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太子,必然是將來要成大事之人,如果這點魄力都沒有,那麼就算登上皇位也只能作爲亡國之兆。
“我聽聞聖域派兵進犯海國,最後卻全數退回,連兵器的火花都沒有摩擦出來,其中是什麼原因呢?”太子好奇的問道,雖然他知道聖域換了皇帝,但是帝皇之間更新換代本來就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卻沒有加一關注。
褒姒重早就模擬好了太子所有的問題,自然對答如流:“聖域國本身欲犯海國,擴大領土勢力,但是在軍隊到達邊境之後不久,世子封術晨宮變篡位,弒君奪權,爲了穩定天下,封術晨下令,休兵養息三年封戰,所以才臨時退兵。”
略微有想了一下,褒姒重又解釋道:“聖域國雖然實力不差,但是諸侯制度講究民主,終究是一盤散沙。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可以一致面對,而面對國內事宜卻意見四起,難以抉擇,由此觀之,封術晨此舉雖然有些過於牽強,卻也不乏是深思考慮之後做出的選擇,雖然大片疆土誘人,而面對聖域國的話卻是微不足道了。”
太子贊同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重兄之見果然有着獨特的見諦。”
太子本身對於褒姒重就沒有太深的戒備,相反彼此惺惺相惜,在當年太子欲招他和榜眼兩人爲幕僚的時候被拒絕也沒有任何不開心,相反在仕途上還多有幫助,彼此關係超越幕僚,私下裡已是稱兄道弟了。
“此事事關重大,還望太子殿下斟酌一二。”在朱丹國,褒姒重以少有的沉穩出名,對於此事卻再三叮囑,可見其關心程度。
朱丹太子也瞭解褒姒重的性格,將此事放在了心上:“重兄之間又豈會是無用之舉,這件事情我會和父皇好好商量一下的,相信父皇不會拒絕。海國局勢我們也早有耳聞,父皇雖然有心,卻被朝中大臣阻止,這件事情我們在私下打點之後必然可行。”
這個承諾可以說已經皇家最真誠的表示了吧?朱丹太子雖是文人,雄心卻絕對不會比任何武者差。面對如此好機會早就已經心動,唄褒姒重在一挑撥,心中的波瀾起伏,久久不能安定。
太子府,兩人不再談論關於國家的大事,而是轉而相互討教起了詩詞畫賦。因爲心中的計劃成功,而太子也覺得自己找到知心人,心中都暢快不已。
一頓酒宴很快結束,褒姒重心滿意足的走出太子府。
輕笑一聲,就算是在高貴的人,兩人要求的結果不同,只要有相同的目標,何愁不能說服合作,站在同一戰線呢?
褒姒重眉角帶笑離開太子府,卻不知朱三太目送其離開,眼神中的欣喜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
“重兄,四大家族之事的影響絕非海國範圍,在周邊同樣反響劇烈,曾經的海國四子變成如今的模樣到底是悲還是幸?”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如果海國被周圍國家羣起滅之,報仇之後,你我可以敞開心扉在做朋友。”
能夠坐上
太子之位的人豈會無腦?其中血腥無數,再得到天下愛戴,這番作爲絕非一個義氣就可以做到的。身在權勢之地,誰能摸得清到底是誰在利用誰,真情又會被遺忘在什麼角落呢?
“備轎子,馬上入宮。”朱三太搖了搖頭,不再沉思海國四大家族的悲慘往事,朝外面的下人吩咐道。
褒姒重離開太子府之後卻沒有急急回去,而是選擇在對面不遠處的一家酒樓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在位子上可以直接看到太子府的門口。
不一會的功夫,朱三太走出大門,坐上四人大轎,朝皇宮的方向走去。嘴角堆起滿意的笑,輕輕舉杯斟酌,久不沾酒的褒姒重也忍不住啄了兩口。
一桌飯菜,褒姒重足足吃了一個下午,若不是給小二大筆小費,恐怕已經被人拋白眼,懷疑吃霸王餐了。
雖然不知道褒姒重的身份,但是這種送錢的客人,酒樓可沒有將其趕出去的先例。
轉瞬天黑,朱三太的馬車終於出現在道路的盡頭,緩緩駛了回來。最終穩穩停在太子府的門口。
天色已經昏暗,本來已經有了微微醉意的褒姒重瞬間清醒過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太子府門口的轎子。
在門口迎接的管家急忙上前掀開轎簾,朱三太順勢走了出來。雖然燈光昏暗,褒姒重卻依舊抓住其面上沉重的表情。難道向來受寵的太子竟然在朱丹國君那裡吃癟了嗎?
