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我們走吧。”看着黑暗尊主已經倒地不起了,就知道這些人根本攔不住自己一行人,又看向黑暗尊主:“讓蘇妃出來,我們要走了。”
多了幾分傲氣,不似平時那樣低聲下氣了。
有夜離和蘇夏在,他當然不怕任何人了。
黑暗尊主好半晌,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揉了揉心口,有些不可思議的瞪着夜離,這個人的修爲竟然如此高深,他卻看不出來。
“東離弦,你最好想清楚。”黑暗尊主的臉色大變,狠狠瞪着東離弦,這前後態度變化太快了,讓黑暗尊主都有些無法接受了。
他的眼底更是一片清冷,嘴角緊緊抿着,可是技不如人,他只能忍了這口惡氣,一邊對着身邊的侍從說道:“將大殿裡的女人帶出來。”
從東離弦離開後,蘇思染一直都被留在大殿裡。
若不是東離弦回來的夠快,蘇思染怕是死在黑暗尊主的手裡了。
夜離與蘇夏並肩站着,面色都有些難看,自己的女兒就在東離弦的手裡,似乎他讓自己做什麼,就得做什麼了。
真是太該死了。
突然夜離看到了什麼,猛的看向白無常,狠狠皺眉:“竟然有修靈者。”
修靈者便是修行的靈魂,沒有肉體。
這種修靈者一般在人間是活不了,除非在極陰的地界。
看來這黑暗森林就屬於極陰之地了,竟然讓這個修靈者的修爲這麼高深了。
看得出來,其它人根本看不到這個修靈者,似乎只有黑暗尊主能看到他,那麼這外修靈者就一定是黑暗尊主安排的了。
蘇夏也順着夜離的視線看了過去,也僵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卻什麼也沒有說,很快就掩飾了自己的情緒。
不多時,蘇妃便被擡了出來,已經昏迷不醒了。
身上只裹了一個大袍子,長長的腿還露在空氣裡,可見在大殿裡的情況是什麼樣……
東離弦氣的不輕,狠狠握了拳頭,手中抱着女嬰,無法去抱蘇思染,只能恨恨瞪着黑暗尊主,咬牙切齒。
可是這種時候他也不能多說什麼。
又看了一眼蘇思綺:“蘇思綺,扶着你姐姐,我們走。”
蘇思綺一直都想離開這裡,當然不會錯過機會了,東離弦也在這個時候利用她。
不然沒有可用之人了。
“好。”蘇思綺都沒有猶豫,開口就應道,一邊快速上前扶過了蘇思染,更將她身上裹着的袍子繫好,讓她倚在自己身上,站到了東離弦的身側。
也一臉敵視的瞪着黑暗尊主,她早就受夠這個怪物了。
東離弦再看了一眼夜離和蘇夏:“我們走吧。”
又恢復了以往的囂張跋扈,目中無人,高傲自大,儼然還是一國之君的樣子。
蘇夏想殺了他,卻忍了,夜離握了蘇夏的手腕,對她輕輕搖了搖頭,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們要找時機救出自己的女兒才行。
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有事。
黑暗尊主瞪了衆人一眼,所有人立即消失無蹤。
東離弦一行人則向東離方向行進,速度不快,因爲蘇思染和蘇思綺,他們無法走的太快。
倒是蘇思綺滿眼冒着星星,一路盯着夜離,夜離很帥氣,個頭高大,身形不胖不瘦,五官菱角分明,俊逸非凡。
讓人看一眼就無法忘記。
蘇思綺都忍不住心動了,就那樣不斷的看着夜離,卻在看到蘇夏時,一臉的不爽,竟然又一個與百里玄月長的如此相像的女人,還霸佔了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
走着走着,東離弦懷裡的女嬰卻哇的哭了起來。
蘇夏忙上前一步:“孩子餓了,東離,快,把孩子交給我。”
東離弦低頭看了一眼小女嬰,頓了一下,卻沒有動,而是直直看着蘇夏:“孩子還給你,你們還會與我回東離嗎?”
此時蘇夏有衝動,一拳打死東離弦了,卻是握了握拳頭,沒敢動。
她要爲自己的孩子找想,她知道東離弦這個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所以只能忍了又忍:“孩子真的餓了。”蘇夏一臉心疼的說着,眼睛根本不離開女嬰的小臉。
“哇哇……”女嬰卻哭的相當認真,小拳頭用力握着,眼睛也不睜,就咧着嘴哭。
哭聲震天。
整個黑暗森林都聽到了這哭聲。
又驚起了一林子的鳥獸。
“東離,孩子若有什麼事,你一定走不出這裡。”夜離終於沉聲說着,他了解自己的孩子,若這個時候不給她輸靈力,怕是活不到明天了。
這孩子天行的沒有靈力,卻需要大量的靈力才能活着。
東離弦也猶豫了一下,再低頭看懷中的孩子,有些爲難,若孩子交還給他們,自己就沒有依仗了,到時候,還指望什麼來奪回東離……
深思了半晌,都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最後看向蘇夏:“你要喂她奶水嗎?”
蘇夏愣了一下,卻搖了搖頭,她其實不想說的,可是現在似乎瞞不過去,又看了夜離一眼,纔開口:“給她靈力就好。”
這話讓東離弦愣了一下,再深深看懷中的女嬰,似乎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喂靈力!這是人類的孩子嗎?
