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兮淡淡地看着苗早，她覺得自己的心很累，利益面前，不論是長慶還是苗早，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打着不同的旗號罷了。
可是又能怨誰呢？自己走錯了路，自己釀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品嚐。
苦笑了一下，落兮慢慢地說道：“我以爲我做得足夠了。”
苗早皺皺眉，落兮的反應不在她的計劃中，印象裡，落兮聽到自己這樣說，該是針鋒相對的，可是現在，她不過淡淡的這麼一句，輕描淡寫的一句。
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苗早審視着落兮，她就那麼淡淡地坐着，原本的鋒芒與活力消失得乾乾淨淨。
不應該是這樣的，苗早審視着落兮，嚴肅地說：“作爲普通人，你做得確實是足夠了，但是，林小姐，現在你並不是普通人，你有沒有想到，一旦你的能力被泄露出去，擴散出去的後果？”
這個問題落兮不是沒有想到，但是，她總是在迴避着答案，此時聽到苗早問來，她有些茫然。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不會被解剖的，殺雞取卵的事情苗早不會做的；大概會被研究吧，像個小白鼠一樣，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是不能抗拒國家機器的；再就是失去了自由。
“林小姐，我不明白你腦子裡想得都是什麼？你從前的睿智和鋒芒都哪裡去了？難不曾你成爲了有錢人，反而就開始縮手縮腳，開始畏懼了？”苗早的聲音裡隱隱有些質問的意思。
沒想到落兮竟然微微點點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回答問題一樣地說：“也許吧，有了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就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接着忽然說道：“苗先生，我感覺自己不再適合給你工作了。”
苗早大吃一驚，心裡忽的就涌出一股怒氣，落兮這是在威脅自己，她順着自己的意思去說，裝作沮喪的樣子，目的就是爲了這一句，自己早該知道，落兮不是那麼聽話的。
苗早真的是冤枉落兮了，落兮這個時候確實有些灰心喪氣，她現在只想過一種簡簡單單的生活，緬甸之行讓她的心裡產生了顧慮，自己不夠強，也不夠聰明，自己的決定還差一點害了小寶。
如今，最爲親近的人只有小寶，如果再失去了他，落兮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爲什麼？”苗早壓下自己的怒氣：“就是因爲我指出你處事的錯誤嗎？”
出乎意料，落兮坦然地點點頭：“是的，很多時候我都發現自己做得不夠好，不夠正確，苗先生，我只是一個才離開大學的女孩子，事實上，若是沒有了這個透視的能力，我就是一個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還不足。”
看着落兮坦然的面容，苗早原本脫口而出的訓斥不由收了回去，他忽然想起落兮生活的鉅變，不由搖搖頭，語氣也溫和下來：“正視自己固然對，但也不用妄自菲薄，林小姐，你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犯了錯也就是犯了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要吸取教訓就足夠了。”
靜默了一下，苗早接着說道：“我還是要問問你，你的透視是怎麼回事？我希望你能和我說實話。”
落兮也靜默了一會，然後說：“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苗早在心裡嘆口氣，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她爲什麼要對自己有這麼大的牴觸：“落兮，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落兮點點頭，自己和苗早也算是很熟悉了，這樣的稱呼還是可以的。
“讓我們推心置腹地談談。”苗早很是誠懇地說：“於公，我算是你的領導，於私，我年長與你，那麼，我們都放下彼此的情緒，好好地談談好嗎？”
“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的合作都還會繼續，這是不容否認的事實，這一點我想你該明白。”
落兮點點頭，心裡承認苗早說得很對，自己當初的想法很是天真。
“那麼，我們彼此就應該互相瞭解，至少，你要讓我瞭解你，這樣，我才能知道何時你會需要我的幫助，也方便我給你安排我們的工作。”
