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我和路校長在蜻蜓山的一條河流裡見到一口棺材。那口棺材裡面也是空空如也,卻能發出詭異的聲音,棺材底部有一隻蜻蜓的圖標。看來,那口蜻蜓棺和白煙棺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白煙棺是被藏在山裡,而蜻蜓棺竟漂流在河裡。
“這山洞的門是不是你關上的?”我又問。
羅旺生把頭搖得想撥浪鼓:“不是,絕對不是!我只負責看守白煙棺,估計是白煙人乾的!”
仔細看羅旺生,見他此刻臉色十分誠懇的樣子,不像是撒謊。我將他給放走了,放走之前要他出去之後去閻王爺那兒告狀,讓閻王爺派些陰兵來這兒調查一下,把事情搞清楚,別再害那麼多人無辜喪命。
羅旺生被關在這兒太久,顯然十分渴望出去,聽我這麼說,千恩萬謝地告別離去。他走到石洞門,直接就穿了過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方彬彬似乎已經習慣了羅旺生這個鬼魂,看着羅旺生從眼前消失,她已經不像剛纔那麼可怕。她更加關心的是她身上的窟窿,不停地跺着腳,哭着喊着。
我生怕她把白煙人引來,捂着她的嘴巴,要她別出聲。方彬彬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輕聲問我:“唐大師,咱們該怎麼辦?如果剛纔那個鬼說的是真的,咱們豈不是真的要死在這兒嗎?你不是很有本事嗎,你快想想辦法呀!” 我說:“我又不是神仙!辦法我會想,但是你要給我時間呀!”
方彬彬果真不再說話,安靜地站在我身後。微弱的藍光中,我看到她朝我投來鼓勵與期盼的目光。方彬彬的目光無形中給了我很大的壓力,加上以前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我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兒,愣是想不出什麼辦法。
後來,我把心一橫,特麼的,老子都已經接觸過人臉蜻蜓,身上已經有了窟窿,反正遲早都是死,不如進入將那口白煙棺給打個稀巴爛,讓它不再害人!
可是,方彬彬怎麼辦?她一柔弱女子,什麼功夫都不會,跟在我身邊不但有危險,而且還將成爲我的累贅!讓她待在這兒也不行。萬一洞口突然打開,地下那些懸棺裡伸出血手將她抓下去,她豈不撕成碎片?
“彬彬姐,我真的很對不起!我想不出辦法,既然遲早都是死,我決定進入洞裡,將那口可惡的白煙棺給打爛!您打算怎麼辦?”我咬咬牙,殺紅了眼似的。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理我,任我自生自滅了?”方彬彬杏眼圓睜,怒道:“喂,唐海名,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虧我和路醫生那麼信任你!你好意思嗎,你?”
“彬彬姐,我也是沒辦法呀!我自己的命雖然不值錢,但是螻蟻且偷生,我也想活下去,但是我已經無計可施,我這是被逼上絕路了,好不好?”
沉吟片刻,方彬彬把牙關一咬,說:“你說得對!我身上也有了窟窿,也是活不了多久的,既然這樣,我跟你一起進去吧!特麼的,老孃也豁出去了!”
外面雨聲和雷聲還在交加,嘩啦啦的雨聲遮天蓋地!
打定主意後,我和方彬彬手牽着手,貼着牆,藉着凹凸不平的石壁的掩護,悄悄地往前走。我往前看,留意着前方的動靜;方彬彬跟在我後頭,負責後方的動靜。
越往裡走越是寬敞,光線也越來越亮,只不過是光線是藍色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
“呃......”
方彬彬的手一緊,用力扯了一下,大有掙脫我的手的意思。我回過頭,見她身體緊緊地貼着牆壁,腦袋高高地擡起,脖子深深地凹陷下去,彷彿被什麼東西給扼住似的。
“彬彬姐,你怎麼了?”大惑不解!
