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決鬥!”流雲飛翻身就坐了起來:“衛兵,給我重劍……你們怎麼回事,竟然讓這個可恥的叛徒混進了軍營!”
羽茜新任命的衛隊長杜雷嚇得臉色慘白:“這位歪臉大哥今天早上還在拼命地保護我們羽大人呢,怎麼可能是叛徒?咦,他的臉怎麼變了,好帥耶!”氣得流雲飛險些當場暈倒。
楚楓連聲冷笑:“我可沒興趣決鬥,而是要給你一個痛快。不過好象也沒關係嘛,二十年後你又是一條好漢!”冰冷的刀鋒架在了流雲飛的脖子上,咬牙就要往下砍。
“混蛋,我寧死不屈!”東南軍統帥視死如歸。
蜂涌而進的衛兵立即將他緊包圍起來,可是投鼠忌器,終究沒人敢出手相救。不過很快就有認識楚楓的衛兵失聲呼道:“你不是楚楓上校嗎?上校和流將軍是好朋友,千萬不要傷了和氣!”
杜雷連忙厲聲喝叫:“楚楓,你這個帝國的叛徒,還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羽茜微笑道:“我和流將軍也是他的同謀,你要不要連我們也一起抓了?”
杜雷呆立了片刻,立即收刀入鞘。在臨出門的那一刻,他回頭說道:“羽大人的朋友,就不是叛徒!”
楚楓用刀鋒在流雲飛的咽喉處磨擦了幾下,然後轉頭目視羽茜誠懇地說道:“羽茜,我殺了他,然後我們倆私奔,怎樣?”
流雲飛悲嘆:“天哪,這是我們龍澤帝國未來的帝王嗎?”
“蒼天無眼,怎麼讓這混蛋生在慕容皇族!”羽茜樂呵呵地幫腔。不管是誰,聽到這種癡情的話總是高興的,儘管她連半點和楚楓私奔的念頭也沒有。
楚楓傻笑着收刀,緊緊地抱住了流雲飛。如果不是流雲飛今天的英明決策,三個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雖然他不願意流雲飛和羽茜單獨在一起,可他們依然先是兄弟,然後纔是情敵。
羽茜羨慕地看着他們,眼裡流露出複雜的神色。她雖然是三人中年紀最長的,可是她並不能完全瞭解他們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楚楓爲了流雲飛可以自投羅網,歷經千辛萬苦救其脫困,可是他依然會毫不猶豫地爲了一個女人和對方決鬥,不到頭破血流絕不罷休。
同樣,流雲飛也可以爲了楚楓作出任何犧牲,甚至不惜殺進天牢!
但麻煩的問題是,讓羽茜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她又該如何泰然處之?雖說她智計百出,這種時候也是一籌莫展。
“朕以帝國江山相托,謹記勿忘!”龍澤帝溫和的聲音似乎在她耳邊響起。是啊,國難當頭,怎可想這些兒女之事?她猛然而省,腦子裡迅速分析着當前的局勢。耶律無涯必定捲土重來,凡耳登城被圍只是遲早的事。放眼天下,能決定眼前局勢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南川名將安琪!
安琪,你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羽茜的呼吸微微有點緊促。她早就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上得知了橫波森林裡正集結着一支龐大的軍隊,自然可以斷定是南川第一名將安琪所爲。不知爲什麼,她對這個從未謀面的女子有一種深深的不安。
“阿楓,聽說你最近一直和安琪在一起?”羽茜沉吟着問道。她的聲音很平淡,好象是在問候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
楚楓正在思考着怎樣回答,羽茜從懷中拿出龍澤帝的聖旨丟給了他,冷笑道:“你可以不回答,或者乾脆就說謊。不過,你最好先看看這個!”
不知不覺,楚楓慚愧得無地自容。哥哥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可他這個親弟弟卻還只是混在一個女子身邊一事無成!
羽茜的語氣咄咄逼人:“現在請你回答問題。安琪的基地在哪裡,有多少人馬,她對這場人類與魔族的戰爭有什麼立場?”
“對不起,我連一個問題都不能回答。”楚楓轉移了視線,不敢直視羽茜的眼睛。
“你答應了替安琪保守秘密?”羽茜冷笑道:“好啊,現在還學會體貼別的女人了!”
流雲飛立即趁熱打鐵:“告訴我,那安琪有羽茜漂亮嗎?呵呵,能勾走阿楓的魂,一定是個天仙般的大美人!”
