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呀是呀!”那鬍子拉碴的男子擦着口水,下意識地說道,隨即又覺察到自己的窘態,連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看到男子說話時候那一臉憨態,東圖南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手裡拿着烤好不知名的腿肉,用嘴狠狠地咬了一口。
隨後,便是當着那幫人的面又丟了一塊給了大犬,大犬一見香噴噴的烤肉,頓時也放下了戒備的模樣,低下頭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眼睜睜地看着東圖南和大犬一口一塊肉,那幫人的眼睛裡像是凝聚了一團團火焰,爲首那個鬍子拉碴的男子猛地跺腳,勃然大怒。
“嘿!你小子簡直不把大爺我放在眼裡!弟兄們,咱們給他點顏色瞧瞧!”鬍子拉碴的男子扭頭對着後面幾個人,嘴裡口水飛濺,大喊道。
一幫人揚起手中的彎刀,便是徑直朝着東圖南這邊衝過來,嘴裡還哄哄地喊着一陣稀奇古怪的口號,像是在給自己助威吶喊。
東圖南望了他們一眼,淡淡的一笑,無奈地搖搖頭,隨即看向大犬,示意它教訓一下那幫人。 wWW●TTKдN●c o
大犬依依不捨地放下嘴裡那塊肉,隨即對着衝過來的那幫人兇悍的一陣吼,強大的音波通過空氣,迅速地傳播過去,震顫着林木嘩嘩作響。
眼看着那幫人,氣勢洶洶的就要衝過來,東圖南卻是神色自若地品着口中的烤肉,絲毫不擔心他們能對自己有什麼威脅。
那道強勁的音波一時間衝向衆人,直接是把那幫人震得七葷八素,身體趔趔趄趄的在原地打轉,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栽個跟頭。
那名鬍子拉碴的男子更是不好受,剛纔便是他狂妄地叫喊着,自然是首當其衝,音波的一半氣勁都是衝撞在他的身上,一股巨大的力量頓時把他掀飛了出去。
但見大犬剛一吼出那道音波,便是沒再顧及,繼續低下頭啃咬着那塊香氣四溢的烤肉,吃得相當入神。
“趕緊滾!”東圖南對着還在原地打轉的那幫人,猛地喝了一聲。
本就已經被那道音波震得頭暈目眩,再加上東圖南的這一聲怒吼,那幫人立馬就嚇破了膽,路也不看的,便是轉過身奔逃。
幾個人晃晃悠悠地撞上了樹,卻又慌張地爬起來,再度朝着另一邊跑去。
爲首的那名鬍子拉碴男子也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正準備跑開,卻是被東圖南厲聲叫住。
“你,過來!”東圖南手指微微一彎,示意他過來。
鬍子拉碴男子早就已經丟了魂,哪裡還敢違抗,屁顛屁顛地回過身,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朝着東圖南小跑過來。
“爺,請……問您有何吩咐?”此刻的鬍子拉碴男子就像是換了一個人,弓着身子,臉色十分恭敬地問道。
東圖南也是看透了他,忍不住鄙視了他一眼,隨即問道:“你是哪裡的土匪?”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鬍子拉碴的男子搖了搖頭,義正言辭地說道:“俺不是土匪,俺是強道!俺的名就是俺爹給我起的,俺姓強,名道。”
東圖南一聽,差點沒把嘴裡的那塊肉吐了出去,臉色一黑,道:“行行,那麼強盜啊……這稱呼怎麼這麼奇怪?強道,我問你,你可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一窩土匪?”
強道嘴上的鬍子一抖,眼珠在眼眶裡打了幾轉,像是想起來什麼,隨即回答道:“距離這裡最近的土匪窩……月寒谷!就是月寒谷的那幫人了!”
“月寒谷?你是說月寒谷就有一窩土匪?”東圖南皺了皺眉頭,顯然這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三大官府派出的人的聚集點就在月寒谷,可既然月寒谷就藏着一窩土匪,官府又爲何傳出消息是在別的地方?
