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歐陽氏

任瑤期不由得苦笑着討饒:“郡主還是饒了我吧,我認錯還不行?我就不該不知道天高地厚打趣郡主。”

蕭靖琳靜靜的彎起了嘴角:“不行!你就得學!”

“你的棍…你的槍我拿都拿不動,怎麼學?”任瑤期看着她得瑟的笑容,欲哭無淚地抗議。

蕭靖琳見任瑤期如此卻是得意得很,任瑤期陪着她練了這麼久的琴,她英明神武的形象也差不多全都掉光了。

任瑤期平日裡打趣她她也都忍了,誰讓她技不如人呢?

不過蕭郡主作爲一個習武之人,她的師父一早就教給她一個道理:一時輸了不要緊,在努力提升自己武力的同時也要伺機找出敵方的破綻,然後從別處將場子找回來,這就是所謂的能屈也能伸。

蕭靖琳作勢想了想,大發慈悲道:“槍你拿不動,那就練劍吧。”

然後不等任瑤期抗議她就愉快地對紅纓吩咐道,“去把那一柄‘雪衣’拿過來。”

不多會兒,紅纓就捧着一個錦盒出來了,打開之後裡面是一把通體雪白長約八九寸的短劍。

蕭靖琳朝着紅纓手中的短劍揚了揚下頜:“你拿起來試試。”

任瑤期雖然不習武也不懂武器,但是也有着作爲女子對美好事物的欣賞,這柄劍看上去就很精緻,所以她當真從紅纓手中接了過來。

“咦?這麼輕?”任瑤期將劍拿到手中才發現,其重量也就相當於一把竹劍的重量,不由得有些驚訝。在她的印象裡,武器都是很沉的,他爹爹當初練得那把她就舞不動。這把劍似鐵非鐵似玉非玉,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

“這是南邊一個小島國進獻給朝廷的貢品,說是用他們島上的一種特殊的石頭煉製的。皇帝把劍賞給了世子,世子又給了我。我試了試,還挺鋒利的,你若是肯跟着我練劍,我就把它送給你怎麼樣?”蕭靖琳見任瑤期喜歡這把在她看來花裡胡哨的不怎麼實用的劍,開始利誘。

任瑤期忙道:“既是世子贈與你的,又是貢品,我怎麼能要。”

蕭靖琳不在意道:“朝廷每年都要賞一大堆的貢品以示恩厚,總不能都供起來吧?世子就是喜歡送這些中看不中用的精緻玩意兒,放我這裡卻是用不上。”其語氣極其鄙視。

蕭靖琳對於自己那個遠在京城手無縛雞之力的兄長。向來是不怎麼看得上。嫌棄人家娘們兮兮的,還比不上病秧子的二哥。

任瑤期不好接話了。

蕭靖琳將槍交給紅纓,又從任瑤期手中接過了短劍。隨手挽了一個劍花,想了想又難掩鄙夷地看了任瑤期幾眼:“我知道你定是怕練武粗魯了,打打殺殺的不好看。這樣吧,我教你一段舞起來好看的。”

說着,蕭靖琳手腕一抖便在庭院中舞了起來。

不同於她耍槍時候的凌厲和肅殺。蕭靖琳似是爲了讓任瑤期看得更爲清楚,動作極慢,卻又流暢靈敏,將劍術與女子的柔美很和諧地結合在了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優雅。

隨着她的動作,庭院中的落葉也被她的劍風揚了起來。給這一場劍舞增添了幾分華麗與神秘。

任瑤期不由得看得入神了,直到蕭靖琳收了動作才撫手稱讚道:“這就是劍舞麼?舞得真好看。”

蕭靖琳聞言卻是不領情:“就知道你喜歡這種軟綿綿的又不實用的花把式。不過這是劍術不是劍舞,只不過我稍微改了一下。又放慢了動作。雖然對敵的時候沒什麼大用,強身健體卻也夠了。你生的柔弱,氣血也虛,平日裡練一練這個對你身體有好處。”

蕭靖琳還要說什麼,王妃身邊的丫鬟大素錦進來了。說徐夫人已經來了,王妃讓蕭靖琳過去。

蕭靖琳只有打住話頭。對任瑤期道:“就這麼說定了,以後每日跟着我練半個時辰劍,這把雪衣劍先暫時放在我這裡,等你學會了就拿回去。”

