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疼死我了……”驀然摔倒,柳煙煙已經又驚又怒,現在木鳶兒又重重壓在她的身上,她幾乎疼的眼淚鼻涕橫流,居然不顧形象叫了起來。
轉眼看了旁邊南慕宸一眼,木江州臉色陰沉的可怕,冷冷掃了旁邊還目瞪口呆的幾個下人,“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將夫人和二姑娘攙扶起來!”
幾個下人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攙扶起柳煙煙和木鳶兒。
在他們進屋之前,木鳶兒已經吩咐如意將飯食砸在了地上,這柳煙煙正好摔在上面,被下人扶起來之後,一身玫色羅緞衣上已經被染上了污色,精心修飾的頭髮上,也掛着幾根青菜和黑乎乎的鹹菜,模樣狼狽滑稽。
看到平時尊貴無比的夫人此刻如此狼狽,如意和王媽媽趕緊低下頭去,拼命忍住了笑。
其他人都認爲木鳶兒是無意間摔倒,又無意間把柳煙煙拽到的,只有南慕宸清楚的看到,在木鳶兒滑到的那一瞬間,她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將柳煙煙拽了一下。
這個木鳶兒,竟然這麼腹黑有趣呢!
“夫人,您身上……”身爲柳煙煙的衷心奴僕,柳媽媽不顧自己滿身是傷,掙扎着爬起來要幫她去掉頭上的青菜。
誰知,她的腿原本就被如意狠狠打了一頓,現在又在地上跪了許久,站起身來剛要拿去柳煙菸頭上的青菜,卻忍不住雙腿一顫,下意識抓住了柳煙煙的頭髮,聽到柳煙煙的尖叫聲,她又驚又怕,雖然鬆手及時,卻還是拽下一縷頭髮來!
“混賬!”柳煙煙本來就又驚又怒,此刻疼痛難忍,想也沒想,一巴掌就朝柳媽媽身上扇去,把剛剛纔爬起來的柳媽媽又扇到在地。
“夫人……”木江州臉色難看到了幾點,卻礙於南慕宸還在場,只能將滿腔怒氣硬生生壓了下去。
木鳶兒卻依舊滿臉愧疚,顧不得拍打自己身上就去攙扶柳煙煙,“大娘,都是女兒不好,女兒太不小心了,您沒事吧?”
“你走開……”飛快的拍開木鳶兒伸過來的手,慌忙後退一步,柳煙煙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勉強尷尬笑笑,“大娘沒事,你不用擔心……”
本來還想着讓木鳶兒難堪,卻沒想到自己竟然弄的這麼狼狽,還苦於當着南慕宸和木江州沒有辦法發泄,柳煙煙只好硬生生將這口氣嚥了回去。
“相爺如此節儉,二姑娘平日裡竟然只吃這些食物,本王真是佩服的很……”只是稍微沉默了片刻,剛纔冷眼旁觀的南慕宸卻好死不死再次開口,又掀起了新的風波。
木江州早就看清地上被摔碎的食盤和食籃,以及不堪入目的食物,氣的臉色鐵青,“夫人,這是怎麼回事?你管的好家!”
柳如煙見狀,一張臉青一陣紅一陣,立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老爺,是妾身的錯,妾身這一段因爲要準備鳶兒的婚事,就懈怠了後院的事情。您也知道,妾身待鳶兒就猶如親生一般,怎麼能讓她受到如此委屈?”
“是啊,丞相,夫人對待二姑娘猶如親生,只是奴才們做事不力,望丞相看在夫人身子不好的份上開恩,夫人,夫人您怎麼了,是不是老毛病犯了?”柳媽媽趕緊跟着跪下,緊跟着發出一聲驚叫。
旁邊還跪着的柳煙煙,身子軟軟倒了下去。
她們主僕一唱一和,知道糾纏下去木江州會更生氣,她們也討不到好處,索性柳煙煙便假裝暈倒。
“好了,趕緊扶着夫人下去吧!”臉色依舊沒有任何緩和,木江州冷冷吩咐,“鳶兒,這段時間,你給老夫呆在屋內,什麼地方都不準去!”
說完之後,他拂袖而去,似乎,他不願意再在這個屋子呆上片刻時間一樣!
一干下人也不敢怠慢,不甘心的瞪了木鳶兒一眼,在接觸到木鳶兒冰冷的目光時,卻忍不住渾身一顫,趕緊狼狽相互攙扶着站起神來,一瘸一拐走出了屋子。
“沒想到,傳聞中善良柔弱的二姑娘,居然演的一手好戲!”南慕宸深深看着一臉淡然的木鳶兒,輕輕擊了擊手掌。
木鳶兒擡眸,直直看着眼前這個氣度不凡、尊貴無比的男子!
一頭墨發用紫色金冠束起,如瀑的墨發在紫色錦衣的白色裡子上垂出優美的弧度,肌膚上隱隱有淡淡的光澤在流動,容顏如畫,鼻樑英挺,雙脣猶如春日嫣紅的櫻花。
但是,那凝聚了萬千光華琉璃光芒的黑眸,卻充盈着與身居來的清冷華貴,隱隱呈現妖嬈的紫色緞袍,也遮蓋不住他渾身如寒冬般的冰冷和疏離。
木鳶兒猜想到有着那樣一雙眼眸的人會有這麼一張臉龐,卻沒有想到,這雙眼眸流盼之間,讓這張原本就絕世風華的臉龐更是魅惑無比,絕代無雙!
只是,這個六王爺不僅人長的清冷疏離,整個人也給人一種危險無比的訊息!尤其是他微微眯起雙眼的時候,總讓人感覺全身上下似乎都被看穿了似的,根本不敢跟他的眼眸碰觸!
“六王爺,請恕臣女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警惕的看着眼前面容高貴冷清的男子,木鳶兒聲音冷淡疏離,“臣女這地方髒亂狹小,別污了六王爺的眼,臣女也不伺候了!”
緩緩走近木鳶兒的身邊,南慕宸看着她清澈的猶如寒潭一樣的幽冷美目,將一樣東西放進了她的小手裡,聲音冰冷的如寒冬時凌冽的清泉,“二姑娘,你遺落的這樣東西要是落在別人手裡可不大好,還是物歸原主吧!”
看着掌心中還略帶血跡的繡花針,木鳶兒目光一凜,“六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瞞過了丞相柳煙煙和一干人,卻沒有瞞過這個男人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