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位堪稱戰略家的鬼子天才剛剛撕逼了一會兒,就有人上場摻和進來。
“我不贊成直接和中國開戰,帝國還沒有做好戰爭準備,再說現如今的情況大家都是知道的。唯有一點點的去蠶食纔可以,沒頭沒腦的發動戰爭是愚蠢的行爲。”隸屬立憲政友會犬養毅內閣首腦的現任首相犬養毅對於爭吵的兩人不置可否,瘦瘦的他輕撫了一下嘴角處已經花白的大八字鬍,嘴上說着但是心中打的又是另一番算盤。
“閉嘴!你這個老傢伙!要不是你這等老混蛋,陸軍本來就不多的預算怎麼可能會被裁減掉,爲什麼不去裁海軍的那些傢伙!!”總是笑嘻嘻樣子的板垣徵四郎在聽到了犬養毅的話後,惡狠狠的瞪向垂垂老矣的現任首相同時大聲指責道。
“閣下,你應該知道帝國身處海洋是列島國家,沒有足夠的海軍是防不住對帝國有敵意國家入侵的,如果沒有海軍運兵艦運輸你們到對面大陸上,恐怕現在只能乖乖的呆在列島上。”作爲未來帝國海軍最有潛力的山本五十六海軍大佐被海軍一系的大佬看重,同時被破例參加這次意義重大的御前會議。對於被陸軍的板垣徵四郎遷怒到並無故躺槍的海軍,身爲海軍一份子的山本有責任有義務與對方爭論一番。
“八格牙路,海軍的臭鹹魚!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如何在接下來的情況下佔領那片陸地讓大和民族獲得足夠大的生存空間,而不是聽你這個在大海上飄着的鹹魚瞎嚷嚷。”長着娃娃臉看不出任何喜怒的石原莞爾無緣無故的拍案而起指着山本五十六,對着後者莫名其妙的發火。
......
聽到石原莞爾的話語,五十八歲有着精心修剪的普魯士大鬍子,一張路人臉,其實就是一張傻乎乎長相的梨本宮守正王陸軍大將和同屬陸軍的六十七歲留着同樣鬍子的一張嚴肅、古板說白了有點面癱臉的陸軍元帥閒院宮載仁親王用眼神交換了一下意見,然後就若無其事的半睜着眼睛坐在那裡如同看猴戲一樣盯着爭吵的幾個人。
五十七歲留着掃帚鬍子的一張長馬臉,看上去活脫脫的就像一隻大馬猴的海軍大將伏見宮博恭王,聽到有人如此貶低海軍差點沒有把肺給氣炸了,心想:好哇,沒有我們海軍保駕護航的話,那些裝滿物資和帝國稀缺資源的船舶能運得進東京灣?沒有我們開着運兵艦把你們這羣陸軍馬糞送上大陸,這些混蛋現在還不知道變成什麼德行!你們就這樣說我們,簡直是豈有此理!不就是資源對於你們的傾斜度不夠嗎,大陸上的情況我們又不是不知道,支那人沒有多少機槍飛機坦克大炮,政府**無能,人民麻木不仁,這樣的民族對於你們來說應該是很容易征服的,到現在都沒有把對方搞定!難道說你們這幫陸軍馬鹿都是一羣廢物點心!!
