾百年的桃樹呢。可以與你並肩作戰,小狗子他們膽子太小,我怕嚇壞他們。就吩咐別出來。”
店霄點點頭,未再說話,摟着大小姐的胳膊又緊了緊,看了一眼跨院的方向,又看了看暗室的方向,思慮着進到屋子中,把大小姐直接抱上牀,哼哼着搖籃曲,漸漸入夢。
黎明時候,天上地雨再也沒有力氣多做停留,一個接一個落了下來,讓本應該漸漸明亮的天突然變的更加陰沉,卯時四刻還黑得猶如夜晚一樣,雨水伴隨着閃電、雷鳴和狂風,掃襲着地上的一切。
店霄被雷雨聲驚醒,再也睡不下去,燃起蠟燭,推開窗戶,任憑一股股水霧被風帶進來,同樣睡醒的大小姐,摸着胸前的桃木劍愣愣出神,直到辰時四刻,這才漸漸看清了外面。
“小二哥,大小姐,不見了,不見了,一隻都沒有了。”
早上披着蓑衣給狗餵食的布頭慌慌張張跑了回來,大聲嚷嚷着。
“知道了,下會記得加上個狗字,怎麼能不見了呢,走,帶我去看看。”
店霄同樣披上蓑衣,跟着布頭來到跨院當中,果然,昨天晚上還歡快叫着的幾隻狗都沒有了,看看地上,因大雨地關係找不到任何一點痕跡。
“小店子,這狗會不會是象昨天那些人說的那樣,到河邊了?”
大小姐和其他人此時也到了這裡,突然想起了昨天那些人說的話,徵詢着問道。
店霄二話沒說打頭就向河邊走去,剛到地方就看見那幾條狗都已經被扒了皮扔在那裡,身上地血大部分都被雨水沖走,裸露在外的一條條肉被泡得發白。
衆人當中最害怕的就是林林,見幾條狗的慘樣,躲在小狗子身後不肯露頭,其他人則沒有什麼感覺似的,包括大小姐在內,一個個目光淡然地看着這一切,店霄走上前幾步仔細觀察,卻根本不知道死因,至少他不知道。
‘嘭嘭嘭’
連續幾腳,這些死狗就被店霄給踢到河中,順着流水而去,那幾張狗皮卻再也找不到,暗室中地人此時也來到後面,由一個領頭的人說道:
“小二哥,昨天晚上我們也聽到了狗叫,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加上下了場大雨,就算是有人來把狗殺掉,那跨院當中也看不到,不如今天晚上我們不睡覺,專門守在你們的門口吧?”
“不用,無非就是幾隻狗,去,騎着馬用最快地速度去別的地方給找來七七四十九隻家禽或牲畜來,過兩天再看看,我還就不信這個邪,對了,這次不要狗,最好都是雞,這東西便宜。”
店霄盤算下說道,那人馬上領命帶着一衆手下離開,有間客棧也同時開張,外面是不停的大雨,嘩嘩作響,飯廳當中是激烈的麻將啪啦出
“小店子,那狗的皮是被鬼給扒去了嗎?真可憐,泥巴要是在這裡,一定會心疼的。林林,你吃點東西吧,不就是幾隻死狗嘛!有什麼呀?死人我都見多了,再不吃飯餓死了可沒有人管,你要是因爲這樣死地,你奶奶我絕對不會照顧。”
大小姐問了店霄一句,轉過頭來‘勸說’着因爲早上看見死狗,兩頓飯都沒吃的林林。
“我吃,我馬上就吃。我就吃瓜子吧,這個吃多了也頂飽的,一會兒到了晚飯的時候我再多吃些。”
林林一想到那些狗的模樣,尤其是被雨水泡得發白的一絲絲肉就吃不下任何東西,只好掏出把瓜子來,同時也吃驚與大小姐這些人的強悍,因爲看到了那些肉絲的原因,大小姐突然想起了牛排。也不知道是真想吃,還是要考驗膽氣夠不夠,總之,中午就是吃的這個,配上鮮紅地葡萄酒,從來沒吃過的林林直接下桌了,哪怕給他的那份是全熟的。
一直到了傍晚,雨纔開始變小。並有停的趨勢,天卻依舊陰沉,好在客棧的位置是坡上面。沒有積水,拎把杴到外面平整一下連乾土都不用墊,出去買雞的人也在這個時候回來,買了三十隻雞和十七隻鴨子,被店霄分別關在了跨院的兩間偏房之中。
正以爲今天不會有人來呢。打西邊就傳來‘叮叮噹噹’地聲音,一匹騾子拉的車慢慢駛近,隨着‘籲’的一聲。騾子聽話地停下,從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是刮光了臉,下巴上有一絲青色印記的人,年齡約在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另一個蓄着鬍鬚,比先前這個老成不少。
“店怎麼住的?”
