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猛一擡頭,他瞧見華服公子正用戲弄弱者的目光看着他。
這的眼神着實可惡,李躍景心中一怒!
他就算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本是疲憊的身子像是衝上電池,李躍景雙目一冷,據緊手中的利刃使出刀光劍影!身形快速幾閃,就準備衝過去擊殺華服公子。
只可惜,這種恨意積起的電量並不持久。
那華服公子就這麼站在原地,看着受了傷的李躍景揮着劍衝向自己。
脣間冷笑了一下,華服公子看似懶懶一避,便躲開了李躍景的攻擊。
“你就這麼點能耐了嗎?” 華服公子向後一退,整個身子以李躍景完全不曾見過的姿勢,擊向他的手肘,一拳,就將他打倒在地。
“怎麼?這就起不來了?”華服公子將李躍景踩到腳下冷笑着看他。腳一絲一挪的故意在李躍景的傷口上游走,專門踩傷得最重的地方。
“呃……”李躍景緊緊閉着嘴,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一聲示弱的呻吟來。
看着腳下男人這硬氣的模樣,華服公子不由挑眉。“你倒是有骨氣得很啊,這麼疼,都不出聲麼?”說着腳下更是用力。
李躍景臉色疼得發白,卻是死得不發出一聲。
華服公子探詢的眼對着李躍景那不屈不饒的眸光,心中力略略佩服。這人能這麼硬氣,真是少見。
只是讚賞歸讚賞,有這樣的敵人,樣可不是什麼好事。
躍景自然不知道華服公子在心中對他的讚賞。
此時他的眼中只有被踩在腳下的屈辱!
士可殺不可辱,身爲將士的李躍景對於這種關乎於男人顏面的事,有時候看得比性命還重。
於他來說,這樣相當於已經在殺自己的武士精神!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這樣凌辱我算什麼本事?!”
“你就這麼想要送死麼?”華服公子拔劍,劍身的利光閃耀在李躍景的眼前的時候,李躍景痛苦的閉上了眼。
他的命,怕是在今天,就要斷送了吧?
也好,至少這把劍看上去鋒利的很,走的時候還能痛快些。心裡這麼想着,李路不由放鬆下來。只是突然間,不知從何處吹來一縷不同尋常的風。
李躍景不由睜眼看去,只是眼皮子才睜開,就感覺頭暈暈犯起暈來。
不好,這空氣裡有迷藥!
李躍景剛想到這茬,整個就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某個不明顯的小巷處,一道暗影對着那華服男子作手勢道:巡衛兵過來了,快將這裡解決了!
“好。”華服男子點頭,回頭對着身後衆人道“將這裡清理干將,不許留下絲毫破綻!”說罷提着李躍景進入馬車內,轉眼離去。
這些黑衣人處理起來着實速度,那些死掉的人瞬間清理乾淨。沒有一點血,沒有一絲打鬥痕跡。這裡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就在另一處,幽幽醒來後,發現自己沒有死的李躍景不禁瞪大了雙眼
。
這裡是什麼地方?
李躍景猛地坐起身來。眼前四面的牆以及微微的火光告訴他,這裡是一間類似地牢的地方,也就是說,他被人抓住了!苦惱皺眉,李躍景開始四處摸索着,帶着微薄的希望,盼着找到離開的路。
但這裡四下平整,完全沒有可出入的開關,摸到雙手都泛酸,李躍景終於死心坐在冰冷的地上。心思沉沉的轉動着:捉他來的人究竟想幹什麼?把他關進完全不知白天黑夜的辦牢裡,躲在暗處觀察着他嗎?他與自己有什麼仇?或是有什麼人指使着他把自己關起來?
太過安靜的房間,李躍景腦海卻奔騰得厲害。
他分析着可能囚禁自己的人以及緣由。
只可惜伴着時間的遊走,他仍是一頭霧水!
時間在昏暗的燈燭下漸漸流逝,李躍景平靜的臉開始出現裂痕。
或許人天生就是適合羣居的物種,在這樣冷清的黑暗裡呆了太久太久,久到他已經不可抑制的幻想了無數種糟糕透頂的可能。
可能將軍的毒難解?
可能將軍歸來時,皇上已成親?
可能皇上有了新人忘舊人,早已認不出將軍?
可能…………
負面的壓力如洪水般涌來。把李躍景淹沒其中。可能人就是適合羣居的動作,獨自一人在這樣的環境裡,漸漸的,他會開始瘋狂。
李躍景素來穩重的臉上亂了,慌了,急躁了。
但應和他大喊大叫,瘋狂踢打的,只有那時不時流轉的風聲。
於此同時,他心心念唸的將軍傷勢初愈,便再次跨馬而上。
老者看着他筆挺的腰桿,忍不住搖搖頭。
策馬走到商天裔面前,道:“將軍,你這是強求自己,你這身體纔剛有所好轉就又要出去,這……唉!”
