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岸汀看他似乎心情有些激動,她輕輕慢慢的推開祁景書的懷抱,“你說呢?”白岸汀彎起嘴角,一臉好戲的看着祁景書。不得不說,這樣的白岸汀是極美的,她的身上,既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氣質,又有幾分清冷孤傲的美感,更有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的錯覺。當然,這是在她戴上花環之後。不管是不是,至少祁景書是這麼認爲的。
祁景書聽見白岸汀的反問,半晌他才反應過來,這是白岸汀在問他什麼問題。祁景書怎麼知道白岸汀的想法,不過當白岸汀推開他的那一瞬,祁景書真的有一種錯覺,那就是白岸汀要變成仙子飛走了。面對這種無名的臆測,祁景書只好無奈的笑笑以示自己的杞人憂天。
“我不知道。”祁景書實話實說。他本來是想說白岸汀願意的,但轉念一想,白岸汀是那種極有主見的女子,如果他擅自替白岸汀說了願意,那會不會惹得白岸汀不高興?如果說不願意,萬一白岸汀又是願意的呢?這樣豈不是自找難堪?所以祁景書一番權衡之後,他覺得說不知道纔是最保險的法子,這樣既給白岸汀留足了面子,也不會表現他的自以爲是與自大高傲。因爲祁景書知道,白岸汀是不喜歡自大的祁景書的。
白岸汀聽見那句“不知道”後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她原本以爲自大的祁景書會說白岸汀願意的,這樣白岸汀剛剛想的臺詞還能用上,一個“不知道”,倒是讓白岸汀也無話可說。於是好好的一幕,就變成了白岸汀與祁景書在這大眼瞪小眼,但誰都沒有先說一句話。哎,這個木訥的三王爺祁景書,白岸汀暗自嘆氣。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好意思先開口呢?
祁景書也感覺出了氣氛的尷尬,難道他剛纔那句不知道說錯了嗎?祁景書疑惑,但強烈的自尊使得他不想先開口說話。
終於,還是祁景書服。他深情款款的凝視着白岸汀,說,“不知豈爲真不知?吾之所願爲卿,卿之所思亦爲吾。”祁景書說完,還不待白岸汀回神,他就又抱住了白岸汀。而此時的白岸汀正在消化那番話的意思。
哦,原來是這麼個意思。可惡,又被祁景書將了一軍。不過,白岸汀笑了笑,這筆賬,她遲早會算回來的。白岸汀也學着先前祁景書的樣子,她緩緩的在祁景書耳邊道,“我願意,隨卿意。”祁景書聽見這句話,他知道自己猜的沒錯,於是他把白岸汀抱的更緊了。而到了最後,祁景書直接把白岸汀抱了起來,在御花園轉了好幾個圈,直到祁景書精疲力盡,二人躺在蠟燭中間。
因爲他們前次花費的時間太多,所以此時蠟燭已經全部滅了,而蠟燭中間,則是諸多被摘去花刺的。五彩繽紛,五顏六色,卻成了他們最好的鋪陳。
“岸汀,你知道我最擔心的是什麼嗎?”祁景書突然問道。白岸汀挑眉,“我不同意?”白岸汀覺得沒有什麼比這一點更令他擔心的了。
祁景書做起來,他凝視着白岸汀的眼睛,白岸汀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只好也做起來,祁景書一字一頓的道,“我、最、害、怕、的,是、你、不、來。”
白岸汀聽了,心裡也咯噔一下。是啊,如果她不來,那麼祁景書所做的這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不過,他爲什麼會擔心她不來呢?或許是樂極生悲的觀念吧,白岸汀也能理解祁景書的擔憂。
現在白岸汀確定了,祁景書喜歡的,是她這個人,而與那份救命的恩情無關,既然如此的話,那麼白岸汀也就無需再管什麼身份地位之類的問題了。因爲白岸汀喜歡的也是祁景書這個人,而不是他的身份地位。
白岸汀後來想想翠兒分析的那些,於是這也更加給了她自信,使她能夠有勇氣去面對未來將會面臨的困難。
祁景書靜靜的看着她,就在白岸汀這種兩人相處的氛圍時,祁景書偷偷的親了她一口。不是在白岸汀的薄脣,而是在她的峨眉中心。這一下,不止祁景書臉色微紅,白岸汀更是臉色發紅。這是她自重生以來,第一次與另一個男的親吻啊,雖然親吻的地點在眉間,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嘴脣。
白岸汀佯怒,“做什麼呢?”
