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丈夫猜忌妻子,妻子算計丈夫,妻子會全心全意的去孝敬公婆嗎?岳家有事,丈夫能一馬當先嗎?”
“孝爲先是對的。養育之恩當然是大於天。可是爲了你大於天的養育之恩,女子,就必須有能讓夫婿在危難之時爲自己的孃家挺身而出的能力。夫婿,也必須讓妻子能在自己的父母和家族面前孝順恭謙。”
“夫妻不信任,夫妻不合,如何讓對方爲了自己大於天的養育之恩毫無怨言不含算計全力以赴呢?”
“下一輩在什麼樣的環境裡成長,勢必要影響他的一生。若是從小看着父母恩愛幸福,日後對待自己的另一半,定然更懂得珍惜和相守,你說是不是?”
若說薛茗予前面的理論,只是讓婷姐兒覺得有點道理,那麼後面她的步步緊逼,就將婷姐兒逼在高臺之上,不知道自己所堅持的雲梯在哪裡了。
婷姐兒忽然想起了這些日子她腦海裡不斷浮現的一個人影,月煉。實際上她最近經常莫名其妙就想起月煉,和後來懷孕時胖的不像話的煉姨娘。她終於知道緣由了,因爲她害怕,她害怕她未來的生活裡,也會突然出現一個月煉。
“無論譚霽是何許人也,無論你未來的夫婿是否能有一番作爲,小嬸嬸希望,你和未來的良人,能真心相待。這樣,才能讓一個家族的和睦和幸福綿延下去。”
後來薛茗予再讓人遞帖子給婷姐兒時,婷姐兒什麼都沒說,但是都回了帖子聽話的依約出來。薛茗予就知道,她應該是聽進去了。有些東西,在這個受封建禮教制約的年代,不能見人就說,但是偶有聽聞的,也會隱隱心生共鳴。
覃紜修見薛茗予接二連三的早早爬起來陪他吃早飯,然後跟他打聽譚霽最近的動向,頗爲意外的挑眉,“婷姐兒果真跟你去看?”
“那當然。”薛茗予也學着覃紜修挑眉的動作。“不過,四嫂應當是不知道的。”還有半句話她沒說出來,或許是知道,但裝作不知道。
“婷姐兒當是認同了吧。”覃紜修問道。
“差不多。譚霽在他這個年齡裡,算是不錯的年輕人了。”薛茗予客觀評價道。
她陪着婷姐兒後來又看了譚霽三回,消息都來源於覃紜修。大多是譚霽日常經常待的地方。一次是讓月瀧沙一個廚子,趕着拉菜的馬車停在大槐街的叉路口邊上。據悉國子監沐休的時候,譚霽除了窩在家裡讀書,就是在路口看大槐街閒居的老人下棋。一次是在書局,她們倆面對一面夾角靠牆的書櫃挑書,旁邊就是譚霽每月中旬書局有新的遊記地誌的書架。
還有一次,是在林夫人府裡,那天是譚霽去拜訪先生,薛茗予也沒提前遞帖子,帶着婷姐兒就登門去了內院,跟林夫人耳語幾句之後,林夫人就帶了她們去了外書房的隔間。
薛茗予想起這一次次的探查,得意的勾起脣角。若是婷姐兒沒有意向,不會一次次的查探下去。若是婷姐兒心裡沒有轉過彎兒來,哪怕譚霽是個再好的人才,她也不會費這般心思。她轉眼又想起一件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