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看的,我記得玉瑤不是還有一個兄長嗎?”總不能讓他玉家白白的得了我雲家這麼多的好處半點兒也不肯付出吧?
雲依依和玉瑤母女欺負了她這麼多年,她雲悠然向來是睚眥必報的人,更何況最近玉家在庵堂裡頭做的那些小手腳她都已經知道了,怎麼還會再忍下去?
一想到自己派過去的三個忠心耿耿的下屬,都被雲依依和玉家的人用各種辦法藉口一個一個弄死了她便咽不下這口氣。
好不容易纔收了院子裡頭的人心,將母親原本分散在各處的舊人找了回來,她怎麼能看着她們這麼不管不顧?
“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來日方長今個兒還是先睡下吧,您瞧瞧您再過幾天就是長公主的百花宴了,您去總是讓自己這麼累,眼睛下頭烏青都出來了,”桃葉知道自家小姐向來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吃軟不吃硬,軟語呢喃的將她扶了起來哄道。
雲悠然也樂意讓她哄着,把小黃交給了葡葉,拉着桃葉朝着屋子裡頭走去。
後半夜下了半夜的雨,殘紅飛過鞦韆去,地上的虞美人經過一夜的風吹雨打顯得更加精神清新,空氣中散發着淡淡的馨香,沉寂了多年的思心園第一次有了人氣,蟲鳴鳥叫不斷。
正屋的房門仍舊還閉着,雲悠然還在賴牀沒起,可是已經有一個小丫頭提着裙子匆匆忙忙的跑了了進來,一下就撞在了正在採集朝露的桃葉的身上,打翻了一盒子的露水。
“桃葉姐姐??????”那小丫頭神色一慌,驚懼的垂下頭去。
“香雪?怎麼了這樣慌慌張張,規矩都學到哪兒去了!”看見是前些日子云悠然剛剛提拔上來做了三等丫頭的香雪,桃葉低聲責怪道。
“桃葉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敬國公夫人來了,”香雪嚥了咽口水,終於喘着氣說完整了一句話。
一聽到竟然是敬國公夫人來了,桃葉也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小姐昨個兒才讓秦荊楚進了天牢,三日之後就要處斬了,今日敬國公夫人就上門來了,難道是***來算賬的?
“桃葉姐姐別急,奴婢看着那敬國公夫人不像是兇狠的人一樣,老太太如今在前廳陪着,那敬國公夫人一直在哭彷彿是求着小姐辦什麼事一樣,”看着桃葉的小臉一瞬間慘白,香雪急忙開口解釋道。
桃葉聽着這話也疑惑起來,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敬國公夫人親自上門?難道是想來替秦荊楚求情的?若真的是這樣也該找皇上啊,找她家小姐做什麼?
想不通,但是桃葉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打攪雲悠然,自家小姐的起牀氣她是見識過的,就算是現在天塌下來了也不能去開那扇門。更何況那個敬國公夫人來了準沒什麼好事。
“小姐還沒起呢,就算是敬國公夫人親自來了也得等着,”桃葉聳了聳肩,轉身便繼續去採集朝露,一會兒給小姐泡茶潤喉。
香雪本以爲自己傳來了不得了的消息,卻沒想到桃葉根本不將這事兒放在心上,心裡頭不服望了一眼那扇緊閉着的房門,眼珠子一轉小心思動了起來。
半盞茶之後,踮着腳採集樹葉之上的露水的桃葉忽然聽見了“砰”的一聲,似乎是重物落地的聲音,轉頭只看見香雪正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痛叫着,然而大開着的門裡頭緩緩的走出來一個臉色鐵青的女子。
“小姐,”桃葉急忙捧着手中的玉盒朝着雲悠然跑去,“還要再睡會兒嗎?”
“不了,準備早膳吧,”似雪賽霜的嬌俏臉上露出些許的不悅,睨了一眼地上大叫到她睡覺的丫頭轉身就走進了屋子裡頭。
香雪原本只是想要偷偷潛進屋子裡頭將雲悠然叫起來,然後告訴她敬國公夫人來了的消息藉此邀功,顯示自己在主子的面前是多麼的重要以此來親近雲悠然,卻不想纔不過是推了推對方就被丟了出來。
眼中含着淚,委屈的擡頭想要找桃葉得到一點安慰,卻不想桃葉只是淡漠的乜了她一眼便責怪道,“不是讓你不要去大叫小姐睡覺的嗎?”
