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雪和澤歆雙目對視,親姐妹此時反目成仇,彼此的眼神中只剩下濃濃的恨意。
澤雪帶來的妃子們幸災樂禍的看着此時後宮最受龍威寵愛的兩姐妹,沒有勸慰的意思。相反,若不是沒有人願意做那出頭鳥,此時衆妃子恨不得再給兩人中間添把火。然後再來一落井下石的情節,豈不樂哉!
從悅兒的手中接過,在澤歆和衆妃子的面前揚起手,白皙纖細的手指夾了一塊有些泛黑的瓷片。
看着澤雪手中的瓷片,澤歆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澤雪身後的妃子們恍然大悟,彼此低頭互相眉目傳語。
“北妃這是何意,你宮苑打壞的東西,跟我有什麼關係?”澤歆雖然眼神閃爍,卻不至於被澤雪嚇的說出實情。
“南妃姐姐看清楚,這瓷片可是你南苑的東西,是你命子平下毒加害於我!”澤雪性子直爽,最討厭的就是宮妃們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相反她說話時向來都是直來直去,直搗黃龍。
澤歆此次是揹着元妃和皇后,私自做主張對澤雪下毒,卻不知中間出了什麼差錯,被澤雪發現。子平至今未歸,澤歆也拿捏不準澤雪此時是虛張聲勢還是手中有着確鑿的證據。
“北妃妹妹,且不說你這瓷片是什麼地方來的,你我本是親生姐妹,本宮怎麼會加害於你?剛何況妹妹說不定從哪裡拿來這瓷片栽贓嫁禍也說不定!”澤歆此時已經恢復了常態,鎮定的反問道。
在南宮府的時候,澤歆心機最重善於僞裝,所以在表面上,澤歆和澤雪的關係是最好的。正因如此,澤歆最甚至比司徒飛燕更加了解澤雪,澤雪性格中的弱點她都一清二楚。
澤雪被司徒飛燕保護的太好,也養成了澤雪飛揚跋扈的性格,同時澤雪習慣發號施令,身邊的人無不阿虞奉承。澤雪就是典型的成長在溫室中的花朵,所以對於爭辯這類的事情經驗可謂是零。
深知此點的澤歆不會輕易放過,一句反問將澤雪問的啞口無言。雖然手中的證據確鑿,澤雪卻不知道如何反駁澤歆。
“哼,這瓷片是不是你南苑的東西,大家有目共睹,而今天也是你的丫鬟來送湯,若說不是你下毒還會是誰。”不得不說人到了關鍵時刻,激發的潛能還是很有用的,就像之前啞口無言的澤雪看到身後妃子們或好奇或憐憫的目光,竟然吐口而出一段話,最後雖然是問話,但是卻沒有疑問的口氣,面對咄咄逼人的澤歆,厲聲問道。
澤雪身後的妃子詫異的看着她,沒想到一向嬌蠻的北妃竟然一改形象,說出了這麼針對性的話。
“姐妹們,南妃的爲人大家應該清楚,加害妃子的事情也絕非小事,將這個心腸歹毒的罪妃趕出南苑,趕出皇宮!”澤雪振臂一呼,頗有氣勢。
雖然跟隨澤雪來的妃子們彼此各懷鬼胎,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盤,而澤雪和澤歆兩人,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兩個人哪個更好應付一些。
澤雪心思單純,雖然有些嬌蠻跋扈,但是隻要不招惹她,見面順着她的意思就沒事;而澤歆卻不同,心狠手辣
,城府很深,就算沒有見過澤歆,在後宮之中稍有不慎就會被澤歆當作眼中釘,之後被暗中剷除。
對比之下,妃子們自然站在澤雪的一方,澤雪手中的證據確鑿,澤歆已經是罪人。就算是得罪了也不用懼怕被報復,聽從澤雪的話,還能和澤雪混個關係,留點好感,這樣的事情,妃子們完全不需要猶豫。
紛紛朝下人吩咐,“還不聽北妃的話,進去幫南妃更換寢宮。”
宮中妃子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小姐,自然不會說太粗俗的話,而且這裡說了是聽北妃的話,如果將來出了什麼問題,責任也都在澤雪的身上了。
“誰敢硬闖我南苑!”澤歆也沒有想到澤雪竟然變得這麼伶牙俐齒,還打算用強勢直接闖她的南苑。情急之下,對着靠近的下人們厲聲喝到。
下人們紛紛停住腳步,回頭朝自家主子看去。
妃子們被澤歆的呵斥聲擾亂了心神,一時之間都不知如何是好。
澤雪和悅兒卻全然不理會澤歆的阻攔,澤雪揮手將澤歆推到路邊,和悅兒朝南苑走去。
誰也沒有想到,澤雪竟然會直接動手。妃子們在猶豫和詫異,澤歆在思考此時該如何是好,而悅兒卻很開心澤雪的乾脆利索,此時的強勢是的扳倒澤歆變得容易了太多,只要沒有元妃和皇后的干預,此次澤歆必將失勢!
