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會的了,眼前的大孫女竟然跟自己提什麼皇上的封賞,立時眸子怒了怒,狠瞪向秦時月,不出聲。
“嗯,怎麼,老夫人記性這般差,不會是忘了吧?還是——”
忽然聲音一低,微挑一下眉頭,瞅向老夫人,唏噓一聲,“哦,難不成老夫人身爲祖母,還想着霸佔——嗯?”
後面的話,秦時月沒有說下去,卻已經把老夫人氣的胸口一陣嘶疼。
“孽障,你給我閉嘴,就你那點封賞算什麼,老婆子我什麼樣的封賞沒有見過,豈會貪沒你那點東西,哼!”怒聲嗤過來,老夫人急伸手撫上胸口。
秋嬤嬤見主子氣息粗喘,忙喚了小婢子倒了一盞茶遞上前,“主子,喝杯茶水壓壓火!”
“壓火,有這孽障在能壓得住嗎?”猛地伸手從秋嬤嬤手裡奪過茶盞,就狠狠地擡手要砸向對面大孫女。
“老夫人,你確定要砸過來嗎?”突然,就在這時,秦時月淡笑地舉起手中的鞭子,虎骨鞭上的骨刺在燭火的映照下,泛着血紅,令人不寒而慄。
老夫人舉起的茶盞,在看到那條鞭子的一瞬,手臂幽地一僵,這時聽到秋嬤嬤的急勸聲,“主子,大小姐可是會功夫的,您千萬莫扔過去啊!”
秋嬤嬤一聲提醒,把老夫人氣地揮手就照着近前的秋嬤嬤,給了一巴掌。
“啪!”地一聲巴掌響,秋嬤嬤臉上捱了一巴掌,硬生生忍着疼痛,不敢叫出聲來。
她知道,自己這般阻攔主子,定不會得到主子好臉色。
“老夫人還是省省力氣的好,接下來我們的帳可還需要老夫人留着力氣,仔細清算一下呢。不然若是帳目不清,傳出去,豈不是讓人傳老夫人剋扣府裡嫡女封賞的惡名。”
秦時月手指輕釦在椅子扶手上,一雙鳳眸輕斜笑看向老夫人,臉上的神色在這若大有些冷寂的飯廳裡,顯得猶閒淡。
“孽障,你那點封賞,我不稀罕,擱到庫裡,
都閒寒磣!”冷冷的嗤諷一聲,老夫人卻是眸子閃了一下。
大孫女的那些個封賞可是不少,前後總共兩次,第一次是封郡主時的賞賜,第二次是參加宮宴救了皇后時的賞賜。
這些賞賜,當時就被她給沒收到公庫裡,她明着是說等大孫女出嫁時當作嫁妝添妝,卻是私心裡想要把這些封賞到時撿了好的,給自己的外甥女和小孫女出嫁時添妝的。
此時被大孫女當着府裡婢女婆子面提出來,老夫人一張老臉自然是掛不住。
哼了哼,淺擡了下眸子盯向大孫女,老夫人低沉道,“那些個封賞,待你出嫁時自會還與你,這會的你還是先擔心你的小命要緊,待我進宮告狀與皇后你的惡行後,看你還有小命出嫁,哼!”
老夫人此番話一落,把飯廳裡的婢女婆子聽的頭皮一揪,都心測着這老夫人對於大孫女可真夠狠的。
有那婢女婆子甚至用萬般不解的眼神,來回看向大小姐和老夫人,很是懷疑明明是親祖孫倆,爲何鬧得比外人還狠。
確切的說,應該是老夫人對待這個大孫女,當真就像外人一樣,甚至還比不過外人。
對待外人,起碼臉面上還有個笑模樣,而對待大小姐,老夫人自從大小姐回府那日,就不曾有過一個笑模樣給大小姐。
不由的,有些心眼好的婢女婆子開始爲大小姐抱不平。
雖然抱不平,可她們畢竟就是一些位置低下的奴婢,心裡不平一下也就罷了,卻沒有說話的份量。
燕平公主此時正緊張自己的女兒,聽到老夫人因爲幾箱子賞賜還在這鬧個不停,心中就有煩燥。雖是隱忍着不說,卻是眼底早已陰成一片。
“老夫人無需擔心時月小命如何,只管把時月的封賞還給時月就好。”秦時月淡笑的看着老夫人閃爍的眼神,突然在這時握着鞭子緩緩起身。
一見大小姐忽然站起身,飯廳裡所有的婢女婆子不由心下一凜,老夫人吃驚的往後一退,秋嬤嬤自然跟着
主子慌嚇的急退後一步。
站起身的一刻,看着老夫人緊張的神色,秦時月突然邁前一步,在老夫人驚愣後退的目光中,步步逼近向老夫人方向。
此時一心護着女兒的燕平公主,突然看到秦時月的舉動,眉頭一緊,卻是沒有說話,這時聽到婆婆的喊嗤聲,“孽障,你休要過來,你給我站住,不準過來!”
“老夫人不必緊張也不必害怕,縱使時月有時行事會魯莽一些,可卻萬不會對老夫人動粗,畢竟您還是長輩不是!”
秦時月一步步逼近老夫人,眸子裡隱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卻不達眼底淺淺地令人感覺一絲冷意。
“孽障,你給我站住,站住!”
老夫人看着手拖鞭子,鞭尾拖在地上,留下的血色的痕跡,終於再也無法強裝震定的,顫聲吼嗤起來。
一旁的秋嬤嬤更是嚇的腿肚子直打轉的,攙扶着老夫人後退的時候,差點一個不留意,撞到身後一個大花瓶上。
“大小姐,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千萬別衝動,老夫人可是您的祖母啊!”秋嬤嬤急急扶穩花瓶,眼見身後已經退無可退,急急出聲。
“我跟這孽障沒什麼好的說的,有本事她今日敢動我一下試試?”老夫人退到壁畫牆上,眼見沒地方可退,立即揚高了下巴,強自震定地怒瞪向大孫女。
直到走近距離老夫人還有三步距離時,秦時月才攸的停下腳步,老夫人和秋嬤嬤都沉沉嗤了一口粗氣。
“老夫人,我想需要再提醒您老一聲,我的封賞不需要老夫人您管着。即然老夫人說那些封賞以後算作嫁妝,那麼既是嫁妝,自然是由我娘保管最爲合適。”眸子一轉,瞥一眼秋嬤嬤方向,突然淡笑詢問,“秋嬤嬤,你說是不是?”
“啊,這個——”秋嬤嬤完全沒有想到會被大小姐問道,慌了一下的,來不及看主子的臉色,視線在瞥到那鞭子上血跡的一刻,立即急亂的低聲回答,“是,是,按理說是這樣,大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