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傅逸風剛目送許經理離開,門纔剛剛關上,突然又有人敲門。
傅逸風沒好氣地大聲說道:“進來!”
門緩緩地打開,一個白皙清瘦的女人腿率先伸了進來。
傅逸風這心裡立馬一緊,眼睛死死地盯着門口處。
敢情這婆娘又跑來了公司?
“逸風!”何雪柔踏了進來,一張畫着精緻妝容的臉瞬間映入眼簾,傅逸風眉頭立馬輕蹙了一下,隨之擠出了笑容上前迎合。
“寶貝,你咋來了?”傅逸風不得不陪着笑臉,生怕一會一個言語不慎又惹得她在辦公室裡吵吵鬧鬧的。
何雪柔眉毛一挑,昂着頭看向傅逸風:“怎麼?不歡迎我啊?”
“哪裡敢……”傅逸風明顯壓低了聲音,一副虛僞的樣子。
“說!你爲什麼不接我電話!”突然之間,何雪柔的那溫柔笑臉猶如烏雲密佈般,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就已經變成了一張黑臉。
傅逸風故作無知狀,幽幽地問道:“什麼不接你電話?”
“我早上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爲何不接我的?”何雪柔怒氣衝衝,一屁股就往那單間沙發上坐了下去,還任性地把一個高跟鞋都給甩掉,然後兩腿一伸,直接就放在了茶几上。
傅逸風臉色越發難看,心裡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誤了。
怎麼這女人越來越難纏了?真受不了!
當然,這也只是傅逸風在心裡偷偷想的而已,他可不敢當何雪柔的面直言。
盯着何雪柔一會,傅逸風把語氣盡量給放到最柔和的調子上,不緊不慢地說道:“好,我錯了。我那不當時在開車嘛,打電話危險啊。回到公司又忙碌,所以就……”
說罷,傅逸風走過去在何雪柔的身旁坐下,然後擡手將她的腿給放了下去。
“別這樣,一會被人看到成何體統。”
這邊,傅逸風永遠都是費神忙着恭候何雪柔這個公主。而那邊,傅安年基本都是妥妥地與何清歡秀恩愛。
當傅安年把剛從汽車美容院那取回來的法拉利開回家,何清歡一看到,別提有多興奮了。
畢竟,這美容過後的車子,基本跟原來一模一樣,也不枉費傅安年花費了那麼多錢去挽救。
“哇,好漂亮,煥然一新!”何清歡高興得圍着車子轉了好幾圈,明亮的雙眸閃爍着雀躍的情緒。
“怎麼了?”何清歡的興奮驚叫聲可真的太高調了,這把正在樓上唱着戲劇的喬雅韻都給驚動到了。
喬雅韻站在陽臺處,俯視着院子裡的他們,臉上洋溢着一種安詳的幸福。
何清歡難以控制這開心的情感,仰頭就是爽快地告知未來婆婆:“這車子修好了!”
喬雅韻向來敏感,哪怕一點小細節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這不,何清歡的一句“這車子修好了”立馬就讓喬雅韻發現了問題。
修好?喬雅韻在心裡重複念着這個詞,腦子一個飛速運轉,似乎意識到了問題。
何清歡還在與傅安年大肆談着這輛車的時候,喬雅韻已經從樓上下來。何清歡一個回頭,發現喬雅韻正一臉嚴肅地盯着自己看,這心裡不免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媽,怎麼了?”傅安年疑惑地走過去,然後溫聲詢問着喬雅韻。
喬雅韻特意乾咳了幾下,然後邁着那穩健優雅的步伐走到何清歡的身邊,眼神透着一種犀利,還有一種讓人難以拒絕的意味。
“這車子之前怎麼了?”
此言一出,何清歡頓時就失措了,眼神也開始慌亂了一下。
站在一邊的傅安年連忙上前摟着何清歡,笑眯眯地凝望着喬雅韻回答:“沒什麼啦。前幾天跟清歡去郊外一處地方吃飯,不小心把車子給颳了一下,然後車子送去修理美容了。剛剛我才把車給取回來。”
何清歡發現傅安年如此反應迅速,這本來慌亂的內心也總算是安定了一下,隨即就附和了傅安年的話,揚着笑意平靜地說道:“都怪安年開車不夠小心。早知道那天就由我來開車的。”
說罷,何清歡還調皮地看了一眼傅安年,然後又走過去親暱地挽着喬雅韻的手臂:“媽,這今天週末,天氣很好,要不,我開車帶你去逛逛?”
喬雅韻面帶微笑,然後擡手就是往何清歡的手背上輕輕地拍打了兩下,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就不去了,我這還得練習戲劇呢。你跟安年去吧,啊?”
