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尼姑想勸張昊吃了再上山幹活,卻被張昊一口拒絕。
理由就是這次他帶進寺裡的食材,本來是爲他一個人準備的。
可是,現在要長住,以他的食量,這點食材,根本不夠用。
他還是去鄉里辦事時,順路吃飯爲好。
看着張昊並不強壯的背影,轉瞬不見。
明性、明鑫浮想聯翩,早課也不想做了,向史艾菲詢問。
以張昊的年齡,應該是高中畢業,他卻不去考大學,這是爲什麼?
她們知道,離川鄉是個窮鄉僻壤。
這裡山多地少,且沒有什麼特產。
種些瓜果蔬菜之類的,因爲交通不便,也就只能拿到鄉里,最多到縣城換幾個錢。
所以,鄉里人都去外地打工,基本沒人種地,大批田地因而荒蕪。
答案出來了:因爲窮!
不過,雖說以前張昊貧窮,可現在他卻很有本事,一說錢,都是以萬爲單位。
照理說,不缺錢了,可以去讀書了。
史明心笑了,她對兩位夥伴說起了張昊的歷史。
史艾菲在向病中的史明心介紹張昊時,說過張昊曾得高人傳承,屬於被封印的那種,必須得等到18歲時才能解封。
穿越之類的,實在太過玄幻,她們搞不懂。
★Tтkǎ n ★¢Ο
但張昊有似跟過去告別,脫胎換骨,儼然新生,卻是有目共睹的。
討論了一番張昊的神秘性後,三人很是默契,選擇了對吃葷腥的無視。
一人破戒是大問題,三人破戒,那就沒有問題。
只是,得把吃葷腥的痕跡,好生隱瞞,至少在相當一段時間內,不能讓香客看到。
畢竟解釋起來,實在麻煩。
離川鄉雖然窮,但窮地方通常風景好,空氣好。
張昊肩扛各種農具,望着樹梢中隱隱約約的一輪朝陽,透過樹木的縫隙,投射在充滿生機的土地上。
空氣中,還充斥着明堂溪的甘甜和鮮美。
真是個好地方!
張昊發自內心,對大好風光予以讚美。
窮是窮,生活也極爲不便,但是生活在都市的人們,能有這般優美的居住環境嗎?
這也是一種生活方式,窮有窮的活法,窮有窮的優勢(當然,這種優勢,只對少數人有效)。
從兜裡掏出一包十五塊的八牛香菸,皺巴皺巴的,這是昨晚在巨石上修煉的直接後果。
皺巴就皺巴,沒有沾水,那就還是香菸。
點燃後就是一大口猛吸。
凡人張昊啥都不好,只有吸菸這點,對仙人張昊有一定吸引力。
入肺之後,美滋滋的,美得他還朝小徑邊竄過的田鼠打了個招呼。
前頭又遇見一隻壯碩的野公雞,左跳右躍,向正在啄食蟲子的野母雞,展示它的性別。
鄉里還在耕作的農民,秉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規矩。
凡人張昊也是這樣的,這會張昊到了第一塊田地,開始耕作。
事實上,以前明堂寺周邊,還是有不少居民的。
只不過,向山下遷徙,成了趨勢。
前後只用了不到十年,所有居民都搬走了。
故土難離的老人,家裡人孝順的,努力做工作,要求搬下山共同居住。
不孝順的,或者沒有經濟實力的,也就只能讓這些老人,在這裡度此餘生。
反正每死一人放一串鞭炮,這樣的聲音,自打兩年前,就再也沒響過。
按時髦的說法,這就是最後一個莫西幹人了。
他們留下的土地,不可能有人接手,自然荒蕪。
寺裡的田地並不多,分成五塊,也就兩畝多一點。
就這點地,寺裡三個尼姑也忙不過來。
眼下既然沒人耕種這些土地,以後就得便宜張昊。
張昊暫時沒有去管這些荒蕪的土地,只把寺裡的地打整完畢。
他想着更大的商機。
不過,先把三葉馬蹄厥的事情搞好了再說,不要指望一口吃過肥娃娃出來。
山裡的天氣,有如娃娃臉。
剛把農活做完,一層烏雲便向這邊移動過來。
張昊匆匆下山,把農具放好,再服侍史明心上了個廁所,然後出發。
本來明性還想跟着張昊一起去鄉里,買些東西。
但這天氣,張昊還是勸她不要去了,還是由他代買東西,明性經不起路上這番折騰。
從寺裡下到道路邊,有大約兩百米的路程,倒不是特別遠。
這條道路,是從縣裡通向鄉里的路,勉強能通行轎車,算是好路。
不過,張昊沒打算乘座鄉村公交,已經錯過了班次,下班得等近一個小時,他可等不起。
他要抄小路去鄉里,能省不少路程。
也就走了幾分鐘,張昊便遠遠聽見前面那處叫吳家坡的地方人聲鼎沸。
據張昊所知,吳家坡的居民,跟明堂寺這一片的居民一樣,基本都搬光了,怎麼可能聚焦這麼多人在這裡?
