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我可當真了!”
挑完材料回來的景宣,正好聽到了他這句話,立刻認真的問道。
吳源一滯,本來也就是隨便說說,表達一下自己贏定的那種信心和興奮,情緒到了那裡,好像不那樣說不夠拉風。
沒想到被景宣聽到了,還這麼認真的來確定。
這麼多人看着,如果說不是真的,好像太丟份了。
反正自己都贏定了,就算是真的也沒什麼了不起。
於是吳源很光棍的點點頭,冷笑道:“當然!我吳源說話算話!”
“好,有種!”
景宣笑着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就繼續開始自己的工作。
爐子就是原先吳源的爐子,火沒熄滅,只需要加柴就可以了,幾塊火精丟進去,溫度驟然就開始升高,待到溫度差不多,將材料一一丟進去,接下來就是等它融化就可以了。
等候之中,景宣閒無聊,抽起旁邊一個火爐邊上剛剛砸好的武器,好像還沒開靈,景宣伸手敲了敲,武器的粗胚就立刻響起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很是清脆。
人羣中一個黑袍三級的煉器師看到景宣正拿着他的武器在瞻仰,聽到聲音如此清脆,面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得意。
武器好不好,有時候單是從聲音上就可以聽出。
旁邊的煉器師們聽了,也不由的點點頭,開始讚歎了起來。
“老許,你這次煉製的武器不錯啊。”
“是啊,你啥時候練的,我們都不知道,聽這聲音清脆如黃鸝,一看就是精品之作啊!”
“恐怕老許這件武器開靈之後,他袖口上的紋落就又得增加一兩道了,到時候可得請客啊!”
“一定一定……”
老許,也就是景宣手裡抓着的那把武器的煉製者。
聽到同行的稱讚,老許趕緊拱手謙虛客套了起來,表面上謙遜有理,可他那動作一點都不含蓄,下巴都快揚到天上去了。
當然,他也有資格得意了,整個煉器師行會裡面黑袍煉器師有十多個,他就是其中之一,這就是資本。
可沒等他高興兩下,景宣接下來說的話差點讓他岔氣。
“什麼垃圾武器,用了鬥將級妖獸的精血和骨頭,就煉製出這麼一個玩意,就這還叫好?不如拿去劈柴,切!”
景宣掂了掂手裡的劍,彈完之後就一臉鄙夷的將劍丟了出去,還一臉的嘲諷樣,這一幕落在老許和那些煉器師的眼睛裡,怎麼看怎麼欠抽。
老許聽完他這些話,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一下子就僵在了那裡,只覺得心口陣陣的抽搐。
煉器也煉製了近百年了,如今花費大代價煉製出的武器,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鄙視了。
垃圾?!
拿去劈柴?!
老許一想到這兩個評語,就覺得胸口堵的慌,一手指着景宣,紅着眼道:“你這個小混蛋,你剛纔說什麼,說我的東西是垃圾,還不如拿去劈材?!我殺了!”
“唉唉唉……老許,別激動別激動,這傢伙就是一個不懂行的,用不着跟他較真。”
“老陳,你別拉我,他居然如此羞辱我,我一定要殺了他!”
“老許,淡定,他一個外行說的話能認真嗎?忍忍,忍忍就好了。”
這邊正勸着,那邊景宣瞄了一眼自己的爐子,嗯,材料正在融化,看樣子還得待一會兒,於是回過頭,又在身後的一個煉器臺上拿起了一柄煉製好的大刀,武器已經開靈,通體泛着寒光,有一道火藍色的流光暗暗在刀鋒上流過。
景宣拿起掂了掂,道:“豁,這刀這麼長!”
景宣拿起一看才發現,這大刀不是一般的長。
刀是那種戰場上殺敵的青龍偃月刀,整個立起來都有兩人高,刀柄呈暗紅色,看上去如同鮮血一般,刀柄上還刻着一圈圈的龍鱗,纖細而密集,一直蜿蜒到刀口上,然後就是龍頭大張,吐出四尺長的刀鋒。
刀鋒雪亮,如白雪般耀眼,自由一股靈性噴涌。
正在勸着老許的老陳見景宣拿起了他的大刀,一看景宣那目瞪口呆的模樣,立刻就得意了起來,心想:怎麼樣,還是我的武器好,就連這麼一個外行都能看的出來是好刀,你看,都被我的刀給震住了吧,傻眼了吧!
他這邊剛想完,誰知道跟着景宣就將他的大刀給仍在了地上,還吐了一口口水,鄙視道:“這是哪個二貨煉製的長刀,有這麼長的武器嗎?誰殺敵用這麼長,這還能殺人嗎?”
老陳正暗暗得意,一聽這話立刻就傻眼了。
“而且這刀設計的太難看了,雪亮的刀鋒,弄個血呼啦的刀柄,看着都噁心,誰還會握在手裡啊。而且這刀柄上設計的這鱗片是防滑用的吧?”