三人正襟危坐一旁。三個老軍人一聲不吭的聽着會議上如同菜市場討價還價般幾個小輩和一個老傢伙的爭吵,只是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麼也只有天知道。
“年輕人,不要動不動就火氣大,能不能平心靜氣的和老夫交談呢。”留着普魯士大鬍子剃着光頭的陸軍大臣荒木貞夫和海軍大臣大角岑生正想出面呵斥(陸軍大臣是裝模作樣,荒木貞夫的想法是鬼才和海軍坑害自己人呢,要坑的話就去坑海軍。)出言不遜的石原莞爾,但是一接觸到天皇御座左下邊位置上現年七十多歲貌似看戲的元老,在軍政兩屆被人暗地裡罵着老不死的西園寺公望公爵那眼神,兩人就偃旗息鼓的乖乖呆着。心中有自由主義思想的公爵和顏悅色的看着號稱關東軍大腦,日軍第二大腦的,是陸軍大學校慘淡經營幾十年畢業生中唯一的一位戰略家。
“公爵閣下,怎麼可以與一介區區大佐之流交談......”在座列席會議的不是中將上將大將甚至是元帥級別的軍人,就連同擁有爵位的文職官員們最低也是男爵爵位的,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僅僅陸軍出身不說,軍銜連最低檔的少將都沒有的傢伙在那裡醜態百出大呼小叫的!於是有人不滿的站起來說道。
“囉嗦,你是誰啊,無名之輩?沒有看到我正在和公爵大人進行交談嗎,難道你一點起碼的禮貌也沒有嗎!”石原莞爾生於日本山形縣鶴岡市,其父石原啓介曾任鶴岡市警察署署長,用“武士道”精神教導石原莞爾要勇敢而不懼艱險,優越的家庭環境(在當時的日本農村,警察署署長是當地吃皇糧的大官)也使年幼的石原養成不信邪,不畏權勢,頤指氣使的作風。石原莞爾信奉“日蓮教”,是田中智學的忠實信徒。對於眼前這位是誰的連一點想知道的念頭都沒有,就像趕蒼蠅一般對其揮了揮手。
“你!陛下請處罰此人對於貴族、皇室和陛下威儀的大不敬之罪。”感情被當蒼蠅趕的這位是一名貴族,這個被忽視的貴族仗着自己的身份不顧身份大呼小叫起來。
“哦,愛卿還真有意思呢,多少年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大膽,敢於以下級軍官身份頂撞貴族的人,卿勇氣可嘉,來人爲石原卿賜坐。”可惜眼鏡受天皇陛下反而比較欣賞這位膽大包天之人,加上石原這個傢伙又是日軍中有名的軍事戰略理論家,他1920年代曾著書:《現在及將來的日本國防》、《戰爭史大觀》、《扭轉國運的根本國策——滿蒙問題解決案》、《關東軍領有滿蒙計劃》、《從軍事上看日美戰爭》、《滿蒙問題我見》,這些被裕仁天皇命人收集,閒暇時間天皇都會拜讀一下。
裕仁突發奇想的想把這位軍事戰略理論家弄到大本營東京爲帝國出謀劃策。現在有了這麼好的機會可以近距離的觀察此人,野心極大想做世界之皇的裕仁怎麼不高興呢,於是這位天皇生出了愛才之心,至於那位同樣聰明的永田鐵山嘛,還不如石原莞爾提出的合自己口味,圓眼鏡後的裕仁眯着眼睛微笑着向石原莞爾伸出了橄欖枝,至於剛纔大呼小叫的傢伙裕仁徹底無視裝着沒有看見。
“謝陛下,臣當肝腦塗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是傻子的石原,反而非常清楚,表面上軍部和財閥控制着整個國家,實際上暗中掌控這個國家的還是天皇一系,軍部和財閥是明面上以及背地裡煙霧彈,君不見天皇的叔伯們不是出身海軍就是陸軍嗎,呵呵,文官集團啊,只不過是一羣用來蓋章的橡皮章而已呢,想通關節的石原當着在座表情各異的人們的面堂而皇之的接受了天皇的招攬。
‘這個混蛋,這麼好命......’永田鐵山臉色鐵青的看着眼前這一幕。諷刺的是自己剛纔還百般......想到這裡永田眼神有點暗淡。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幾年後的一九三五年,很憋屈的死在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大尉手裡,而背後要致他於死地之人就是眼前的石原莞爾!
‘混蛋!混蛋!這個可惡的傢伙居然當着陛下等諸位大人的面踩着我上位......’這位貴族不用說是被當着打醬油隨時隨地可以被打發掉的,所以在場的諸人眼光反而被石原的身姿所吸引,壓根沒有人注意這位可有可無的角色。這位仗着與皇族有點關係的貴族,後來被調到中國戰場與中社盟和趙恆手下的部隊作戰中陣亡,這一切也是石原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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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會議在這樣的氣氛下開了沒有多久就結束了,沒有人知道石原跟裕仁天皇等人說了些什麼,從其從容不迫談笑風生的態度來看,未來戰爭的陰雲就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