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得罪什麼人了吧?”
黃博得到消息後,很快就趕到《繡春刀》,並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不會啊,”周瑾想了想,“我一沒有代言廣告,二沒有去搶什麼戲約,平時都跟你們幾個混在一起,老寧,你是不是揹着我,還有男主角二號?”
周瑾給他們倆一人倒了杯酒,警惕地看着寧皓。
“幹喝酒啊,你弄點下酒菜啊,”寧皓不答,翹着二郎腿,老神在在地歪倒在沙發裡。
“事兒真多,你以爲我這是酒館呢?”周瑾嫌棄地開冰箱去了,“醬牛肉行不行?正好配二鍋頭。”
“隨便吧,”黃博刷着微博,“喏,你現在的黑粉又多了不少,想聽聽他們怎麼罵你的嗎?”
“唸吧,”周瑾渾不在意,打開微波爐,將醬牛肉塞進去,中火,三分鐘搞定。
“我給你念念,把桌子扶穩了啊,”黃博清清嗓子,“垃圾周瑾,天朝電影就是這種垃圾演員太多,纔會變得這麼垃圾。”
“我呸,這哥們是不是語文沒學好啊,就會一個垃圾?”周瑾保持着微笑,還有閒心點評下。
黃博接着念,“別的不說,演技是真爛,大船都打上門了,演尼瑪呢演,看到那張臉就倒胃口。”
周瑾將醬牛肉拎出來,端到小茶几上,“無腦噴子,不用理會。”
黃博跳開那些無腦噴的,找了幾條有內容的念道:
“周瑾這人我知道,靠着舔糖人上的位,後來搭上管琥,又一腳把老東家踢開,現在開始舔管琥了,真讓人噁心。”
“國產電影藥丸,落後大船起碼五十年,好容易出現幾部好電影了,還讓票房毒藥給毀了,真希望封殺那些垃圾明星。”
“嘿,你說這些人,我看着也不像是水軍啊,哪那麼大火氣呢?”黃博念着念着就發現周瑾臉色不對勁了。
“你不是說不生氣麼?來喝杯酒,甭跟他們一般見識,”黃博提了一杯遞給周瑾。
“我不是生氣,就是不爽,如果說之前的是水軍,那麼現在,估計有更多的路人捲進來了,”周瑾接過酒杯,淺飲一口,覺得有些口乾舌燥。
輿論是會發酵的,大量不明真相的吃瓜羣衆,很容易就被煽動了。
寧皓笑道:“你不是對媒體這些東西瞭解得很麼,分析看看,是誰在搞你。”
“這個我一時還想不到,”周瑾捋下思緒,吸口氣道:“不過聽完博哥唸完的那幾條,我倒是有了點想法。”
“我以爲,現在黑我的人分三個陣營,一波是幕後黑手,開始帶節奏,造謠我的人品,他們纔是死敵。”
“第二波則是憤怒的愛國黨,他們只知道天朝電影被碾壓,又被人帶節奏,就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我身上了。”
“第三波是無腦噴子,他們理解能力爲零,還喜歡自以爲是,遇到什麼都能噴,這波人不用管。”
黃博聽他講了一大堆,覺得還挺有道理的,“那你意思是,第二波怎麼辦?”
“能怎麼辦,只等風頭過去唄,”周瑾也挺無奈,第二波人幾乎是最多的,但想搞定他們卻沒那麼容易。
不得不說,在幕後搞他的那幫傢伙戳入的點太準了,一面質疑他是票房毒藥,一面煽動民族情緒。
他能怎麼反擊呢?
說票房不怪自己?可《殺生》和《邊境風雲》的票房不行,也是事實。
說自己演技還行?這就更沒法證明了。
黃博安慰道:“那就先避避風頭,哎,你女朋友的小獅子不是很多嗎?讓她幫你說說話?”
“算了吧,她現在忙着拍戲,每天累得要死,就不打擾她了。”
倆人聊着都有些無奈,寧皓一口接一口的,眼看着一碟醬牛肉都進他肚子了。
“我倒覺得,你這波罵捱得不虧啊,”估計是有點鹹,這廝端起酒杯,咕嘟就是一大口。
“你什麼意思?”周瑾斜睨着他。
“你以前是不是有個朋友,叫什麼胡,胡戈的來着?”寧皓問。
“是啊,怎麼了?”
“你們倆都是靠着偶像劇火起來的,偶像劇這東西就跟練辟邪劍法似的,火得快,後遺症也大,你看看他現在轉型了沒有?”
“一但在觀衆心目中的形象定型,再想改變可就難了,除非真能突破自己,所以文藝片都不愛找明星演,可不單單是演技問題。”
周瑾若有所思,“你是說,我這波是《步步驚心》的反噬?”
寧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是不是反噬我不知道,不過你自己想想,那兩部電影裡,你真的突破自己了嗎?”
一句話把周瑾搞得有些懵,轉過頭想想,他幾乎是拍完《步步驚心》,立馬就轉去了《殺生》和《邊境風雲》。
雖然管琥也磨了他一段時間,可他還真沒到脫胎換骨的地步。
演繹牛醫生和緝毒警察的時候,說不定或多或少都帶着些八阿哥的影子。
單看一部電影,可能沒什麼問題,一但帶着《步步驚心》裡的印象來看,可能就出戲了。
合着老胡折騰這麼久,就是爲了打破觀衆心目中的李逍遙?
周瑾揉揉太陽穴,聲音有些嘶啞,“那我該怎麼辦?我以後是不是不能拍電影了?”
要真是這樣,那後面的《槍炮玫瑰》,甚至是《繡春刀》都會受到影響。
這一刻,連他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了。
“那肯定不至於,”黃博趕緊道:“我不也被農民工和小混混給捆住了,不照樣演泰囧?到時候演個反差大點的角色就行了。”
“反差?哎,老寧,”周瑾忽然想起來了,“你那無人區補拍了沒有?狗哥可託我給你帶話啊。”
要說反差,還有什麼比《無人區》裡的那啞巴兒子更反差的。
演《無人區》的時候,還沒《步步驚心》呢,不說演技,就那身活活被大戈壁給磨出的兇悍之氣,他現在還真演不出來了。
不是退步,而是找不回那股體驗感了。
寧皓嘬着牙花子,“補拍個屁,這次是他們來求我,我看他們能怎麼着。”
反正西疆那件事已經過去四年了,電影裡的西疆元素也被剪得一乾二淨,他又何必再去搞什麼大團圓結局呢。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寧皓和黃博便道告辭,現在這個節骨眼,大家都挺忙的。
周瑾送走他倆,掏出手機,看着通訊錄裡的一大串聯繫人,還真不知道該打給誰。
寧皓幫他找到了問題所在,他大概也想到了破局之法,可到底是誰在背後搞他,還是一點頭緒沒有。
“當恩怨各一半,我怎麼圈攬,看燈籠血紅染,尋仇已太晚……”
徐嵩的小調響起,周瑾瞄了眼手機,居然是一個許久不曾聯繫的傢伙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