景宣看着刀柄上的鱗片道。
老陳一聽,心底的火氣稍減。
心想你這小子總算看到了一點好處。
哪知……
“這麼長的刀柄設計這麼細小的鱗片,這是蛇吧?那這刀還能叫青龍偃月刀嗎?改叫小蛇二傻刀了,設計這刀的煉器師就是一個白癡,煉製這刀的煉器師更是一個蠢蛋,就着還好意思開了光拿出來,我呸!”
景宣越說越激動,最後又狠狠的呸了一口口水。
老陳一直面無血色的聽景宣噴完,等景宣吐槽完之後,他整個人就不好了,嘴皮子哆嗦着,手腳顫抖着,眼皮子都在抽搐,哆哆嗦嗦的往前擠道:“你……你這個王八犢子,我宰了你!”
老陳也開始瘋了。
他這一瘋,剛纔的老許立刻好了,趕緊從後面抱住老陳,勸道:“老陳,淡定淡定,你剛纔不就說了嘛,他就是一個外行的,他懂什麼,別認真,忍忍就好了……”
老許將剛纔老陳勸他的那些話一字不落的都奉還了回來,表情極度的惡劣。
他不說還好,一說老陳氣的差點噴血。
“我忍?我忍你大爺,我一定要宰了那個混蛋!”
場面一時大亂。
要不是身後其他煉器師還有些理智攔着這倆人,說不定這一會兒景宣就要跟他們打起來了。
景宣看了老陳和老許一眼,不明所以的扣了扣鼻子,順便彈走手上的鼻屎,道:“唉……年輕人啊,就是急躁,我隨便指點你們兩下,也用不着這麼激動想要衝上來感激我,不用不用,我這個很低調的!”
這話一出,剛剛還在勸老陳和老許的那些人一下子也僵住了,嘴角陣陣的抽搐了起來。
你嗎,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一人鐵青着臉回頭對老陳和老許道:“咦老陳老許,你們還愣着幹什麼,你倆剛纔想幹什麼現在就趕緊的啊,你放心,我們不攔你們,我們行動上支持你!”
說到最後,這貨幾乎是咬牙切齒。
因爲他發現自己都有一種想揍扁景宣的衝動。
身後的柳清遠他們看着這樣的場面,立刻很聰明的往後推了推,冷漠的看着場中的景宣,一副我們不認識那貨的樣子。
“夠了!別鬧了,如果想收拾他,就等他煉製好武器再說。”
吳副會長看着亂糟糟的場面終於發話了,一聲大吼,整個煉器房立刻安靜了下來,可見這老傢伙還是蠻有威嚴的。
說完煉器師行會的煉器師們,吳副會長又看向景宣,眼底散發着冷光,道:“還有你,你只管煉製你的武器就好,如果在挑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轟……
一股無形的壓力朝景宣襲來。
“好強的真元,這老傢伙最少都是鬥將八級的修爲!”
景宣頓時心中一凜,然後收起玩態,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回頭一看自己的爐子,剛好,材料都融合的差不多了,可以開始錘鍊了,於是走回自己的爐子旁,夾出整個大鐵塊,開始一步步的錘打,去除雜質,順便塑形。
見到景宣終於回到正業,無形中不少煉器師都鬆了一口氣。
剛纔他們還真怕景宣繼續看其他人的作品,萬一再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貶的一文不值,任誰心情恐怕都不會很好。
叮噹當,叮噹當……
景宣特有的節奏感慢慢的找了回來,那種一錘三聲,是最有效的錘擊法,也是最省力的錘擊法。
這種節奏只有煉器宗師才能聽出來。
所以場上的煉器師們在聽到景宣這略顯無力的錘擊聲之後,不少人更是嗤之以鼻。
只有一直沒有吭聲的煉器師行會會長成非凡突然睜開了眼睛,目光鎖定在景宣的身上,眼底忽然散發出一道光彩。
叮噹當,叮噹當……
整個煉器房裡就只剩下這一種聲音,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一開始吳副會長也沒在意,只是聽着聽着,他忽然察覺出了景宣這種錘擊法的妙處,面色不由漸漸的凝重起來。
只有吳源和其他一些白袍煉器師還在冷笑着等着看景宣的笑話,只有黑袍煉器師們,都漸漸的開始聽出了一些門道,一個個面色凝重起來。
當……
嗤……
突然,景宣毫無徵兆的就將手裡剛剛錘鍊成型的武器,甚至還沒來得及打磨就給丟進了淬劍池,這一幕更是讓人大吃一驚。
“他幹什麼,他的武器明明還沒錘鍊完美,爲什麼他就突然停止了?”
不少煉器師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景宣爲什麼會半途而廢。
景宣聞言,只是自信的說了一句。
“不過是精品六級的武器而已,煉製如此,足以!”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