話音未落,商天裔便搖搖頭表示不會改變主意。他看着遠處,那山巒後的繁華皇城內,有着他靈魂深處住着的人。
雖然他人在,但,心早已經飛到了琅邪所在的地方……
“老人家,謝謝你多日來的照顧,只是在下心中有執念,若不能將這執念徹底放下,無論千次百次,我都會這樣做。”脣角微揚,商天裔回頭對老者抱拳行禮。
轉身一抽馬鞭,便在老者的擔憂目光中出了懸崖地,再次前往京城。
這話令老者面露不悅。不過是一個女人,而且是那野心家的血脈……
老者眉頭深皺,但見商天裔背影越行越遠,嘆出一口氣後,仍是跨馬趕到了上去。
有時候,現實,就是那麼殘忍又血腥,他像是一隻永遠埋伏在暗處的野獸,它收斂着氣息,縮着利爪,只等着你最放鬆的時候,給予你最致使的一擊!
商天裔,就被現實擊打得心如刀割!
那刺眼的皇榜,那讓人心碎的字,那讓人恨之入骨的表達,直接把商天裔從天堂上摔到地獄摔得粉身碎骨。
“奉天承運:南商國主將於二月大婚,席時普天同慶……”
琅琊要成親了?琅琊竟然要成親了?!她真的要……成親了?!
哈,哈哈哈哈哈!多麼可笑?當他拼死爲南商效命時,琅琊竟然要成親了?!而那個新郎不是他?他究竟錯過了什麼?他們之間究竟錯過了什麼?
盯着那金描繪成的大紅皇榜,商天裔雙眼血紅。
離大喜這日僅剩十天,哈哈哈哈!
如果他不下來,待完全養好傷時,琅琊是不是不再屬於他了?哈,哈哈哈哈哈!琅琊竟然要成親了,琅琊竟然要成親了?琅琊竟然拋棄他了!!
商天裔笑着笑着整個眼都紅了,他深深沉住一口氣,用力握住了拳頭。心中的惱意與心疼更是無法舒展,站在皇榜下,久久的不動然後硬生生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將軍就又能是何苦?”老者站到商天裔身側,看着他的模樣不禁深地嘆了一口氣,“將軍,我們回去吧!”
“不!”商天裔否決,伸手一把撕掉了皇榜,低頭看着手中那仿似千斤重的紙,輕笑兩聲:“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不等我回來?”
此刻的悲愴與失望令人聽者心顫。
老者不知,年青人間的情情愛愛,爲何會傷人至如此?
“……將軍。”
商天裔咬着牙,細細收好皇榜,擡步往回走,他要找琅邪問清楚這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一定是出現了什麼意外,在得到琅琊親口回覆前,他都要好好的,他一定要好好的,最後問清琅琊:“我回來了,你願意做我的新娘嗎?”
御書房內,琅琊與北奕並坐在一起。
琅琊批改着奏摺,北奕看着批奏摺的人,茶香與香料混和的暖香四溢在周圍,安靜謙和的氣氛裡夜色漸漸朦朧起來。
琅琊平日裡和北奕呆在一起時,總覺得整個人懶懶散散,像極了無所事事的帝王。但無人看到的時候,御書房的燈火總是通宵長鳴。大婚事宜再即,北戰軍事的策劃,朝堂上的百官奏摺以及百姓的民生,糧食的種植,零零種種的繁瑣事務都化成了堆積如山的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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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忙得入了神,一時間也忘了是她請來的北奕與她談天。
茶香仍在周圍飄動,琅琊低頭批了一個時辰的腦袋終於有些受不住的擡起,左右搖擺着舒展肩頭痠疼的肌肉。
也就在一個側頭間,一杯冒着熱氣的茶水送到了眼前。
琅琊眨了眨,這才注意到自己批改奏摺時,北奕一直陪着她。
眼見着窗外天氣已經黑透,琅琊顯得不好意思:“時間都不早了,你累麼?”接過茶水抿上一口,琅琊睏乏道:“寡人這裡還有政事要忙,你若累了,便先去休息吧!”琅邪的語氣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自己拼着命的處理政事也就算了,反而還帶着北奕一起勞累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擡眼看着北奕黑亮的眼,這樣的眼總讓她安心。琅琊脣角微微翹起。就好像那人並沒有走,並沒有像他們說的死去,他一直都在自己身邊。守着她,候着她,永永遠遠的陪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