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起來就是‘莊寒律?唐穎櫻’。
“笨蛋,你看到了嗎?”
“你搞什麼鬼?”
“我在你家樓下,下來吧,我想見你。”
“不了,天氣有點冷,我不想出去。”我又怎麼會不知道莊寒律叫我下去是想要說什麼。
而我現在下去的話,就代表我絕對沒有辦法再次堅守我的想法了。
不行,我必須等,等到學長真的振作起來,等到學長真的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要不然,我一輩子的良心都不會安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想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如果你不去的話,這輩子一定都會後悔。”
如果換成是以前,莊寒律跟我說這樣的話,我一定就不去,因爲我死要面子的關係。
可是現在的我不同了,經過了這麼多之後,也終於學會了不再那麼衝動。也不想真的讓自己後悔。
所以我還是來到了莊寒律的面前。
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牽着我一起走。
又是這樣,爲什麼每次他都是選擇什麼話都不跟我說,然後就這樣牽着我走。
更過分的竟然是他這樣牽着我,卻比任何的時候都可以打動我,甚至讓我甘願這樣跟着他一直走下去,知道天涯海角。
“到了。”莊寒律把我放在了十字路口,手指指向了高高顧着的大屏幕。
“這是?”望着那打着廣告的大屏幕,我猜想不到莊寒律到底想要幹什麼。
“安靜的看着。”
莊寒律讓我這麼做就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緊緊的看着大屏幕的變化。
直到時間到了整點的時候,畫面開始轉變。
裡面穿着很正的工作服的主持人用着專業的術語講着開頭的話,但是吸引住我的眼球的是她的身後剪切的畫面,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生,膝蓋上還堆着兩束鮮花。
不禁失聲叫道:“學長???”
莊寒律笑笑的看了我一眼,繼續盯向了大屏幕。
“現在我們的現場是由美國轉播過來的,我們隆重的邀請到了這次皇家音樂學院破格錄取的學生來給我做到獨家專訪,而且更讓人佩服的是,該學生一進校,學校就爲他舉辦了一次個人的音樂會,而他竟然還是一個剛剛出了車禍之後失去了雙腿的人。現在我們把時間交給現場的記者,瞭解一下這次獨家的內容。”
畫面一轉,已經到了室內,一個記者拿着話筒對着學長,提出了很多的問題,我看着那帶着曾經熟悉笑容的學長,竟然有了一種久違的感覺。
“請問宋同學是什麼讓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振作起來,還是說你本身就不會對車禍造成的後果而影響到你對這次進入皇家音樂學院的信心呢?”
學長無奈的一笑,說到:“其實,我個人挺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的。”
這話一說完,記者一臉的尷尬,竟然不知道怎麼收場,但是很快的學長有接着說:“但是我想我還是有必要說一次,不過也只有這一次。”
記者聽到這話才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其實,我出車禍之後整個人都變了,消極,低沉,無理取鬧,甚至可以說恐怖。”
“可是你現在看來跟車禍以前沒有什麼區別呀,你還記得嗎?在你在A大保送的時候選擇自己回到偉英高中實習用實力來證明的時候我就採訪過你一起,好像感覺沒有太多變化。還是???一樣的『迷』人,呵呵。”
這是什麼記者?爲什麼我感覺在她說出這樣還算專業的話時,眼裡還有一種花癡的感覺。特別是最後的一句話,真是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是啊,但是如果你看到的是一個月前的我的話,那恐怕你就會嚇跑了。”
“這麼嚴重?可以說說看嗎?”
“其實出車禍的那天,我向一個我一直都愛着的女孩表白了。”
“哇,這可是大新聞哦。”記者一臉的迎合。
“呵呵,可惜被拒絕了。”
“不是吧,像你這樣優秀的人也會遭受拒絕?看來這個女孩子真是非同一般。”
“是啊,非同一般的笨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每次做什麼事情都讓人擔心得要命。前一秒讓人提心吊膽,下一秒讓人不得不爲她心疼。”
“電視機前的女孩子們可要準備好了哦,原來你們心中的王子宋宿豫是喜歡這樣的女孩。”
這個是什麼記者啊?到底是要報告學長的成就,還是要給學長招親來着?
