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個人認爲,和羽茜會戰的時機並不成熟。”魔族監軍洪顏雪臉有憂色:“她還有三十萬軍隊,加上守城的十萬,人數的劣勢並不明顯!”
魔族大軍兵臨納特城下,羽茜的游擊戰術完全失效,會戰已經迫在眉睫。但耶律無涯早已胸有成竹:“我就是要逼她會戰。南陽王的軍隊應該早已過了大涼關,到時她插翅難分!”
“但功勞豈不是由南陽王那小人得去了?”
耶律無涯笑道:“在魔皇的霸業宏圖之前,我與他的個人恩怨算什麼。請傳令下去,快馬加鞭,在納特城下紮營!”
等到傍晚時分,五十萬大軍已經到了納特城下。
城上的守軍遠遠地看見城下一望無際都是魔族大軍,入眼盡是旌旗翻滾,不由心驚膽寒。負責守城的是東南軍上校利知寒,他站在城頭向軍兵慷慨陳詞:“兄弟們,三個月之前我們以二十萬東南軍大破一百萬南川叛軍,天下有誰不知?現在,又到了我們捍衛東南軍崇高榮譽的時候了!”
“是!”十萬守軍只有幾十個人稀稀拉拉地應道。事實上這十萬人中至少有一半以上跟隨過流雲飛征戰南川,他們的英勇是不可置疑的。但現在只因少了一個統帥,軍隊的鬥志已經完全崩潰。
利知寒心中也明白,如果這句話是由流雲飛所說,那反應將是完全不同。可現在他只有硬着頭皮往下說:“我們東南軍有着很多以少勝多的經典戰役,哪一仗不是名留青史?今天,讓我們再次用熱血寫下光輝的篇章……”
此話一出,終於有人低聲笑道:“上校大人,請您往城下好好看看。如果你還決定寫下光輝篇章,那麼我們就一起殺出去吧!”
“那還不如自己拿刀抹脖子爽快。”
……
“羽茜將軍會來救援的。我們只要堅守,奇蹟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利知寒幾乎是吼了出來。
戰前動員就這樣在利知寒絕望的吼叫聲中結束了。沒有人再多說一句,因爲魔族的軍隊開始集結,有着明顯的攻城企圖!十萬東南軍都站上了城頭,分散在大約兩公里長的城牆上,等候敵人的大規模進攻。好在納特城橫亙在橫波森林與龍澤平原的入口上,魔族大軍並不能繞到南城,否則合圍之下,不攻自破!
耶律無涯正在巡視大營,忽然木明禮疾馳過來說道:“大將軍,哈羅族長和木明禮族長已經準備攻擊納特城,他們請您下達攻擊令!”
“胡鬧,他們怎麼可以破壞我的作戰計劃?”耶律無涯大怒,但還是強忍住了怒氣,騎馬來到了大營之外。
哈羅一見到他就高喊道:“大將軍,我們寒葉族和塞爾維亞族的勇士都已準備好了,一定在天黑之前攻下納特城!”
“大將軍,請發令吧!”二十萬魔族戰士齊聲怒吼。他們在羽茜面前連輸了兩仗,經常被其它族的戰士譏笑,此刻早就想一洗恥辱。
多麼英勇的戰士,可惜他們沒有好的領導者!耶律無涯突然覺得心中有愧,如果他沒有抱着削弱寒葉族實力的念頭,就不會死那麼多無辜的戰士死去。一念至此,他立即怒喝道:“哈羅族長,如果您敢擅自攻城,我必定殺您以正軍法!”
“爲什麼?”哈羅氣得白鬍子都在顫抖。
“因爲我不想再有更多英勇的戰士無辜地死去!”耶律無涯不再看他一眼,揮刀向列隊的士兵們喝道:“立即回營!如有誰敢違抗軍令,誰就上來試我的刀!”
哈羅和木明禮無奈地率領戰士回營。不過他們這番衝動並非沒有半點效果,至少他讓耶律無涯看清了城頭上的防禦情況和兵力多少。
城上的東南軍見敵人突然又退入了營地,心中大惑不解。利知寒吩咐道:“衣不解甲,刀不離手,吃睡都在城頭!”
“撐不住就逃吧!”有人低聲嘆道。
利知寒就當沒聽見,因爲這不止是某一個人的內心想法,就連作爲最高長官的他,心裡何嘗不是這樣想?但一想到放棄納特城的嚴重後果,他就迅速擯棄了這個念頭。如果讓魔族揮師龍澤平原地區,他就對不起把他從一個普通中尉直接提撥到東南軍上校的東南軍統帥流雲飛。
凌晨三點,天地間突然殺聲大起。
所有的士兵打着呵欠爬了起來,懶洋洋地走上城頭準備戰鬥。可是一看之下,他們不禁傻眼了,魔族並沒有攻城,戰場反而在魔族的營地之外!
“長官,是羽大人的部隊發起了攻擊!”有人驚喜地叫道。
事實證明,羽茜的決定完全正確。如果她再晚半天發起攻擊,將會給龍澤帝國帶來毀滅性的災難。但以三十萬軍隊從正面進攻作戰能力遠在人類之上的五十萬魔族主力,這簡直是瘋了!以至後來的軍事家這樣評價納特城戰役:如果羽茜沒有及時作出這樣瘋狂的決定,龍澤帝國肯定將列入魔族帝國的版圖!
耶律無涯親自披掛上陣,密切關注着戰場上的局勢。很快,他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意,因爲他看到了自己最得意的親信部隊已經完全控制了戰局。只要天亮,戰爭就將呈現一邊倒的局面。
“將軍,如果是白天,我們只需要三個小時就可以結束戰鬥!我就不明白,爲什麼羽茜會急着送死?”洪顏雪笑道。
“南陽王的軍隊很快要到了,所以她沒有別的選擇。”耶律無涯微笑道:“如果她不能在兩天之內結束戰鬥,龍澤平原的千里沃土就將在我們的馬蹄之下!”
“報告將軍,城上的人類有動靜了!”有士兵飛速來報。
耶律無涯轉頭目視一直沒有吭聲的哈羅:“王爺,現在是你出戰的時候了!”
哈羅似乎提不起精神:“將軍以爲城頭上的人類會傻到出城挑戰?他們絕不會放棄堅固的城牆,將軍你好象低估了人類的懦弱。您要知道,人類是一個懦弱自私的種族!”
“不管怎麼他們是否出戰,你都不必攻城,只需要守住前沿防線,不讓我們的主力軍腹背受敵就夠了。”耶律無涯心裡暗罵對方蠢貨。羽茜的聲望之高,還在流雲飛之上,只要身爲龍澤帝國的軍人,有誰可以坐視她陷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