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沁坐在樹下享受着片刻的寧靜。
初春,是她最喜歡的時候。
事物新生,就如同她一樣。
風沁偏過頭去,就看到自己的貼身侍女朝這裡走了過來。
與其說是侍女,倒不如說是她父親派來監視她的。
“小姐,藥已經準備好了。”
“我知道了。”
說罷,風沁在侍女的攙扶下坐上輪椅,由她推着回去。
回到房間後不久,侍女就將藥端了上來。
風沁輕嗅了下,微微皺眉,不過她最後還是喝了下去。
喝完藥,風沁便是準備歇息。
待風沁已經睡下,那侍女才退出房間。
風沁聽到了關門聲,方纔緩緩睜開雙眼。聽到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她才坐起身來。
她閉眼盤腿而坐,雙手擺出一個奇異的印結,一呼一吸之間,都帶動着天地靈氣。
許久,她才緩緩吐出一團略帶腥臭的黑氣。
這,便是那藥中摻雜的毒。
風沁睜開雙眼,看了看牀邊的輪椅,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風沁,風家長女,雙腿患病,只得坐着輪椅。而且,她是一個無法修煉靈力的廢材,只是她也不完全是廢材。
雖然無法修煉,但是她卻有強大的精神力量和預知的能力。因爲這個原因,她從小就被保護了起來。
他父親原本是爲了她好,可是後來就變了。
父親的野心,讓風沁的精神力過度使用,也是這個原因,她才能夠徹底掌控這個身體。
風沁,不再是原來的風沁。
她原本是妖,渡劫不成反倒毀了原來的身體。至於虛弱的靈魂,在機緣巧合中進入了風沁的身體,而現在二者靈魂早已融合。
她看着自己的雙腿,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雙腿本不該這樣的,可是先前的風沁喝了太多的那種藥,毒素沉積於雙腿。她只能用其他方法來排出這裡的毒素。
她從牀上暗格中拿出一卷用布包好的東西,展開一看,是各種大小的銀針。
風沁熟練的將銀針快速的刺入雙腿上的穴位。
這些,主要是爲了疏通堵塞的經脈。
風沁伸手,置於銀針之上。隨着她手的移動,些許黑色的物質通過銀針被扯了出來。
每次,她都可以排出一些沉積的毒素。
把銀針收好,風沁便躺了下來。
她很疲憊,需要休息。
當風沁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有些昏暗了。
房門被人推開,侍女走了進來,問道:“小姐,要用膳嗎?”
“端上來吧。”恰好她也是有些餓了。
就在風沁用膳的時候,一個侍女走了進來,對風沁說道:“小姐,老爺找您。”
“我稍後就到。”
風沁就吃了一點,而後侍女推着她來到了風陽的書房。
“父親,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風沁在見到風陽後便開口問道。
“沁兒,近來身子有沒有好些?”風陽關心道。
風沁苦笑一聲,道:“還是老樣子,只是有着上好的藥材罷了。”
“都怪爲父不好啊。”風陽滿臉歉然。
風沁低下頭,面露苦澀,心底卻是在冷笑。
隨後,風陽將一封信箋交給風沁。
風沁不解的問道:“父親,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風沁疑惑的打開,看完信後,她眉頭緊皺,眼神複雜的看着風陽,道:“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沁兒,你身爲風家長女,一切事情都要以家族的利益爲重。”風陽對風沁說道,“你身子向來不好,不過王爺並不嫌棄,或許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他似乎真的有些愧疚。
風沁輕咬着下脣,藏在衣袖裡的手緊緊握着,而後緩緩鬆開。她回答道:“沁兒一定以家族利益爲重。”
風陽點頭,風沁隨後便退出了書房。
剛剛走進房間,風沁就對侍女說道:“你先回去吧。”
侍女離開後,風沁自行推着輪椅來到桌前。
她回想着那封信的內容。
素有戰神之稱的六王爺凌冶要到風家來做客,並且應聖上的要求,與風沁訂下婚約。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她根本無法單方面的推掉這門親事,不過,若是凌冶不願意,其他人也沒有辦法。
只不過,這純粹是風沁個人的想法罷了。
翌日,天微微亮,風沁便是起來了。
她讓侍女推着自己在家中四處看看。
明天,凌冶便是要到了。
風沁輕輕嘆了一聲,剛準備回去的時候,就碰到了一個人。
那是風沁同父異母的妹妹,風清。她比自己還要小几歲,可她在家族中的地位卻能夠與她齊平。
擁有極好的修煉天賦,小小年紀便已經初露鋒芒。
“大姐今日怎麼起得那麼早?”風清嘴中喊着風沁大姐,可她的眼中沒有半點尊敬的意味。
風沁微微一笑,道:“最近感覺好多了,便是早起一回。清兒也是努力,大清早就起來修煉了。”
“原來如此,”風清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大姐現在是要回去嗎?”
“怎麼,有事?”
“也沒什麼,只是想讓大姐看看妹妹我最近練習的劍術罷了。”
風沁一愣,而後說道:“那我真是有幸。”
接着,她們來到一片空曠的地方,這裡是專門用來練武的。風清在那裡舞劍,至於風沁則是在一旁看着。
風清的劍術在同齡人中算是不錯的了。不過,在風沁眼中,她只是學到了一些皮毛罷了。
風清收好劍,朝風沁走了過來。
“清兒,你是打算把劍當做自己以後的武器嗎?”風沁問道。
“有什麼不好嗎?”
風沁搖頭,道:“只是想告訴你,當劍客,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風清哼了一聲,顯然有些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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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沁看着風清,道:“劍,爲殺器,攻擊需快、準、狠,而其招式並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選擇這條路,記住,劍術,由心生。”心正,劍術正。心不正,劍術邪。
說罷,風沁便是回房,只留下風清獨自站在那裡。
風沁指點風清,若是她能夠記住,日後也方便些。
當侍女把藥端來的時候,風沁卻沒有喝。
“小姐,老爺要是怪罪下來……”
風沁打斷了她的話,冷聲道:“你只是個侍女,記住自己的身份。”
那麼多年,風沁第一次拒絕。
或許,這會成爲家族中的一件新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