“但是我還是沒有辦法留住她,我們約定好,等她考上A大,但是我去忽略了她會長大,她身邊會有更好的人出現,所以她拒絕了。也就是在那天我們出了車禍,爲了她,我失去了雙腿。”
“不是吧?宋同學這麼優秀的人她也會放棄?可是你是爲了救她才失去了雙腿,她現在卻沒有在你的身邊,看來這樣的女孩子真是你看走眼咯。”
“靠,這是什麼節目?我要告她詆譭,讓這個人傢伙當不了記者。”氣死我了,我真是快要發飆了,當着這麼多看電視的人的面,竟然這樣的詆譭我,我的形象啊。
莊寒律看到我這個樣子,不由得強憋着笑意說:“這是從美國轉播的,而這個記者也是美國那邊的,看來你要打跨國官司了。”
“當我沒說吧。”再次看向了大屏幕,而學長對於剛剛記者說的話,只是一臉的平靜。
“所以這就是我說的你沒有在一個月前看到我,不然你就不會說出剛剛的話了。”
“爲什麼呢?”
“她沒有離開我。當得知我爲了她失去雙腿了之後她用盡了一切的藉口留在了我的身邊,可是我卻變了。忘記了曾經想要每天都見到她開開心心的樣子。只要我一看到她,就好像在提醒着我,她不過是在可憐我,因爲我爲了她失去了雙腿,曾經那麼優秀的我她不喜歡,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廢人的我呢?”
“所以你認爲她只是在贖罪?”
這個花癡記者好像還是有點腦子的。
“其實不是我認爲,而是事實就是這樣,可是當時我卻害怕她是贖罪,害怕她只是同情我,可是更害怕的是我振作起來之後她會離開我,總之心情是特別的矛盾的。”
“其實這種心情我們可以理解,但是你也是很勇敢,還是走出來了。是不是她給了你什麼鼓勵呢?”
“沒有,她每一天無怨無悔的照顧我,可是遭受的是我沒有理由的沒事找事,導致到她最後看到我都戰戰兢兢的,可是還是堅持每天照顧我。直到有一天,她終於超出了她的忍耐,而爆發了。”
“丟下你不管?”
“不是,是她自殘。”
“自殘?不是吧?這個女孩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是啊,她說如果我只是因爲失去雙腿,如果不願意她做我的雙腿就讓她也失去雙腿來陪我。而讓我不敢相信的是,她竟然真的拿着石頭往自己的膝蓋上面砸,但是我才知道我原來錯得有多離譜。”
“這???我是應該說這個女孩勇敢,還是說她有點單純了呢?不過我也聽說過一句話,有些人被『逼』到盡頭的時候,就會以爲自己是神,以爲自己無所不能了,她當時是不是這樣想的呢?”
“她當時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是那個時候我爸爸也來了,而她也暈倒過去,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爲了我,還主動找了我爸爸,其實那個時候我跟我的爸爸根本沒有現在這樣的關係,甚至,多年來,我從來沒有叫過爸爸兩個字,更忽略掉一些事情,可是這些卻都是她發現的,我和爸爸多年來的誤會也解開了。”
“有點複雜,呵呵。”記者有一點冒黑線的樣子,但是出於專業,她還是讓自己保持着很標準的微笑。
看到她這個樣子,學長也『露』出了一種象徵『性』的禮貌笑容。
“所以我說這些話我只說一次,我也希望她可以看到,而這些話,也只有我們這些人才能夠明白到底是什麼。”
“那後來呢。”
“一直都是你在問我問題,可以讓我反問你一個問題嗎?”
