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少爺,夫人醒了。”一個女僕人着急地跑過來稟報。
一個男人急匆匆地往樓上走去,俊逸的臉龐露出了一個欣喜的微笑。
“飛兒,飛兒。”杜文軒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牀上的女子目光有些呆滯,有些驚訝,也有些不知所措。
“軒,是你嗎?你又出現在我夢裡了。”莫飛兒小聲地說着,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微笑。
“這不是夢,我是真的回來了,飛兒。”杜文軒心疼地撫着她那張憔悴得可怕的臉,把她摟入懷中。
“是你嗎?這真的是你嗎?”莫飛兒不可置信地伸手緊緊摟住了他,他是那麼的真實。
“是我,我回來了!傻瓜,爲什麼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你怎麼可以病了那麼久,要是我再不回來……”杜文軒狠狠地摟着她,用一種責怪而心疼的語氣訴說着。
“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你一定會回來。”莫飛兒喜極而泣,頓覺得全身充滿力氣,病似乎好了一半。
“別哭。”杜文軒輕輕抹着她的淚水,吻了吻她的額頭,這時傭人端了一碗熱騰騰的粥走進來。
“李嫂說你昨天幾乎沒吃什麼東西,現在一定餓了吧?來,我來餵你,把這碗粥吃了。”杜文軒把碗拿起來,然後輕吹着,細心地餵給她。
莫飛兒什麼也沒說,只是乖乖地張開嘴,一口一口地吞着這個男人勺過來的熱粥,一陣香氣散發在房間裡,讓她不禁熱淚盈眶。
門外,一個男人平靜地看着這一幕,然後無聲地離去,他的臉露出一個失落而又欣慰的微笑。愛一個人不是佔有,只要看着她幸福着,你同樣會感覺到快樂,縱使默默守候也是一種滿足……
“廢物,全部都是沒用的庸醫,當初我出資建了這所醫院,就只容納了你們這些毫無用處的專家人才?”在連皓的病房裡,司徒慧怒火中燒,對着面前那幾位院長與專家破口大罵,她此時已經顧不得什麼儀態了,她現在只是一位無望的母親。
“爲什麼我兒子那麼久都沒有醒來,你們有沒有用盡全力來治他?”
“連夫人,你不要那麼生氣,我們已經組織了一個頂尖的專家隊專門爲連公子看診,但是植物人這個情況……”一個慈祥的老者率先開了口。
“不要跟我說植物人,我兒子不是植物人,你們誰都可以變成植物人,但是我兒子不可以。”司徒慧厲聲喝止了他。
“是,是,關於連公子這種深度昏迷的情況,我們也不能急進,只有一步一步地深入治療。當然,也要連公子自身的配合,急不得…”另一稍年輕的醫師也冒出了一句。
“急不得?你的意思是不是讓我等上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那我的集團由誰來接管?如果我們跨了,由誰來給你們發獎金,發養老金?”司徒慧惡狠狠地瞪着他吼了一句,原來她纔是這間貴族醫院的幕後老闆,難怪可以這樣大發雷霆。
“這……”這個男人醫師突然啞口無言,額上冒出了粗大的汗珠。
“一個月!如果我的兒子在一個月後仍然沒辦法醒過來。你們這些所謂的專家、院長就全部提前退休。”司徒慧無情地說了一句。
“這個……”大家面面相覷,急得啞口無言。
“盧院長,連夫人今天心情欠佳,你們都別在意,先出去吧。無論如何,你們還是要想盡辦法讓我的皓兒早點醒過來。”連翌適時走進來,爲他們解圍。
“是,是。”盧院長點了點頭,帶着一羣人走了出去。
“你這是怎麼了?你也知道皓兒的情況,你越急他就越醒不過來。”連翌看着情緒失控的司徒慧。
“醒不來也要醒來,他是我們皓月唯一的接班人。”司徒慧無理地嚷了一句。
“好,好,我命令這小子儘快給你醒過來,他這個假期也放得太久了。”連翌有些無奈地摟着她的肩膀,小心地哄着她。司徒慧白了他一眼,怒氣慢慢地消退了。
“對了,這兩天怎麼沒見小雨?東方夫人打過電話給我,問小雨什麼時候會回來,你把她指派到哪裡去了?再怎麼說她也是東方集團的總經理,有正當的工作事務,要是一些無關要緊的事,你就讓別人去做吧。”連翌用心地說了一句,他也牽掛着這個小媳婦了。
“無關重要?”司徒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當然,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個事情。因爲這個至關重要的事件,纔會讓她如此怒火沖天,她急着讓兒子醒來,就是讓他去解決。