“呃......”方彬彬似乎想說話,卻說不出來,一副十分難受的樣子,臉色漸漸地漲得通紅。
我正困惑不解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周遭變得陰冷,頓時明白了過來,趕緊運氣打開鬼眼。在牆壁的凹槽裡,一個年輕的男鬼正用手緊緊地勒着方彬彬的脖子,一雙鬼眼閃爍着恐懼與憂慮的光芒。
聯想到羅旺生,我猜到,這個鬼大概也是想逃跑的鬼。我低聲說:“快放開她!”
那鬼對我能看到他感到很驚訝,甚至不大相信,他問:“你能看到我?”
“當然!”我伸手將咒符摸出拿在手裡,一旦這鬼有加害方彬彬的意思,我馬上用咒符貼他。
“你們是人?”那鬼又問。
鬼才知道白煙人什麼時候出現!我不想和這鬼耽擱太多時間,將剛纔和羅旺生交手的事告訴他,然後低聲說:“你想逃跑就趕緊逃吧,別再爲難我們!我們也不會爲難你的!”
那鬼遲疑了片刻,鬆開了方彬彬,方彬彬揉了揉被緊扼的喉嚨,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彬彬姐,你沒事吧?”
“沒事!”方彬彬搖了搖頭:“剛纔我是不是又遇上鬼了?”
“嗯!”我點點頭,把剛纔那鬼的情況告訴方彬彬。
方彬彬說:“以前,我可從來不相信鬼的,這會兒我真的信了!”
“恰恰和你相反,我一直相信有鬼!快走吧,我擔心咱們身上的窟窿越來越多,到時候沒力氣對付白煙人了!”我說。
“嗯!”方彬彬點點頭。
繼續往前走了大概十幾米,前方出現一個寬敞的大廳,凹凸不平的頂上鑲嵌着一顆鵝蛋般大小的柱子,散發出幽幽藍光。這藍光很柔和,一點都不刺眼。
在大廳的中央果然有一口硃紅棺材,鑲嵌在碎石堆中。詭異的是,碎石堆裡不時地有白煙冒出,嫋嫋娜娜,飄到半空,而後消失無蹤。這口棺材跟上次我和路校長見到的那口差不多一樣大小。要說不同,那就是上次那口棺材是船棺,外表呈現船形,而這口棺材則跟普通棺材差不多,只是體積更大一些,估計容納兩個人平躺下來沒問題。
“唐大師,那口棺材該不會就是白煙棺了吧?”方彬彬低聲問我。
“應該是!”我說,悄悄探頭仔細地看了看前方,前方再無其他去路,整個大廳就這麼一口棺材。
“那兒沒人呢!”方彬彬悄聲說。
“是沒人,但可能有鬼!”
我運氣打開鬼眼,果不其然,有三個男鬼分別坐在一把椅子上,盯着眼前的棺材看。它們均呈現出疲憊之態,不停地打着哈欠。鬼的活動時間是黑夜,現在正好是黑夜,它們在黑夜還打着哈欠,可見它們平時有多累,估計白煙人沒給它們時間休息。
不管怎麼說,鬼魂還是挺厲害的角色,可它們對白煙人如此服帖,可見白煙人的厲害。事實上,我和方彬彬也親身經歷過了。它們能悄無聲息地冒出來,迅捷地飄蕩着前行,力氣奇大,如果不是發現水是它們的剋星,我和方彬彬早就沒命了。
我又想起了在蜻蜓山遇見的那堆人骨,它們能旋轉着形成一個巨大的骷髏。那巨大骷髏也像白煙人一樣,懼怕水,一旦遇水,它們都成了廢物!這其中的奧秘是什麼,我根本想不出來!
“唐大師,那兒有鬼嗎?”方彬彬輕聲問道。
“有的,一共有三個!”我低聲說。
“那怎麼辦?你能對付那三個鬼嗎?我總覺得,咱們那口棺材很關鍵,說不定,咱們把那口棺材給砸了,那些白煙人就失去了指揮,變成了廢物!”方彬彬說,此刻的她相比剛纔沉着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