黑線,記者的額頭更加的拉長了黑線,用着僵硬的笑容說:“當然可以,不過這還真是第一次,我做記者這麼久以來,可都是我低調喋喋不休的在提問呢。”
“如果你是我,在看到了她竟然自殘之後你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這個問題,還真是有點難以回答,因爲我覺得愛情就是自私的,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重新振作起來,好好的保護她吧。”
“對,起初我也這麼想,但是她選擇的那個人,確實比我更有能力,不管是自身的條件,還是對她的喜愛程度,最後我跟着和好的爸爸來了美國。我從新振作也只是爲了告訴她,沒有她我也會很好,希望她把我當成過去式。”
“好偉大哦。真希望她可以聽到你這樣深情的告白哦。”
“不,不是告白。是道別。我希望她可以幸福。但是我不會給她幸福,我會去追尋我的幸福,而我接受你們的採訪只是爲了讓她知道,我已經振作起來了。沒有她在身邊我也一樣可以,而且我一定會找到真正屬於我的那個人。那場車禍,只是讓我更清楚的認識了自己而已,希望她可以快點走出來,不要再自責了。”
“原來是這樣,我們的宋同學還真的是很癡情,那麼我們在這裡也希望那個女孩可以聽到,可以跟她選擇的那個男生在一起。我們的宋同學現在可是大家眼中的王子,(色色小說?都市小說要是有她的存在大家纔會不放心呢,現在那些喜歡宋同學的女孩子可就要好好的把握機會了。”
“櫻,祝你和他幸福,忘記我,因爲我要去追尋我的幸福。”
“那麼這位女孩你可要聽到了哦,可不要跟這麼多喜歡宋同學的女生爭哦,做人不能太貪心,呵呵,好了,今天我們的節目到這裡也告一段落,接下來,我們可不可以請宋同學爲我們拉一首曲子當做這個節目的尾聲呢?”
“好。”
有人從後面幫學長遞來了一把小提琴,學長調了一下就駕到了脖子上。平靜的說:“櫻,這是我最後一次爲你拉小提琴,以後的每一首歌,都會與你無關。”
說罷,他便閉上了眼睛,全心的拉起小提琴來。
動人的音符通過他的手拉出來,悠揚的音樂扣人心絃。
這首曲子,就是以前他一直拉給我聽的曲子,我記得學長最後一次拉的時候告訴過我:“穎櫻,這首曲子我不會再拉了。”
“爲什麼?”
“太憂傷了。”
“可是很好聽啊。”
“所以有些東西是隻能放在記憶裡面品味的,以後我會爲你拉歡快的樂曲,我只是想要看見你無時不刻的笑容,如果我再次爲你拉奏這首曲子的話,那隻能表示,我要放棄保護你了。”
“真糟糕,那我以後不是就聽不到這麼好聽的曲子了?”
“你學長我拉什麼曲子都好聽,這首就珍藏起來吧,它有着特殊的意義。”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爲什麼我在外面買不到唱片,網絡上也收索不到?”
“這首曲子叫做‘放棄’,是我自己譜的。”
“難怪。”
回憶涌現在了我的面前,學長徹底的不要我了,用着這樣的方式說不要我了。
他不會再保護我了。
可是他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好。
他終於振作起來了。
“笨蛋,不會再因爲他而要拒絕我了吧?”
“我???”
“笨蛋,你要是再敢找什麼藉口的話,我一定把你擡進民政局,直接讓你在那張紙上按下手印。”
我撲哧一下破涕而笑。
“笑了?你總於笑了,你知道現在要看到你這樣的笑容有多難嗎?看來我要吃你學長的醋了。哎。”
“律,我總覺得今天過得好虛假。你怎麼知道學長會上這檔節目,會說這些話的?”
“我不知道你學長會說這些話,可是我知道他上這檔節目就是已經振作了起來,所以只是想要讓你看看他振作的樣子,誰知道我還可以意外收穫。抱得美人歸,不錯不錯。”
“謝謝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笨蛋就是笨蛋。天太冷了,你還掉眼淚,看樣子很希望自己凍傷了。”莊寒律從自己的身上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到了我的身上。
又把用他寬大的手掌包裹住我的手,連帶着他的手塞進了他的口袋裡。
“我送你回家吧。”
乖巧的點點頭,手在他溫暖的口袋裡,一直保持着這樣溫馨的走向回家的道路。
我回家的這條道路我們不知道走過多少次。
可是每一次走的滋味都是不一樣。
第一次,他開着重型機車送我回家。
交往之後步行送我回家。
陳莉莉的時候他一個人蹲在我家門口等待。但是他就是一步一步的自己走在這條路上離開的。
還有好多好多?只是只有在今晚,我才覺得,我們苦盡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