“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翌看她的神色有點不對勁。
“什麼都不要問,反正以後她不再是我司徒慧的媳婦。”司徒慧冷冰冰地說了一句,走了出去。
“你說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連翌擔憂地問了一句,她卻沒有再回頭,這種憂慮深深籠罩了他的心,他追着跑了出去……
冬季悄悄到來,遠處的山林早已黃葉落盡,一些依然翠綠的蒼老古鬆,葉子稀疏,枯枝外顯,整幢山頂別墅在聳山峻嶺的相映下顯得相當沉寂與落魄。夜幕降下帷幕的時候,連翌來到山頂別墅。
“老爺。”所有傭人顯得有些驚慌。
“你們少夫人說什麼時候回來?”連翌坐在大廳裡喝着茶,認真地看着這裡的一切,他已經很久沒到這裡來了。
“這個…少夫人沒交待。”一個女傭有些緊張地說了一句。
“雪姬呢?”連翌覺得這裡異常冷清,好像少了什麼似的。
“少夫人害怕我們沒能照顧好雪姬,就把雪姬帶到東方大宅去了,等她回來以後,再把雪姬接回來。”這是薛晶晶早已設好的說辭,所以,連翌絲毫沒有懷疑。他喝完了茶以後,就慢慢地走了出去。
又一個白天過去了,東方想雨暈了一整天,還沒有醒過來,門被打開,幾個人走了進來。“小姐,她…她暈過去了,會不會出事呀?”小靈有些緊張地說了一句。
“放心吧,死不了,去端一盆水過來。”薛晶晶冷靜地說了一句,看着眼前這個面目全非,傷痕
累累的女子,真的有些心軟了。
“嘶!”一大盆水潑向東方想雨,她緩緩地睜開眼睛,那個女人模糊的影子出現在她的面前。她覺得好餓,全身沒有了力氣,雙手卻傳來了一陣劇痛。
“怎麼樣?你的晚餐我送過來,你是不是很餓呀?”薛晶晶讓人把一碗滾燙的藥端到她面前。
東方想雨什麼都沒說,只是用一雙眼狠狠地瞪着她。如果她的眸光是一道亮劍,那麼她恨不得當場將她千刀萬剮。
“爲什麼要這樣頑固呢?事情本來是沒有這麼糟的,只要你願意放棄肚子裡的孩子,我也不用這樣爲難你,看到你這樣子,真是令人很心痛。既然連夫人都給我下了命令,我自然不能逆她的意,你說對不對?”薛晶晶蹲到她面前,拿着手帕極其溫柔地抹着她臉上的水滴與血跡。
東方想雨依然死瞪着她,聞着她身上飄過來的淡淡香水味,只感覺到那是一種由腐爛了幾千年的屍體發出來的惡臭味,頓時讓她覺得嘔心。
“我知道你是不會那麼容易低頭的,聽說皓爲你建了一個不夜天,你在房裡呆了那麼久一定是悶壞了,我帶你到花園裡去散散心。”薛晶晶笑笑,然後步出房門,兩個傭人也拉着東方想雨步走了出去……
“汪汪汪…。。。”雪姬一看到東方想雨被她們捉了出來,就擔憂地大聲叫了起來。
“雪姬…雪姬。”東方想雨虛弱地呼喚着它,可憐的雪姬被她們緊緊地栓在一棵大樹上,日曬雨淋,一身本來光潔雪白的長毛,現在污穢地粘成一團團變成了灰色,就像掉進一個泥沼裡一樣。
“汪汪汪。”雪姬又往她叫了一聲,拼命地擺尾。
“這個畜生,餓了兩天沒想到還能還能叫那麼大聲,我倒要看看你們是誰先倒下。”薛晶晶厭惡地說了一聲。
“薛晶晶,你放開它,放開它。”東方想雨心疼地看着雪姬,它的脖子都被那條皮繩磨出了血。
“你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還能保住這條狗嗎?”薛晶晶嗤之以鼻。
“把燈打開。”瞬間,花園裡的燈陸續地亮了起來,一束束、一叢叢,幾萬盞日光燈映着整個大花園,一個”白天”現於眼前,花叢中那些不知名的小飛蟲都繞着燈光飛舞了起來……
“皓從來沒有爲我花那麼多心思,爲什麼他會那麼疼愛你呢?我有什麼比你差,我比你漂亮,比你會取悅他……可是,他卻從來沒有這樣爲我製造驚喜。”薛晶晶感動萬分地看着這個“不夜天”,一臉的憂傷,她對這個女人真是太痛恨了。
“東方想雨,你知道嗎?你很幸福,你真的是太幸福了!你出身豪門,從小沒吃過什麼苦,還能稼給一個那麼優秀的男人。你已經很優越了,爲什麼還要跟我爭男人,你知道嗎?皓是我的一切,我不可以失去他的,但是他卻爲了你,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你讓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爲什麼上天對我就這麼不公平?”薛晶晶悲傷地說着,慢慢地緊閉起眼睛,嬌豔的容顏被痛苦扭成了一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