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穿着昂貴的範西哲西裝，精緻的袖口在法式餐廳的水晶吊燈下熠熠生輝，他沒有帶墨鏡，一整張完美的五官本色盡露，璀璨得讓人移不開目光。這個樣子，顯然就是剛參加商業活動結束，來這裡進行下一個重要會面。
凌灝陽被人帶着往貴賓包間，餐廳因爲他的到來變得不再安靜。
突然，萬衆矚目的男人停下了腳步。
“凌總？”
餐廳經理小心翼翼地接待。
衆人順着凌灝陽的目光看去，只看見不遠處窗邊坐着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女孩子眉眼如畫，臉蛋清秀，身上卻透着一種女人的嬌媚，這種媚色讓人心癢癢，卻不會覺得輕浮，只覺得她優雅而有內涵。看起來……怎麼有點熟悉？
女孩此刻正在認真地盯着坐在對面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夾克，雖然只是看到一個背影，卻覺得這個男人一定很年輕很英俊。
“認識嗎？凌總？”
凌灝陽身上透出淡薄的涼意，他收回了視線，一言不發地繼續朝前走。
他走得從容，彷彿不曾停留。
如果不是剛剛停頓時渾身上下散發出濃烈的凌厲氣息，還有那讓人覺得時間都停止了的懼意，大家甚至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
“簡頌。”池暖聲音壓得有點低。
“很抱歉，我一直把你當弟弟，我沒有想過你會對我……”
“池暖，你是不是介意我們之間存在年齡問題？還是你介意我之前和菀桐有過那麼一段？”簡頌乾淨的眼底有淡
淡的失落，“如果是前者，那麼我沒有辦法改變，比你小一兩歲不是我的錯，我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加成熟，這樣才能配上你。”
池暖……姐，我一直很努力。
他雖然不喜歡說話，但對於自己心意，他非常明確。
簡頌目光認真：“我這些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並不是隨便說說。如果你是介意第二件事的話，那麼我可以解釋。我和菀桐沒有什麼，只有過幾次接吻，身體上的……沒有！”
“可是我有。”
“那又怎麼樣？我不介意！”簡頌先是一愣，沒想到池暖用這番話來拒絕他，然後他紅了眼睛。
池暖聽到了剛纔餐廳的震動，她那一刻心慌意亂，腦子一片空白，只能專注地盯着簡頌，只有這樣她纔不會發抖。她不得不承認，她害怕見到凌灝陽，害怕想起之前的事，可是要用簡頌來走出這段感情嗎？這樣的做法太糟糕了，她不會這麼去做。
池暖捏緊了手中的紅酒杯，大口地悶了一口。
她不會喝酒，很快就紅了臉頰。
借酒壯膽：“簡頌，對不起……”
這回簡頌也握緊了高腳杯，靜靜地盯着池暖。
半晌，“沒關係，我不會放棄。”
池暖低着頭吃牛排，突然身邊路過一位應侍生，不知怎麼了，應侍生突然手一抖，一整份羅宋湯全都灑在了池暖身上。
池暖穿着淺色的衣服，一下子就染上了污漬，湯水往她裡頭滴。
“I'msorry,miss！！”
池暖面色發窘地猛站了起來，“
沒、沒關係！”
簡頌也意外地看着眼前的應侍生。
池暖退開一步：“我去一下洗手間。”
洗手間很安靜，這個區域安靜得有些奇怪。
男女洗手間互相分開，可洗漱臺卻是公用的，建在中間區域，池暖需要水來淡化衣服上的污漬，白色的衣服上這些污漬顯得格外耀眼，她低着頭咬着脣，忽然身後掠過溫厚的氣息，熟悉的迷迭香味，池暖下意識擡頭，從鏡子裡看清背後的人的一瞬間，空氣彷彿驟降了幾度。
池暖僵着身子，就連水聲也變得刺耳起來。
諾大的洗手區域只有彼此。
“……”池暖張着嘴，卻叫不出任何聲音。
男人深邃幽靜的視線也落在鏡子上，透過光與光的折射淡漠地對上了池暖的眼睛。
凌灝陽完美、冷漠、從容，彷彿看待一個陌生人那樣。
池暖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麻煩。”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池暖瞳孔縮了縮，終於回過頭。
她深呼吸，腦子裡盤旋過千百種想法，最後許多話都卡在了嗓子裡，張了張嘴：“灝……”
話並沒有說完，被男人接下來三個字打斷了。
“讓一讓。”
凌灝陽攜着冷漠而溫淡的脣微扯，吐出了這句話。
他說：麻煩，讓一讓。
池暖就跟被凍僵了似的，無措地站在一旁。
她渾身髒兮兮的，一身狼狽，自尊像是被人放到地上碾了碾。
然後，池暖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