“對!沒錯,月寒谷的那幫傢伙,好像是兩日前纔剛到。”強道忽然又冒出一句話。
“兩日前?你確定?”東圖南心中的疑惑更濃。
“那可不,其實不滿您說,俺和俺那些兄弟本來是生活在月寒谷,乃是地地道道的百姓,可就在兩日前,那幫傢伙不知怎地突如其來,將我們趕了出去,俺和俺那些兄弟是風餐露宿,一路流浪……”前頭還是在認真地敘說,可這名強道越說越誇張,到最後竟然是痛哭流涕起來。
東圖南心中猛汗,一眼就看出來其中的道道,這傢伙就算是在月寒谷生活,想必也不是什麼良民百姓,後面說了那麼多,也只是在說自己怎麼可憐,十分讓人無語。
爲了能及時堵住他的嘴,東圖南將手裡那塊還沒吃完的烤肉扔了過去,強道一看,立馬擦乾了鼻涕,津津有味地吞食着。
拍拍手裡的灰,東圖南站起身來,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忽然,他想到一種可能,神色卻是有些凝重。
按強道剛纔所說,那幫土匪兩日前剛剛到月寒谷,而那個時間也正是官府派出的人出發的時間,這二者之間似乎不會那麼巧合,畢竟月寒谷那裡人煙稀少,又沒有大片山林,根本不適合作爲土匪窩點。
東圖南隱隱覺得這其中必然有什麼陰謀,也許正是有人提前透漏了風聲,那幫土匪纔會提前趕到月寒谷,此時此刻,八成已經在谷內埋伏好了。
“不好!大犬,我們要趕緊動身!”東圖南想到這一點,突然臉色一變,心中不禁有些擔憂起來。
大犬此時已是啃食完了那塊烤肉,十分留戀地舔了舔那塊地面,聽到東圖南的召喚,立馬站起來,朝着後者走了過去。
東圖南一個輕躍,坐在了大犬的背上,隨即扭過頭來看着還在咀嚼烤肉的強道,腦海中暗暗沉思起來。
正在大口啃着肉塊的強道,感到東圖南的目光投向自己,猛地一驚,停止嘴裡的動作,擡起頭來,有些不知所措。
只見他嘴裡還咬着半塊肥肉,語氣有些戰慄地說道:“大…大爺,你…你要幹嘛?”
東圖南迴過神來,眯起雙眼,心中有一股想法冒了出來,隨即說道:“你手下還有多少人?”
“啊?我們都是普通百姓,哪裡……”強道連忙否認道。
“少廢話,告訴我有多少人!”東圖南可沒工夫跟他打馬虎眼,頓時怒道。
強道覺得也隱瞞不下去了,只好如實招來,語氣顫抖地說道:“只有…二十來人。”
“夠了,”東圖南自言自語地說了一聲,隨即又道:“你現在,馬上去召集你的那幫兄弟,立馬給我趕到月寒谷,在月寒谷兩側絕壁上待命,等我的消息!”
“月寒谷?那裡有……”強道還想拒絕,話剛到嗓子眼,可轉瞬間便是被東圖南的一道眼神瞪了回去。
“你只管按我的話去做,我保證你活得好好的,否則,猶如此樹!”東圖南略微側身,擡手猛然打出一拳。
強大的拳力抨擊在一棵碗口粗的大樹上,頓時便裂開一道口子,隨即樹身崩碎出無數道木屑,整棵樹硬生生地被攔腰打斷。
一片鳥雀激鳴,東圖南乘着大犬朝着月寒谷的方向奔去。
原地,強道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棵被一拳擊斷的大樹,木訥了好半天,這才意識到剛纔的那名年輕人有多麼強大。
“是……”他對着斷開的半截樹樁,語氣中略帶恐慌地說道。
…………
遼闊無垠的雪原上,一人一獸正在瘋狂地奔馳,身後拖着一條寬深的雪道,蜿蜒曲折,不知縱橫多少裡。
越是靠近月寒谷,雪原上大片大片的山林都是消失不見,一望無垠的都是平坦之地,場景十分的壯麗。
終於,隨着大犬的四肢輕輕一劃,東圖南緊抓着它背部的毛髮,整個身體都開始減速,強勁的風力刮擦着他的面龐,竟是有些生疼。
雪地微微一震,他們倆已是停了下來,東圖南站在高高的絕壁之上,感受到周圍不小的風力,心中頗爲感慨。
這番場景,倒是和白寒山上的情況類似,到處都刮動着大風,也是沒有花草樹木的影子,只不過白寒山的風力更勝一籌,環境也更爲惡劣。
東圖南總算是抵達了月寒谷。
根據之前推算的速度,那三女應該是比他先一步到達這裡,想必已經進入谷中。
不過,自己騎乘大犬趕路的速度也不慢,想必不會落的太多,前後頂多相差個把時辰,如果發生了什麼應該還來得及。
“希望她們不會出什麼事吧!”東圖南心中這麼想着。
兩處絕壁之間,洶涌的寒風凜冽,像是斬出無數道寒刃穿梭在谷間上空,至於月寒谷谷下,則是十分平靜,只是偶爾有一陣風勁傳開。
東圖南領着大犬並行在穀道中央,神色卻是頗爲凝重。
此時的大犬身形卻是變了,已然化作如同獵犬大小,爲了避免引人注意,東圖南讓它變小身形,化作雪原上最常見的獵犬,再配上東圖南那一身獸皮衣以及背上的弓箭,完全就是一個地道的山間小獵戶。
作爲一頭源獸,大犬自然是有着變化大小的能力,不過卻不是能夠隨意變化,至少按照目前的境界來說,它連化人形都做不到。
東圖南小心翼翼地走在穀道上,眼睛四處觀察着。
即便是事先已經知道了這裡窩藏着一幫土匪,東圖南覺得還是不能夠掉以輕心,總之,凡事還是小心爲妙。
不多時,前方視線裡出現了一連片的草棚。
遠遠看過去,草棚上空飄升着熱氣,旁邊插着一根木杆,木杆上栓一道方形麻布,麻布之上書有一個大字:酒。
趕了半天的路,也是覺得有些口渴,東圖南沒多想,便領着變化後的大犬,朝着那間酒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