年輕這個剛跳下車就打量着上面的客棧牌匾問道。
“客官您要住店?一人二十文一晚,您這車和騾子若是要喂和停着的話,那就要額外拿出四十文,因晚上可能還會下雨,給您把騾子安排到單獨地地方,好料喂着,那個您要是覺得不放心,那就一次一百文,今天人少,便宜您了,單獨給劃個小院。”
店霄正好坐的地方離門口近,當先迎出來,介紹着價錢,看兩個人疲憊的樣子知道根本就無力再往前趕,尤其是那一匹騾子,人能挺,它卻受不住,車上裡不知道裝地什麼,在泥濘的路上壓出了一排痕跡。
二人合計一番,要了個一百文的院子,吃飯也在那裡吃,店霄沒敢給領到那個昨天死了狗的跨院,而是另一邊暗室能有孔看到的地方,以免晚上出什麼差錯,看來兩個人不知道這個地方地事情。
天漸漸黑下來,半夜的時候那跨院中響起了一陣亂糟糟的雞叫聲,想要起來查看地店霄聽到外面還有不小的雨聲,搖搖頭摟着大小姐又睡去了,黎明時天上的烏雲終於散去,或是都變成雨落已經落盡,早上胖墩兒去給那兩個人送熱水和飯菜時,那兩個人並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騾子也安詳地在那吃着草料。
一直等那兩個人趕車離開,衆人這纔來到了關着雞的偏房之中,打開鎖頭,推開門一看,發現雞並沒有都死,只有十二隻死了,剩下的完好無損,死了的雞也沒象狗那樣被弄到河邊,周圍的地上依舊看不到痕跡,或許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印記,也或許是因爲下雨的緣故。
“那住宿的兩個人昨天晚上有離開過嗎?那個院子有什麼東西去過嗎?”
店霄轉頭看向昨天一直盯着那院子的十來個人問道,領頭的晃晃腦袋回道:
“沒有,他們兩個一直呆在房子內,那個房子是沒有後窗戶和爐竈、煙的,更沒有人進去,兩個人我們都看了,不象是身手好的人,這邊雞叫我們昨天也聽到了,可惜派人出來依舊是什麼都沒看到。”
“恩,不錯,只要那兩個人無事就好,死的雞就先不補了,還有這麼多隻,夠死上幾天,今天晚上在這個跨院當中點長明燈,大家都各做各事去,我在這邊收拾收拾。”
店霄摸着下巴對衆人說道,其他人馬上散去,大小姐則湊到店霄身邊一同跟着。
連着下過兩天雨,放晴的日子也不是那麼熱,一天當中路過的人不少,卻只有幾個一起外出謀生的人,討價還價半天,以每人六文錢住了進來,依舊是給安排到那個單獨的小院中,讓那暗室中的人看着。
點上了長明燈的跨院,一夜下來卻並沒有事情,住宿的人離開,雞鴨一隻沒缺,連續兩天都是如此,直到第三天,下起了雷陣雨的夜晚,這纔再一次聽到雞叫,衆人隔日去看,活着的雞隻剩下兩隻。
“爲什麼一下雨就死東西呢?難道和下雨有關?”大小姐想不明白了。
“恩,是和下雨有關係,看來我們還要買些家畜才行,不能都死了。”店霄觀察着死去的雞,臉上卻帶起了輕鬆的神色。
“那小二哥,這次還買雞?”暗室中的一個人問道。
店霄擺擺手:
“不買雞,這次買狗,買十條就夠,要個頭大,咬過人的那種,這樣的可能不好買,亂咬人的狗都會被打死,能買多少買多少,最低要求是夠兇狠。”
大小姐看着那些人領命離去,擔心地問道:“小店子,再買來狗不會又被弄到河邊吧?”“這次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