“嗯?這麼說,這是你的第一次嘍?”祁景書打趣道。
白岸汀聽了這話,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叫這是她的第一次,難道祁景書是個不羈的人?白岸汀從他的話中忍不住揣測懷疑。
祁景書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那話只是說着玩的。”祁景書怎麼也解釋不清。不過白岸汀卻是“噗嗤”一笑。“好了,我說着玩的。”祁景書這才放下心來。白岸汀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所以她相信祁景書。
都說愛情會拉低人的智商,白岸汀覺得這話一點也不假。因爲祁景書就是最好的例子。對於三王爺的事蹟,白岸汀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他在戰場上殺伐果斷,他在他在朝堂上剛正不阿,他在爲人處世上也一致被其他臣子所稱讚。衆人都說,如果不是因爲祁景書的三王爺的身份,那麼以他的戰功,繼承皇位是絕對不會有人反對的。而現在的祁景書呢?彷彿失去了前番的果敢,變得木訥,不知道怎麼與白岸汀所相處。
“你說,我們是前世所註定的嗎?”白岸汀問道。
“當然啊!”祁景書不假思索的答道。
白岸汀對她這般討好的話表示無語,如果是前世註定的話,那麼白岸汀重生之前,那算不算她的前世呢?那個時候她怎麼沒有遇到祁景書呢?不,即使她遇到了,以那個時候她的性格而言,他們之間也會錯過的吧。
“我覺得我們兩個是前世註定的緣分。對了,我當時把劍架在你脖頸上時,你是什麼樣的感覺?”祁景書尷尬的一笑,問道。
“一開始當然也是害怕嘍,不過我知道,你不會殺我的。”白岸汀挑眉一笑。
“爲什麼?”祁景書不解。“因爲你說過的嘛,我們可是前世註定的緣分。”白岸汀認真的答道。
祁景書聽見她的回答,就知道白岸汀不過是鑽了祁景書前番話的空子罷了。不過祁景書也沒有計較,反正以後白岸汀就是他的人了,所以他也不急在這一時。他祁景書看中的人,怎麼會差呢?所以不管她當時是冷靜也好,還是手足無措也罷,他都認定她了。那麼日後,再慢慢的問出這件事也不遲。
“那如果那個刺客不是我,而他也受了重傷,你會爲他包紮嗎?”祁景書認真的問白岸汀。
這個問題,無論怎麼回答,白岸汀都不會使祁景書滿意的。所以也就是說,這個問題不過是祁景書爲報前番白岸汀對他的坑害之仇,哎,真是個愛斤斤計較的傢伙。白岸汀無奈,腦海裡盤算着應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有了,白岸汀突然想到了什麼。“如果刺客不是你,你覺得我還會有命去給人家包紮嗎?”白岸汀反問。
祁景書聽了哈哈大笑。白岸汀回答的真是絕妙,她不止避過了祁景書所問的問題,還在另一方面說明了祁景書的爲度,善良,不過,這在祁景書耳中聽來,怎麼有些貶謫他的嫌疑?可能是他多慮了吧。
於是,白岸汀和祁景書就這樣躺在中,兩人相互依偎着。古人云,天有不測風雲,月有陰晴圓缺。他們看見天邊月亮的變化,由圓月漸漸變成弦月,白岸汀不禁擔憂起來,他們兩個,會不會也像這月亮的變化一般,陰晴不定?她想起這個身份的事實,就煩躁起來。
現在白岸汀已經卻定祁景書對她的心意了,唯一擔心的,正是那個西苑女子提過的,身份上的天壤之別。一個是皇子貴族,一個是四品官員的女兒,他們兩個在一起,會順利嗎?畢竟,白岸汀知道,皇子大多數,都是要與權臣的女兒連親的。不爲別的,單爲那丁點兒的政治權利。但是白岸汀的父親僅僅是個四品官員,對於祁景書的朝堂勢力沒有半分作用,所以白岸汀比較擔心,如果有一天,祁景書面對的是皇帝所施加的壓力,那麼她該如何?
祁景書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安慰道,“你放心,無論如何,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人。不管事情怎麼發展,祁景書永遠只愛白岸汀一個,永世不變。”祁景書又向白岸汀保證道。
“嗯。”白岸汀嘴上答應着,但心裡還是有些後怕。不過她爲了不使祁景書再爲她的事而煩惱,還是一副方方的樣子。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祁景書感嘆。夜,很快在他們的驚喜與擔心中過去了。對於白岸汀的一直未歸,翠兒倒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