任瑤期知道蕭靖琳讓她練劍雖然存了捉弄之心,不過更多的也是爲了她好。她的體質差,平日裡雖然不怎麼看得出來,秋冬天冷的時候卻是很容易着涼,且一病就不容易好。

所以蕭靖琳這麼說,任瑤期也就沒有拒絕。

任瑤期跟着蕭靖琳一起去九陽殿的時候,王妃正陪着一位看上去年紀大概四十出頭的中年婦人說話。

任瑤期知道那名婦人應該就是徐夫人了,不由得有些驚訝。徐夫人歐陽氏應該已經年過五十了,不想看上去卻是面嫩得很。

歐陽氏的長相也算不得太出色,僅僅是清秀而已。而且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嘴脣的顏色卻有些暗沉,一看就是身體不怎麼好。

不過歐陽氏身上有一種出身江南書香門第優雅溫潤的氣質。

歐陽氏的這種氣質與方姨娘,方夫人等等江南女子又有所不同,她身上多了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風采,讓她原本只有六分容貌增色了兩三分,且隨着年紀的增長氣韻愈加沉澱。

任瑤期前世的時候經常聽到裴先生提及亡妻,她也曾好奇如裴先生那般風雅的人物,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能令他發出“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嘆,並在妻子去世後沒有再娶。

現在她見到了徐夫人,徐夫人的形象與她腦海中關於對裴夫人的想象重合了起來。

徐夫人與裴夫人雖然年紀相差了二十來歲,也並非是一母同胞,不過應當是有相似之處的。可惜這個時候,裴夫人已經去世了近兩年了,她無緣再見裴夫人的風采。

因見過禮之後,任瑤期在歐陽氏身上投注的時間久了些,歐陽氏便朝她看了過來。任瑤期反應過來後,頗有些不好意思,歐陽氏卻是朝她露出了一個寬和安撫的笑,主動道:“這位是任家五姑娘?剛剛還聽王妃提起你,說是琴彈得極好。”

歐陽氏的聲音略有些低沉。語氣卻是極爲柔軟溫和,令人如沐春風一般,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和信奈。

“只是在家的時候多學過些時日,是王妃謬讚了。”任瑤期道。

蕭靖琳在一旁道:“我覺得你彈得很好。”

蕭郡主雖然偶爾不滿自己在任瑤期面前失了高手風範,不過在別人面前她還是很給任瑤期這個密友面子的。

不想歐陽氏卻是笑着打趣她:“在郡主眼裡,怕是比你彈得好的都算好吧?你不誇還好,你這麼一誇我倒是想要聽任五姑娘了彈一首了。”

蕭靖琳聞言也不惱怒,反而笑了,還朝任瑤期眨了眨眼,難得的帶了些她這個年紀的少女的活潑與靈動。

歐陽氏見了有些訝異。不由得又看了任瑤期幾眼。

任瑤期卻也從蕭靖琳的態度中看出來,她對這位歐陽氏與對別的後宅夫人們態度不同。

若是別的夫人太太在場,蕭靖琳只會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面孔。使人覺得蕭郡主不好接近,讓想要靠上來套近乎的人知難而退。

王妃在一旁笑道:“先生聽她們彈了再說,不過我可先將話說在前頭,琳兒今日若是過不得先生這一關,接下來的這兩日每日都得給我練上四個時辰。”

蕭靖琳臉色一僵。

歐陽氏笑看了蕭靖琳一眼。對王妃道:“王妃今日是特意讓我來當這個惡人的吧?這可不好。”

任瑤期在聽到王妃對歐陽氏的稱呼時卻有些驚訝,女子只有對對自己有教導之恩的師長才會尊稱一聲先生。

歐陽氏與王妃難道還有師徒之宜?