何清歡抿了抿嘴,剋制着內心的歡喜,然後轉過臉看着傅安年:“聽到沒有,一會你得陪我去溜達。”
傅安年愜意一笑,然後對喬雅韻說道:“媽,你最近又迷戀上戲劇了啊?”
喬雅韻撩撩那夾帶着銀絲的頭髮,然後帶着一抹笑容說道:“這戲劇啊,可謂是考究人的玩意。”
傅安年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喬雅韻突然低聲對何清歡嘀咕了幾下,何清歡神色有些變化,只見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目送着喬雅韻回到屋子裡去了。
其實,喬雅韻倒也不是說什麼的,只是,她讓何清歡一會吃完飯到她房間裡去一趟。
何清歡告訴傅安年這話,傅安年略有疑惑。
畢竟,喬雅韻從來不怎麼喊人到她的房間裡去的。喬雅韻其實很是一個非常講究的人,在外人看來,她是女強人,也是一名貴婦人,從穿衣打扮到內在氣質,她都有着一種高貴優雅的氣息。
她的房間一如她本人,從來不容他人隨意靠近,彷彿會褻瀆了她的臥室一樣。
然而,今日她居然讓何清歡去她的房間,這倒是讓傅安年感到意外了。
“你媽難道有祖傳之寶要給我?”何清歡按捺了一會疑惑的思緒,然後微微一笑看向傅安年。
“沒準,說不定哦。”傅安年聳肩一下,然後擺出一張搞怪的臉。
吃過午飯,何清歡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去了喬雅韻的房間敲門。
“進!”喬雅韻那優雅略有低沉感的嗓音在裡面響徹。
何清歡輕輕地擰動門把,門哐啷一下就開了。
何清歡輕手輕腳地,唯恐因爲自己太粗魯而讓喬雅韻對自己不滿。
當她踏進那個房間,瞬間就感到這是一個與外面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淡粉色的房間裝飾,那潔白如斯的牀單,雅緻的高檔衣櫃,那飄逸的薄窗簾,粉白的牆壁上掛着幾幅世界名畫。
此時,喬雅韻正躺着在那張白色的藤椅上,悠然地看着一本書。
見何清歡進來了,微微擡眸,示意她在旁邊坐下。
何清歡略有侷促,抿抿嘴就走了過去,斯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襬,然後安靜地坐了下來。
“清歡啊。”喬雅韻把書合上,然後輕輕地放在一旁的那個小圓桌上。
眼角的肌膚雖然有些滄桑感,不過整體看起來還是比同齡人顯得年輕,帶着淡淡的笑意的喬雅韻,雙眸還迸發着異彩。
何清歡咬了一下下脣,略有靦腆與緊張地問道:“媽,是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嗎?”
喬雅韻嘆息一聲,神色有些黯淡,不過雙眸卻是逐漸犀利了起來。
“你不說我也大概猜想到了個一二。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喬雅韻凝視着她,心裡在想這個眼前的小姑娘還真的是比較堅韌,明明遇到了不愉快的煩惱事,卻獨自一個人扛了下來。
這樣堅強獨立的女孩子,確實是容易讓人心疼,更讓人欣賞。
何清歡一聽這話,眼神裡開始充斥着疑惑了。擡頭看着喬雅韻,有些不解地問道:“媽,你爲什麼這麼說。”
“我也是從你這年紀過來的,我現在都一把年紀了,這眼睛啊,老是老了點,不過看東西倒是還好使。你最近回家說話也少,笑容也少,今天你說車子修好了。我就覺得奇怪了。這車子明明前幾天纔買的,怎麼可能有問題需要拿去修呢。肯定是遇到了什麼狀況。”喬雅韻這分析能力確實不錯,說這話時雙眸可都是閃着光輝,一點也不像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
何清歡有些不自然地擡手撓了一下頭,隨即又是撩了一下發絲,這要說謊之前的動作可都是被喬雅韻悉數看在眼裡。
“就是……那天安年開車不小心,被別的車給颳了一下,所以就修了。”頓了頓,何清歡主動伸手去握了一下喬雅韻的手,能感覺到她的手掌肌膚有點點粗糙,大概是因爲年紀大了這肌膚缺乏彈性也補水不夠吧。
“真的沒其他事,媽,你別擔心。”何清歡一副乖巧的模樣,臉上盪漾着笑意。
其實,被喬雅韻這麼一詢問,何清歡這心裡還是多少有些驚恐。想起那個晚上,第一眼看到那車子被潑紅漆的場景,確實有些駭人。
然而,這還都是小事,更驚悚的還是數那個包裹了。
一想到那個包裹,何清歡這心立馬就沉下去了,神色也有些難看起來。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何清歡心裡在疑惑,那秀氣的眉頭也因此輕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