這句話貌似很正確，但是，總有些不對勁的感覺。
“你的能力，我瞭解到的是出色的記憶力，幾乎是過目不忘；強悍的潛水游泳的能力，跆拳道、擒拿和百發百中的射擊水平；然後就是這個透視，落兮，既然我已經瞭解了，爲什麼不讓我多瞭解一些？”
“在你的身上，有很多我看不透的東西，而你的作法，也常常出乎我的意料。落兮，我找上了你，對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我不想你有任何閃失，你該明白，是我找上了你，是我打破了你平靜的生活，如果我沒有保護得了你，我會後悔一生的。”
落兮沉默着望着苗早，她知道不該把所有的都說出來，已經犯過一次錯誤了，怎麼能犯下第二次？系統是不能說的，點數的獲得也是不能說的，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苗先生，還有什麼是你不瞭解的？在把圖紙給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會懷疑的，畢竟，我是沒有機會去翻閱那些東西的。”
落兮凝視着苗早：“你對我的幫助我一直記在心裡，在沈城，在揭陽，還有盛世珠寶，還有最近的這一次，我心裡一直把你當做我堅實的後盾，可以爲我解決一切困難的後盾，所以，在我接觸到那份圖紙的一剎那，我就決定把它記下來，哪怕爲此讓你懷疑。”
“而緬甸，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會失了神智，把這樣的秘密說出來。現在想來，我沒有情報人員所該有的素質，讓你失望了。”
苗早慢慢地搖搖頭：“落兮，你是關心則亂，是因爲錢小寶，因爲長慶的威脅，你擔心錢小寶的安危，才脫口說出自己最大的秘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想以自己最大的秘密威脅長慶，爲了錢小寶的安全，你慌不擇路了。”
“你是一個女孩子，女孩子往往會爲了自己最愛的人放棄一切，是不是這樣？”
落兮愣愣地聽着苗早的話，半晌，默默地點點頭，當時自己是昏了頭。
“那麼，你該明白，我一直耐心地等着錢小寶離開，才找你來的原因吧，嗯，想必錢小寶也是知道了你透視的能力吧。”
沒有等落兮回答，苗早立刻接着說道：“你可以把我的話當做威脅，也可以把它當做善意的忠告，不論如何，我希望你能對我坦誠。”
苗早相信落兮會告訴自己的，只是時間的問題，如今小寶不在落兮的身邊，他和落兮都有的是時間。
“我能透視的是一米的距離。”落兮不再猶豫了，反正苗早也知道了，那就知道吧：“只要在一米以內，非生物的物質我都能透視。”
苗早點點頭，他相信落兮會說實話的：“那，你這個能力是什麼時候纔有的？”
苗早不認爲落兮從小就有這個能力，以林學寅的性格，落兮若是從小顯示了這個透視的能力，他絕不會那樣對待他自己的女兒，並且，落兮的變化是今年纔有的事情，自己得到的資料顯示，落兮在大學的頭三年半的時間裡一直表現平平，變化是在大四的下半年纔出現的。
落兮回答說：“大概是今年的五六月份吧。”
苗早想想，時間上大致是一致的：“那麼，它是怎麼出現的？”
落兮苦笑了一下，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只是忽然間就出現了。”
落兮知道，說出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這個謊，乾脆就不說了，一句不知道就全推出去了，反正，苗早也不會把自己送出去研究的，即便他爲着國家服務。
再說，就算送出去研究又能怎麼樣，他們也找不到好人系統的秘密的。潛意識裡，落兮還是認爲苗早不會害了自己的。
苗早注視了落兮一會，落兮的話很蹩腳，漏洞百出，但是，他並不想指出來，落兮的這個能力怎麼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事怎麼利用好這個能力。
“落兮，你定製了豪華私人遊輪，你能告訴我你的目的嗎？”苗早忽然轉移了話題。
“我還在建豪宅。”落兮微微詫異地說：“有錢了，我要享受一下，難道不可以嗎？再說了，我投資到福利事業的資金不比我的花銷少多少，足足佔到了三分之一，苗先生，你不是認爲太揮霍了吧。”
苗早定睛地看着落兮好一會才說：“我不會這麼認爲的，那是你的事情，但是我要對你的安全負責。”
落兮的心裡忽的一動，安全，自己也是一直最重視的，不然不會和系統兌換了擒拿術，算起來自己能保命的技能並不多，問題是不知道啊，該兌換些什麼技能纔會更有安全感。
“苗先生，我想知道，要具備怎樣的能力纔會有安全感，我會的東西太少了，問題是，我現在還不知道該會些什麼。”落兮有些急切地問道。
苗早懷疑地看了落兮一眼，落兮會得太少了？擒拿、設計、游泳、潛水、透視，天知道她還掌握着什麼亂七八糟的本事，已經是太多了，真麼會是太少了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