在衆人一起移步去給任瑤華做琴房的側殿的時候,蕭靖琳在任瑤期耳邊小聲提點道:“我母妃年少時曾拜在徐夫人門下,她的琴棋書畫都是跟着徐夫人學的。徐夫人年輕的時候可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先皇曾誇她有狀元之才。”

任瑤期這才瞭然。

今日歐陽氏是特意被王妃請來的,雲家的千金宴每年都會讓衆家千金表演才藝。最後還會評出幾名才藝出衆的閨秀。

而歐陽氏則是給衆位閨秀的才藝作評比的人之一,且由於她的地位和學識,她的意見是其他參加評比的夫人們的依據。

別的人家爲了避嫌。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請歐陽氏進府,不過燕北王府是不用講究這個規矩的。

除去燕北王妃與歐陽氏的私交,千金宴與上一次蘇家端陽節的龍舟賽一樣,只要燕北王府有人蔘加,這個冠首就會出自燕北王府。這是人人都知道的慣例。

而王妃請歐陽氏來聽蕭靖琳彈琴,不過是不想讓蕭靖琳的水平離着那個冠首的位置太縹緲而被人揹地裡取笑。

畢竟虛名是給別人看的。真本事纔是自己的。

蕭靖琳最近這些日子苦練一首“月滿關山”,彈得已經是十分熟練。她一開始挑弦,歐陽氏看見她擡手撫琴的姿勢就不由得點了點頭。

蕭靖琳之前的琴藝是在什麼水平上,歐陽氏是清楚的,看她今日這般模樣就知道她這些日子裡沒有少下過苦工。

當然,蕭靖琳的水平與真正的高手是不能比的,不過至少她不會在千金宴上丟臉了。

蕭靖琳一曲閉,歐陽氏就笑着道:“看來今日我這壞人是當不成了,郡主琴藝大有進步。”

蕭靖琳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表示,任瑤期卻是看出來蕭郡主這會兒已經在默默地得意了,因爲蕭郡主特意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歐陽氏似乎看出來了蕭靖琳心中所想,卻是話鋒一轉溫聲道:“只是郡主須得明白,彈琴與這世上許多事情一樣,不是一蹴而就一夕可成的。權宜之計終究只是權宜之計,踏實穩健纔是長存之道。萬不可想着有捷徑可走而荒廢了基本功。否則一旦遇上了真正的高手,就要吃大虧了。”

蕭靖琳聞言忙收拾了自己的那點自得,頷首聽教:“是的,夫人,靖琳謹遵教誨。”

王妃對女兒今日的表現也很滿意,心想只要女兒靜下心來肯學也並非是朽木不可雕。

作爲一個母親,王妃還是希望蕭靖琳能像普通女子那樣,能學一些琴棋書畫,懂一些內宅的生存之道的,因爲女兒再強勢再巾幗不讓鬚眉,最終也還是要嫁爲人婦,她的下半生還是要在內宅裡度過。

燕北王妃明白近朱者赤的道理,知道蕭靖琳能靜下心來彈琴很大部分是任瑤期的功勞。

經過這一段時日的冷眼旁觀,王妃覺得這位任家三小姐雖然只是出生商賈,不過可能因爲有一部分皇家血統的關係,身上並沒有普通商戶人家出身的小家子氣,反而待人接物十分有分寸,個性沉穩溫和,難得的還多才多藝的,琴棋書畫樣樣能拿得出手。

燕北王妃年輕的時候也是以才女自居,不怎麼贊同女子無才便是德那一套,所以對聰慧的女孩子比較有好感。

但凡是個當母親的,都不會討厭女兒與任瑤期這樣的孩子接觸。所以燕北王妃這些日子來,對任瑤期很親切。

王妃有心要擡舉任瑤期,便笑着道:“琳兒過了先生這一關了,瑤期也來彈一曲。只要得了先生一聲誇讚,千金宴上能不能得個好名聲倒是其次了。”

徐夫人笑着搖了搖頭,溫和又鼓勵地看向任瑤期。

任瑤期抿嘴一笑,起身行了一禮然後纔在琴案上坐下。

她也不挑太難太晦澀的曲子,只彈了一首平常的的“流水”。她往琴案上一坐,身上那種優雅靜宜的氣質越發明顯,看着就像是一幅賞心悅目的山水唬

任瑤期的指法也熟練,泛音輕靈清越,散音沉着渾厚,按音時而舒緩時而激越時而凝重。

歐陽氏微微偏着頭聽得認真,還無聲地動着手指打着拍子。

等任瑤期一曲完畢,歐陽氏便笑着擡頭看向她。

任瑤期站起身來低頭聽教。

“你今年多大了?”

“虛歲十二了。”任瑤期五月剛過完十一歲生辰,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般都不過生日,怕折了福氣,所以任瑤期沒有聲張。不過按燕北的規矩,問年齡一般都是回答虛歲,就是生下來就算一歲,每過一個年加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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