好不容易後半夜才哄睡了,如今恐怕是連兩個時辰也沒有睡到呢,這丫頭當真是不懂事。
聽了桃葉這樣的責怪,香雪心裡頭更加是憤怒起啦,恨恨的望了一眼洞開着的屋門,眼中染上一層怨毒自己撐着身子站了起來,冷哼了一聲便離開了。
屋子裡頭,雲悠然坐在菱花鏡前望着鏡中那張絕色傾城的素顏,身後之前伺候過她母親陶龍雅的柳嬤嬤正在給她梳頭。
柳嬤嬤自母親死後一直就呆在這思心園裡頭,只因爲當年雲陣痛失愛妻將整圓子原封不動的封了起來,裡頭的人也全部都如往常一般做事,不準離開半步,只有每天送進來一些吃穿用度才能打聽到外頭髮生了什麼。
如今,雲悠然住進了這思心園,無意間也解放了這些下人們讓他們都重獲了自由,這些人被困了十年,對於雲悠然此舉自然是打心底裡頭感恩戴德。
而且雲悠然也明白這些人將會是屬於自己的,因爲被困了這些年他們必然是恨透了雲陣和雲家。
“小姐,香雪那丫頭果然有問題,奴婢親眼看見她到了思心園的後門同老太太屋裡頭的人通了消息,”就在雲悠然的頭髮快要綸好的時候,葡葉走了進來對這雲悠然回稟道。
雲悠然從梳妝檯之前站了起來,套上了那件淺絳色的珍珠儒裙,轉頭對着葡葉吩咐道,“繼續盯着她,只要她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就不要理會。”
香雪的事情從那日老太太到了悠然院來懷疑她身份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到了,當時老太太猜測她並不是雲悠然的時候她猜想到了是院子裡頭有丫頭告密,而她被監視了。
之後又碰到香雪過來叫她們回去,她便更加懷疑不過是一個粗使丫頭的香雪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院子裡頭,只有桃葉查了香雪就是從老太太的屋子裡頭勻過來的丫頭她就幾乎已經確信香雪一直以來都在幫着老太太監視自己。
“小姐爲什麼不乾脆找個錯處將香雪趕出去,反而還要提拔她到身邊?”葡葉不明白雲悠然的用意,雖然不過是個小小的三等丫頭可是將這麼危險的人放在自己的身邊,她和桃葉都不放心。
雲悠然整了整儒裙之上的褶皺,望了一眼一直垂頭做事的柳嬤嬤,忽然開口問道,“柳嬤嬤,這件事情您怎麼看?”
“小姐往後只管叫奴婢便是,若是再用敬語便是折煞了奴婢了,”一見到雲悠然這張臉,柳嬤嬤便會想到那是溫婉平和的夫人,心裡頭便覺得感動。
“您跟在母親身邊那麼久了,倫理來說悠然都該對您敬重,”雲悠然淡笑着看着柳嬤嬤伺候自己,想到當年她也是這樣伺候着母親的,不知怎麼心裡頭有些酸澀,又有些感動。
這分明不是自己的母親,可是這具身體這顆心卻不由自主的會有那樣濃厚幽深的感情,由此可見原來的雲悠然和她們之間的感情很深。
“方纔小姐問奴婢怎麼看那個香雪的事情,奴婢覺得小姐做得對,與其放在看不見的地方讓她躲在暗處,不如就放在自己的身邊處處制約着她,讓她想做壞事都做不成,至於若是趕出去,走了一個香雪便會有千千萬萬的香雪過來,語氣往後老太太換一個更聰明的來,不如就用這個,”望着如今已經這麼大了的小姐就在自己的眼前,還出落得和夫人一般絕色,柳嬤嬤眼看着自己的眼淚就要落下來了連忙轉換了話題。
聽着柳嬤嬤和自己想的一般,雲悠然滿意的點頭,很多事情桃葉和葡葉都太過年輕看不到全面,更加不懂這個大宅院這種的陰險狡詐。而柳嬤嬤卻不同,她跟在母親的身邊這麼多年,看遍滄海桑田,而心境也在被關在這裡的十年之中沉了下來。
“小姐,方纔桃葉同奴婢說了,說是敬國公府的夫人來***,似乎有什麼事情相求,”葡葉一說到敬國公府的事情心裡頭就不由擔心起來,皺着眉頭。
雲悠然聽了這話也沉默了下來,敬國公夫人的事情她剛纔也已經聽柳嬤嬤說了,可是卻始終搞不明白這個敬國公夫人來找自己是爲了什麼。
“小姐不若將敬國公夫人請來這裡,這裡都是自己人也不怕她做什麼對小姐不利的事情,”看出了雲悠然的擔心,柳嬤嬤開口建議。
葡葉聽了這話,也覺得有理點頭正想要出去傳話卻被雲悠然一把攔住了,“葡葉,將敬國公夫人請到後花園,我在那裡見她。”
柳嬤嬤所說的她並不是沒有想過,可是這個思心園裡頭是母親曾經住過的地方,她不想要讓任何人來攪擾這裡的清靜。
“小姐,花園裡頭來來往往口舌是非衆多,這樣可好?”仍舊是擔心萬一敬國公夫人想要陷害自家小姐,恐怕到時候小姐就算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