有些時候卻是怕什麼就來什麼,悅兒還在暗自高興,這麼快就可以將澤歆剷除,變故卻忽然出現。
“住手!”南苑外傳來一身冰冷的呵斥聲,一身白衣,面容冷傲的元妃出現在南苑外。
被澤雪帶來,聚集在門口的妃子們紛紛朝兩邊退後,給元妃讓出了一條路,同時行禮。
“元妃娘娘萬福金安。”
元妃沒有理會這羣妃子,目光凜冽的盯着澤雪和澤歆兩人。
“你們在做什麼?”
“姑姑,救我。”千盼萬盼,終於把救星盼到了,澤歆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朝元妃求救道。
“南妃,發生了什麼事?”元妃其實已經知道了前後經過,在聽了子平的話之後,元妃來不及憤怒,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挽回。
“姑姑,北妃誣陷我下毒害她,集結了這麼多妃子來拆我南苑。”澤歆避重就輕的說道。
澤雪冷眼看着元妃,並沒有行禮。元妃一直和澤歆是一個陣營,就算是彼此都留着南宮家族的血,人心卻未必就在一起。
“南妃的話可是屬實?”沒有理會澤雪冰冷哀怨的眼神,元妃直接朝身後的妃子們問道。
“北妃之所以來這裡,是有原因的……”一個妃子說道。
但是還沒有說完就被身邊的妃子捂住了嘴巴。
“回稟元妃娘娘,南妃所言屬實。”衆多妃子回答,雖然事情有原因,但是南妃的話確有其事。
“北妃不經過皇后和本宮,聚衆在南苑滋事,擾亂後宮秩序,此罪爲一;南妃乃皇上親立,未得皇上准許,私自廢妃,目無聖上此罪爲二;兩罪並立,本宮會如實稟報皇上。
”元妃冰冷的眼神看着澤雪。
從小南宮家族的幾個姐妹就最懼怕元妃,在元妃的注視下,澤雪不自覺的低下了頭,不敢反駁。
元妃又將目光掃向了兩邊的妃子們,“北妃入宮時日尚短,不懂規矩,你們也不懂?不但不加以阻攔,還在一旁起鬨,與北妃同罪。”
冰冷的聲音緩緩道出,妃子們紛紛跪地,“臣妾知道做了,求元妃娘娘責罰。”
“來人,將北妃待會北苑嚴加看管,皇上給予定罪之前,不得踏出北苑一步。”元妃命令身後的禁衛軍。
禁衛軍大步上前,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態,抓着澤雪的手臂。
澤雪掙脫了禁衛軍的押送,漠然道:“本宮自己走。”說完冷冷的睥了一眼小人得志的澤歆,走了出去。
忽而看見澤雪身邊的悅兒,元妃皺起了眉頭。“主子不懂規矩,一半是貼身侍女沒有教好,本宮看來,你的罪責纔是最大。來人,將她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貶去尚衣局。”
不得不說,元妃對悅兒的責罰之重,五十大板對於一個丫環來說,少說也會丟了半條命,再去尚衣局,相信命不久矣。
“衆妃子,扣半年俸祿,回去好好閉門思過。”面對其他妃子,元妃好像懶得再看一眼,下令之後便不再理會。
被悅兒的責罰已經嚇呆的妃子們紛紛鬆了口氣,朝元妃行禮謝恩,“謝元妃娘娘開恩。”
後宮之中雖然慕容雀纔是皇后,相比之下元妃更受寵愛,所以權勢相當,對於元妃的命令,這些妃子們不敢不從。
領罰之後,紛紛退出了南苑。擁擠的南苑瞬間冷清下來。
元妃沒有說話,朝南苑的正屋走去。澤歆緊跟其後。
南苑的正屋,子平雙手的手指糾纏在一起,站在下面。元妃端坐在正首,澤歆立在一旁。
“爲什麼不經我的允許私自行動?”在外面的時候因爲有衆多妃子,所以元妃沒有問出口,知道此時四周無人的情況下才發起了火來。
“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傳到皇上的耳中,會帶起多大的影響,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下毒謀害寵妃,這罪名將你拖出去斬十次八次都不爲過!”元妃的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以此時龍威對澤雪的寵愛,如果被毒害,那麼龍威的怒火可想而知。
“那姑姑,現在怎麼辦?”澤歆知道元妃從來不會誇大其詞,也有些擔心起來。
今天的事情已經鬧得非常大了,來南苑的妃子多的她都認不全,加上妃子們帶的下人,這件事情想不傳出去都難。
“爲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元妃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知道的人少,她上可以將其殺人滅口,但是今天的人數實在衆多,只能將其禁足,拖延一時算一時。
澤歆看元妃雖然無奈,但是卻並沒有太擔心,心中的不安稍稍減輕了一些。另一方面澤歆非常好奇元妃爲什麼會對悅兒責罰那麼重,禁不住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姑姑爲什麼輕罰了衆妃子,卻唯獨重罰了悅兒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