“快,小谷支撐不住了。”蘇夏急的直跺腳,臉色都白了,雙手緊緊絞在一起。
沒有再猶豫,東離弦擡手,將自己的靈力聚在指尖處,點在了小女嬰的脣邊,本來還哇哇大哭的小女嬰一下子就停止了哭聲,然後東離弦手上的靈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進了小女嬰的身體裡。
不多時,小女嬰就一臉滿足的睡過去了。
她不需要食物,只需要靈力!
蘇夏看着小谷又睡了,才籲出一口氣來,臉色又暗了暗,他們也不明白,這個孩子爲什麼會吸食靈力。
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
而且越是長大,需要的靈力就越多,這根本讓人無法承受。
東離弦深深看了一眼懷裡的女嬰,這小女嬰竟然讓他有些招架不住了,竟然能將他的靈力吸走了大半,這要是天天輸給他靈力,自己根本無法修行正果。
一邊擡頭看了夜離和蘇夏一眼,眼神十分複雜。
隨後又嘆息一聲,這個問題似乎不用他來考慮,夜離和蘇夏自會解決這個問題了……
“我們繼續趕路吧。”東離弦繼續向前走,面色凝重了幾分,蘇思染已經醒了過來,看到東離弦時,什麼話也沒有說,眼睛裡全是絕望。
她對這個男人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一趟黑暗森林之行,讓她生不如死。
她現在只想離東離弦遠遠的,這一切災難都是他帶給自己的,根本無法從心底磨去的印跡。
太可怕了。
“姐姐,你沒事吧?”蘇思綺感覺到了蘇思染的不對勁,輕輕問了一句。
蘇夏也深深看了蘇思染一眼,輕輕皺眉,她可以想像出來這個女子遭遇了什麼,有些同情。
蘇思染搖了搖頭,嘴角緊抿,深深閉了一下眼睛,沒有說話,只是向前走着。
她其實不想與東離弦一起離開的,可是她需要離開黑暗森林,她這一生都不想聽到黑暗森林四個字,她恨,恨得要死。
“你哪裡不舒服嗎?”蘇思綺又問了一句,一臉擔心。
她當然看得出來,東離弦很在意自己的姐姐,已經這樣了,還不忘記帶上自己的姐姐一起離開,順便讓自己也脫離了苦海。
她還是很感激東離弦的。
“小染?”東離弦終於停了一下腳步,等到蘇思染和蘇思綺走到他的身邊,低聲問了一句:“你沒事吧小染?”
蘇思染沒有看他,甚至沒有一點表情變化,沒有搖頭也沒有其它動作,只是機械的向前走着。
看着這樣的蘇思染,東離弦的心也狠狠的疼了一下。
一邊狠狠皺眉,卻只能深深嘆息一聲。
“小染,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東離弦又恨恨說了一句。
夜離握着蘇夏的手緊了緊,兩人的表情也有些深沉。
黑暗森林深處,百里玄月幾個人打退了狼羣,找一處空地開始休息,這暗夜裡行動諸多不便,他們只能等到白日裡再動作了。
這裡都是大批的魔獸,雖然等階不高,卻是打起來也耗費體力。
“沒有什麼能吃的啊……”百里玄月坐在樹枝上,嘆息一聲。
“狼肉要吃嗎?”西泠牧朝卻笑着說道,直視着百里玄月,他倒是不會悔來到這裡,他只希望能遇到了個大傢伙。
這些小東西,太沒意思了。
就是煉化了幾千幾萬顆內丹,也不能突破瓶頸。
“不要。”百里玄月一臉嫌惡,卻想到什麼一樣:“太子殿下沒有帶吃的嗎?”
她記得西泠牧朝有在儲物手鐲裡放酒的習慣。
“只有酒,就一罈了。”西泠牧朝也沒有藏着揶着:“你要喝嗎?”
“要喝。”百里玄月一下子躍到了西泠牧朝所在的樹枝上,動作如靈鳥一般:“酒壯熊人膽,咱們需要喝酒。”
百里玄夜和北冥玉封都無奈的笑了笑。
隨後,西泠牧朝給每人扔了一個酒杯,在空中傳着酒罈一人倒了一杯酒,倒是技術含量極高。
動作幽雅瀟灑萬分。
“來,乾杯。”百里玄月就喜歡酒的味道,特別是西泠牧朝這酒相當的醇厚,讓她忘不了。
“要是以歌在就好了。”百里玄月一邊說一邊看着酒杯,眼神有些迷離。
“月兒……”北冥玉封的心都疼了一下,一邊搖了搖頭,這個丫頭竟然如此憔悴:“現在知道以歌在哪裡就好,我們努力尋找九階神獸的內丹,讓他恢復法力。”
“好。”百里玄月又幹了一杯,高聲應着:“一定要讓以歌恢復如初,我還要讓他陪着我走遍天涯海角。”
一邊又幹了一杯。
“月兒。”百里玄夜終於看不下去了,低喝一聲,一個閃身上前,奪下了百里玄月手中的酒杯:“以歌現在還好好的活着,就夠了。”
“是啊,他還活着,真好。”百里玄月的眼角有淚水滴落下來。
一邊看了看漆黑的望不到盡頭的林子,握了握拳頭:以歌,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