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竈君廟的左側,大概四五十米處,有一座頗有歷史的院子。
院子爲青磚所砌,是百年前的建築風格,四周建有圍牆,前面還有一個小門樓。
“先生,應該就是這裡。”
這時,李靜走到門樓前,打量一下說道。
只是,她有些不肯定,畢竟她跟隨大伯來的時候,年紀並不是很大,只隱隱記得是在竈君廟左側。
那時,同樣是天黑,她看得不太清楚。
“謝府?”
封青巖擡頭看了看門樓。
門樓很舊,而上面懸掛着的牌匾則更舊,就連上面的字跡都有些模糊,快要看不清了。
“那位大師傅姓謝,其實所謂的私廚,就是在他在家裡。”
李靜解釋說道,看來自己並沒有來錯地方,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那位大師傅的廚藝如此高明,爲何要把自己搞得如此落魄?
而且,以那位大師傅的廚藝和名聲,完全可以走高端路線。甚至,不用他親自下廚,只需要掛他的名字,就可以撐起一家大酒店……
但是,十幾年過去了,似乎還是老樣子。
當然,那位大師傅曾經輝煌過,或許是老了,想過些平凡的日子……
“篤篤——”
這時,李靜走上幾步,握着大門上的銅環輕輕敲起來。
“謝府……不會是有廚神之稱的謝老吧。”封青巖突然想起三十多年前的那位廚神,不禁有些驚訝起來了。
但是,那位廚神已經消失了很久,年輕一代根本就不知道,他也只是聽老一輩人提過。
不過,那位廚神的老家,正好是在武市。
年輕一代或許沒聽說過那位廚神,但是多少都聽過現在的那幾位廚王,而那幾位廚王中就有兩位是那位廚神的弟子……
“廚神?”
這時,李靜愣了一下,問道:“先生,你說那位大師傅,是當年的那位廚神?”
“你不知道?”
封青巖有些驚訝,接着說道:“只是說有可能。”
“我沒有專門打聽過,只是跟大伯來過一次。”李靜搖搖頭說道,“當時,並不是很在意,只是覺得那位大師傅做的菜很好吃,有種很特別的味道,讓人回味無窮。”
接着,李靜就愣了一下,說道:“當年的那位廚神姓謝,老家也正好在武市,不會就是那位大師傅吧?我記得……當時大伯對他十分尊敬,以晚輩自居……”
李靜的大伯,乃是南州李氏門閥的閥主,身份十分尊貴,可以和一州之長平起平坐。但是,在一位做菜的老人前,卻以晚輩自居,足以說明那老人的身份不簡單。
此時,李靜越來越覺得,那位大師傅就是當年的那位廚神。
只是,她更加不明白了,當年堂堂的廚神,爲何只在這裡開一傢俬廚,還如此的普通?要知道,自那位謝廚神退隱後,就已經沒人再敢稱廚神了。
“難道真是那位?”
封青巖有些意外,接着笑了笑說道:“這麼說來,我們有口福了。”
“篤篤——”
李靜又敲起來,但是幾分鐘過去,並沒有人來開門,然後說道:“沒人?還是已經不開了?”
這時,她愣了愣,畢竟十幾年過去了,那位大師傅還在不在人世都說不定……
“門沒關。”封青巖示意一下。
呃——
李靜的小臉不由一紅,連忙推開大門。
進門,就是一個小庭園,兩邊栽種着些花草,而且花草修剪得很好,應該是時常有人護養。
而在庭園後的大廳,正坐着一桌人。
他們看到李靜走進來,目光唰唰地看過來,藉着那不是很亮的燈光,都有些驚訝李靜的容貌。
那氣質,那身段,那容顏……
簡直讓人瞪大眼睛,一雙雙眼睛在盯着,就像餓狼看到獵物般,恨不得立即撲上來。
“咦,大美女啊。”有人驚呼起來。
“美女,來吃飯啊,我這裡正好有個位置,來哥哥這邊坐。”一名中年人調笑說道,示意身邊那個空着的位置,其他人聞言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大廳古樸,大概是四米寬,六米深的樣子,在正中央擺着一張八仙桌。
所謂八仙桌,是指桌面四邊長度相等,桌面較寬的方桌。而每邊可坐兩人,四邊圍坐八人,猶如過海八仙,故民間雅稱爲八仙桌。
“我這邊也有位置,美女可以到我這裡坐啊。”有人笑着說道。
他們有五人,兩名中年人,三名年輕人。
“唉喲,美女好高冷哦,居然不理人啊。”衆人看着李靜不理會他們,就有一名年輕人嘲諷說道,“不過,的確是有不理人的資本……”
“美女,是來吃飯的?”有人問道。
“來這裡不吃飯,難道是走親戚?”那中年人搖搖頭,就對李靜說道:“不過,很不好意思,這裡一天只有一桌,已經被我們包了。”
而李靜聞言,不由愣了一下。
接着,猛然發現,自己居然忽略這一點。現在有不少出名的私廚,都是一桌一桌包出去,每天只開幾桌……
那位師傅每天只開一桌,完全有可能。
那自己此次,豈不是……
“不過,看在美女的面子上,可以和我們坐在一起。”那中年人說道,“要知道,我們可是一下子包了十天,如果你想要吃,起碼要等一個月後。”
此時,他們完全忽視了後面的封青巖。
現在的封青巖實在普通了些,和白衣飄飄的李靜走在一起,就像那不起眼的綠葉,直接被人忽視了。
“先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位大師傅每天只開一桌,而且還被人先行預定了。”李靜十分自責說道,當初她跟着大伯,一切都不用她做,自然不知道有諸多的規矩。
“沒事。”
封青巖淡淡說道,沒有什麼好責怪的,“我們換一家就行了。”
“喂,人呢,死到哪裡去了?”此時,有年輕人大聲喊道,一副我就是來鬧事的樣子,“傻子,趕緊叫你師傅出來,你的廚藝不行,不要砸了你師傅的牌子。”
“那老傢伙,好像有九十多歲了,還能拿得起鐵鍋嗎?”
一箇中年人皺着眉頭說道,他隱約知道那傻子的師傅好像不簡單,曾經是特別牛的廚師……
不過,既然有人讓他們來鬧一鬧,管他那麼多幹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