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做了什麼?
爲什麼前一刻都還和顏悅色的,這會兒就叫她離遠點。
她向來聽不得重話,眼淚又輕賤,一瞬間酸澀的浪潮襲上心頭,不知怎麼辦了。
氣氛凝固。
許是察覺到什麼,男人已經沉重闔上的眼皮又打開,果然就看到女孩兒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大眼睛霧濛濛地瞪着。
心頭喜悅,彷彿被主人遺棄的小寵,那雙狹長的眼角溢出笑來,紋路微微眯起,很是性感迷人。
悠然一聲嘆息,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撫摸在她下巴上,繼而寵溺地捏了捏,質感沉沉的嗓音溫和而無奈,“小東西,對我上心了是不是?一句無意的話,你傷心成什麼樣兒?”
方靈心裡咯噔一下,前所未有的慌亂緊張。
對他上心了?
是這樣嗎?
那種酸酸澀澀的情緒,隨着他喜怒哀樂而起伏的心潮,是因爲……對他上心了?
不!
怎麼可能!
不可以,不可以的。他是什麼人啊,是財狼虎豹,會殺人舔血的惡魔,她怎麼能動情,怎麼能上心?
這些日子受的折磨都忘了嗎?身體上的痛楚都忘了嗎?與家人分離的心酸都忘了嗎?
如同當頭一棒,她猛地後退了一步,甩掉下巴上男人粗糲溫熱的手指,驚恐地瞪着那人。
“你……你胡說什麼,誰、誰對你上心了!”瞬間豎起心防,她冷硬地否認着,轉身端了飯菜,去到書桌上默默用餐。
金麟臉上的笑一下子凝固,繼而緩緩褪去。
視線追隨着那抹小身影,將她冷沉的臉蛋看在眼底,一絲不悅浮上心頭。
原本要解釋的--讓她離遠點不是因爲她做錯了什麼,只是他受不了她如此近距離的挑撥了,他控制不住自己了。
可她明顯誤會。
如此看來,也不稀罕他的解釋。
嘴角冷淡一勾,他也來了氣,索性由着小丫頭自怨自艾。
吃過晚餐,月亮已經悄然掛在枝頭。方靈過來這邊一直沒有手機,也不知道這會兒幾點了。
反正,今晚是走不掉的。
趴在書桌上繼續做題目,睏意來襲,險些睡過去。
寂靜了半晌的房間,就在她小貓釣魚時又傳來男人不悅的聲音:“困了就過來睡,趴那裡睡着涼了怎麼辦?”
方靈一下子驚醒,睡意去了大半兒。
他是說,晚上跟他睡一張牀麼?
可他這麼重的傷……
“怎麼,要我過去抱你?”
語調揚起,添了幾抹危險的意味,方靈不得不站起身,手指晃了下:“我……我先去洗漱。”
在浴室裡磨磨蹭蹭好久,就想着等出去時那人最好已經睡着了。
可惜事與願違。
“我還以爲你準備在浴室裡過夜。”聽到她開門出來的聲音,金麟慢條斯理地轉過頭,淡淡調侃。
方靈抿着脣,不理他,只想着那會兒叫她離遠點,這會兒又強迫她睡一張牀,這人陰晴不定神經分裂真是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牀足夠大,她睡上去完全可以與他分開銀河系的距離,可這人又命令道:“睡過來。”
方靈心裡有氣,沒忍住:“你不是讓我離遠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