朱三太走到門口的時候,輕輕回頭,眼角的餘光看向了酒樓上褒姒重所在窗子的位置,眼神中是最終的無奈,“重兄,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
想到進宮說道此事之後,父皇的表情,朱三太心中就忍不住浮起重重陰霾。
怎麼也想不到,在他看來雖然褒姒重的提議有着私心,對朱丹國同樣獲益頗豐,朱丹皇帝竟然毫不猶豫斷然拒絕。之後更是嚴詞批評他的性格,忠告:“爲人君者,仁義爲重!”
但是想到褒姒重的慘狀,朱三太不顧皇上的勸阻,堅決要求發兵海國,最後更是揚言,以太子之位作爲要挾,最終才迫得皇上答應,作爲代價,如果進犯海國失敗,所有的結果都由朱三太一個人承擔,這意味着一直以仁義服衆的名義不復存在,情況控制不好甚至會危及到他的太子之位!
對於褒姒重的信任和兩人之間的友情竟然真的讓朱三太答應了這場博弈!
褒姒重的眼神一直跟隨在朱三太的身上,回眸的一瞬間褒姒重馬上警覺,難道自己竟然被朱三太這個書呆子太子發現了?
再留在酒樓也沒有任何作用,帶着滿肚子的懷疑,褒姒重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轉身離開酒樓。
前腳回到褒姒重,後腳就有信使傳來朱三太的密信。
接過密信,想起朱三太回到酒樓時候的沮喪表情和不經意朝他看去的目光,褒姒重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打發走了信使,抽出信紙看着寥寥數字。
朱三太文采出衆,書法同樣已有初步風采,用筆勁朗,出身皇室更給字跡中帶有一種皇者高貴之氣,褒姒重一眼就看的書這是朱三太的信筆書信,而且寫的時候經過再三熟慮,纔會有這麼穩重之風。
看完信,褒姒重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許多問題不自覺跳上褒姒重的腦袋,明明是失望和不安之色,如果皇上答應的話爲何會不開心呢?這中間到底有什麼貓膩被忽略了?
手指不自覺的輕敲桌子,褒姒重沉思的時候都是這個動作。
想了一宿都沒有結果,褒姒重再也顧不得這中間的問題,皇上已經答應出兵,報仇之事的希望近在眼前,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聯繫公輸楚,好好籌劃一下進攻海國的計劃!
兩國密謀之事本是極爲隱秘的,卻不知被誰走漏的消息。
自從登基的日子其,封術晨再三要求,接南宮澤音進宮,卻始終被其拒絕,無奈之下,封術晨看到澤音對海天酒樓喜愛有加,乾脆將海天買了下來,作爲別苑送給澤音,雖然很想回到小小酒樓,爲了方便起見,澤音只能點頭同意。
就算登基做了皇帝,封術晨每日忙碌政事,還是要擠出一些時間,來海天酒樓看望澤音,每次來都會帶些新奇禮物,或奇珍異寶,或古怪玩具。封術晨心中內疚登基之後不能長時間陪着澤音,所以只能拿些禮物給她作爲補償。
今天封術晨來酒樓的時候,臉上沒有以往興奮期待的神色,反倒帶着淡淡的憂愁,阻止小匝子通傳,徑直走到澤音的房間,輕輕叩門。
沒有回聲,直接打開房門,這個時候只有封術晨回來找她,整個帝京她認識的人都是屈指可數,知道澤音住在住在酒樓的就只有小匝子和封術晨兩人了。
“今日這麼早下朝?”南宮澤音發現自己骨子裡還是惰性的,在有了安逸生活,無須任何顧慮的澤音每天都宅在家裡,看看書研究研究美食,無聊的時候還有封術晨帶來的新奇玩意,日子過的好不安逸。
兩人並肩走進房間,沒有客套話,坐在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氣。
發覺封術晨表情不對,澤音有些好奇,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封術晨更加忙碌,但是總體來說並沒有太大阻力,聖域國勢已經逐步走上了正軌。
“澤音,海國疲弱,局勢危險,在朱丹和拓谷的細作傳回來密保,兩國準備聯合對付海國。”封術晨沒有囉嗦,有些擔心的說道。
“什麼?”澤音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一堆念頭閃過,首先站在封術晨的角度,兩國仇視多年,現在海國弱勢,是報仇收復的最好時機,封術晨已經爲了澤音,將這件事情一再壓下,現如今鄰國進攻分食,聖域國會怎麼決定呢?
“那龍蕭寒知不知道這個消息?”忽然想到了什麼,澤音緊張的問道。龍蕭寒如今身在猓邑,龍蕭寒之志、能力,絕對是海國的一個變數,如果龍蕭寒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