肯定不是集體掃墓,蓋因摻雜着大量髒話,在祖宗面前,怕是說不出口吧?
張昊催動腳步,過去一看,好傢伙,竟然聚集了好幾百號人。
基本上都是鄉民,張昊認識其中一些人,但不多。
從他們對罵中,得知事情的起因,是吳家坡發現了墓藏!
這段時間大雨不斷,沖塌了其中一處地面,有人撿到了一枚金釵。
有了第一枚,就有可能有第二枚,這是大夥共同的想法。
消息不徑而走,至於如何散佈出去的,已無稽可考。
離川鄉的鄉民,還在家裡的,能動彈的全來了,其它各鄉聽說之後,懷着發財目的,沒人號召,可也麻子打哈欠——全體總動員,趕了過來。
本來大夥還抱着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的想法,各幹各的。
可是,隨着一處凹坑,發現了金盤子和金碟子,局面一下失控。
眼下電視、網絡裡各種鑑寶節目,層出不窮,以至於人人都想一夜暴富。
在突然出現的財富面前,理智要消失,弱肉強食要登場。
初時還是搶了便跑,隨着財富獲得者保護意識的加強,於是,便從還算文明的硬拿,變成了野蠻的搶奪。
拳腳先來,進而持械打鬥。
挖洞的鐵鍬,成了最趁手的傢伙,沒有鐵鍬的,就地取材,拿起木棒,參加戰鬥。
張昊對鄉民們的爭搶,不感興趣,也不敢有興趣。
此時,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帶着一幫男女,急匆匆趕來。
在她前面,還有些人,一看就是準備來發財喜的。
張昊笑了,難道說這般漂亮的女孩子,也想參加械鬥?
不過,他們械鬥不停,張昊就不能過去,會招到不必要的攻擊,只能在山坡上看熱鬧。
混戰之中的人們,殺紅了眼。
眼見一個弱小的男人,揮舞鐵杴,一下將對面一個強壯的男人,砍翻在地。
那人慘叫一聲,纔到手的金盃,重新回到弱小男人的手裡。
可他還沒把金盃捂熱,就被一名同樣弱小的男人,從背後一腳踹了個狗啃泥,金盃再次易手。
“全都住手,我是鄉座魏文馨!”
魏方馨拼盡力氣,來了一嗓子。
遍地喊打喊殺,沒人聽得見她的吼聲。
就算聽見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急紅眼了的人羣,管你天王老子,那也是不聽的。
“魏鄉座,還是等派出所的人來處置,這裡太危險了,咱們離遠點!”
跟在魏文馨身邊的一個老幹部,被血肉橫飛的現場,嚇得面無血色,趕緊向魏文馨說道。
張昊搖了搖頭,自打離開家鄉到西益打工後,從朋友處得知離川鄉來了個美女鄉座,似乎姓魏。
長得像個仙女似的,全鄉男女老少,就沒有不誇的。
不過,那時的張昊,對此花邊新聞,沒有任何興趣。
溫飽都成問題,還管別人漂亮不漂亮?
再說了,這樣的仙女鄉座,是他們這種鄉民所能覬覦的嗎?
人家肯定名花有主,不要再去做白日夢了。
魏文馨眼見報出名號,沒起到任何作用,這就沒轍了。
就憑她帶來的幾名鄉幹部,面對本鄉羣衆,還有點威懾力,可絕大多數鄉民,是外鄉的,能聽她的嗎?
暗恨鄉監張建利實在奸滑,藉口還在從縣裡回鄉裡的路上,一時半會回不來,讓她先行處置。
這下好了吧,眼前倒下的鄉民,都有好幾十個。
觸目驚心的鮮血,撕心裂肺的哀嚎,肯定是一次轟動全縣,搞不好還是轟動全市,乃至全省的惡性事件。
好不容易纔得到的鄉座之位,怕是烏紗難保。
想及此處,魏文馨真的想哭。
張昊眼見打鬥一時半會停不下來,他不能老被這樣擋路。
口中說着借光,就要從大夥中間穿過。
並不是非要從人羣中穿過去,可以從側面繞過去。
但是,不但打鬥的衆人,就連一些沒有參加打鬥,正在圍觀的鄉民,都認爲得寶之人,纔會繞過別人,拿寶跑路。
這些圍觀的鄉民,打的主意,就是坐山觀虎鬥,待第一波爭搶結束後,他們再視情況,選擇參不參加第二輪爭搶。
所以,到處都是人。
衆目睽睽之下,張昊不能展現凌空飄過的法術。
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從人羣中穿過。
只要進入圈子,就是來搶奪寶物的對手。
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