“流雲飛,你給我閉嘴!”羽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嘴脣幾乎咬出血來。她雖然兩個男人都不能選擇,但也不願放棄,出於一種本能,她絕不願意把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轉手送給別的女人。
楚楓連忙從身上拿出了一把木梳塞在她手裡,笑道:“這是採了山裡的千年樟木親手做的,非常珍貴的!如果在市場上去賣,一定可以賣到一千個銀幣……”
“當感情以銀幣來計算的時候,我是絕不會接受的。但是如果你再教一招驚神刀法,事情說不定會有轉機!”羽茜的臉色立即晴朗起來。梳子顯然是新做的,散發着淡淡的樟木香味,讓她愛不釋手。梳子的兩面都刻着一個少女的肖像,與羽茜簡直微妙微肖。但楚楓最珍貴的東西可不是這個,這一點她和流雲飛早就達成了共識。
楚楓大笑道:“好,大不了再受師父罰打一頓屁股!聽好驚神刀法第一招飛雲無心的口決:飛雲來無痕,去無形,意在招先,心在意外!”說着使刀慢慢比劃了一次,只看得羽茜和流雲飛心花怒放。
傳刀之後,三人開始商議破敵之策。魔族雖然慘敗,但後續的軍事力量早就接近了納特城,大戰已經迫在眉睫。
“到目前爲止,龍川方面還沒有傳來援軍的消息,看來慕容川對我的信心實在太高了!”羽茜苦笑道:“我今天又派了信使催兵,這是第三次求援啦。”
流雲飛怒道:“如果他再不出兵,就是誤國之罪!”
楚楓若有所思:“你們說慕容川會不會藉機剷除異己?如果羽茜兵敗,他正好可以有理由扳倒陛下眼中的紅人,這對他大有好處啊!”
“這你就錯了。慕容川雖然有野心,但不失爲一個識大體顧大局的人,他一定不會在帝國危難之際幹這種勾當。再說我和他的關係還算不錯,我曾經還親自向他請教過用兵之道,說起來還有半師之誼。”羽茜最後又補充了一句:“據我看來,哥舒刀老將軍的死和慕容川也應該不會有很多關係!”
流雲飛大怒:“殺我父親的兇手是斯達!斯達在被我們刺殺之前就在密謀暗算我父親。可恨啊,這惡賊竟然使出了借屍還魂之計,一直假裝昏迷躺在醫院裡!”
“他竟然醒過來了?”
“是的。他還在監獄裡組織了殺手要對付我!”流雲飛冷笑道:“等戰事平定,我一定要活活地剝了他的皮!”
羽茜低聲說道:“我們先以大局爲重。阿楓,你有幾分把握讓安琪出兵?此刻納特城下的戰局全把握在你手中,使命艱鉅啊!如果有必要,你不妨施展美男計,騙得她暈頭轉向,方寸大失……”
“我也沒把握,盡力而爲就是。”楚楓臉上浮現出標誌性的傻笑:“但我堅決不獻身,不做小白臉…事不宜遲,我先去了!”說着掉轉頭就走,唯恐多留了一秒鐘。
等他跑得蹤影全無了,羽茜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問流雲飛:“阿楓笑得那麼開心,絕對沒有好事!你快看看,你的錢袋還在不在?”
“糟了,我的錢袋裡還有一千個銀幣啊!”流雲飛伸手一摸,不禁傻了眼。
“我只丟了二百個銀幣。呵呵,我一想到阿楓可能來了,早就把錢藏在枕頭下面!”羽茜雖然也丟了錢,可一聽流雲飛丟得更多,只笑得直叫肚子疼。
“錢放在枕頭下?我說羽茜,你簡直瘋了!”流雲飛和楚楓一起住的時候,就算把銀幣藏在靴子裡都會被翻出來,枕頭下就更不用提了。
羽茜立即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果然,枕頭下的一千個銀幣一個也沒剩下。
遠去的楚楓正得意洋洋地數着銀幣。呵呵,當刀神的驚神刀法是白學的嗎?
“尊敬的上校大人,你這錢是偷來的吧?”鐵嵐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我真是三生不幸,怎麼就答應了張天師來保護你這個可恥的小偷呢!”
“廢話!沒錢怎麼行,難道讓我們餓着肚皮翻山越嶺?爲了你們,我連做人的尊嚴都被自己親手埋葬了!”某人厚顏無恥地呵呵笑。
鐵崗正想再嘲諷幾句,遠方已經塵煙四起。
“魔族大軍又要發動進攻了!楚上校,我們要不要打一仗再走?”戰無傷輕撫着斧鋒狂笑。他在昨天的惡戰中殺死魔族將官三十幾人,往日的雄風終於在敵人的鮮血刺激之下達到了巔峰。
“昨天死了那麼多人,現在還覺得噁心。不好玩,我們走吧!”楚楓立即縱馬就逃。再不走就會被魔族合圍,到時想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了。
龍少雲怒道:“大敵當前,我們怎麼可以棄城而去?楚楓上校,西征軍上校龍少雲嚴重反對你的提議!”
楚楓只得耐心地解釋:“我們有着更艱鉅的任務,這比守城還重要一百倍。小黑子你也是讀過幼稚園的,你知道一百倍是什麼樣的概念嗎?”
“小黑子,聽阿楓的!”鐵嵐率先縱馬飛馳。當然,逃得最快的自然是逃跑之王秦波,跑得最慢的卻是龍少雲那個倒黴鬼,於是大腿上不可避免地被射了一箭……
三天之後,他們終於趕到了牛家村。一看到楚楓的到來,老村長布特爾大叔簡直喜出望外,根本就不問其它幾人的來歷就領着他們進入了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