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時分董卓果然派人來請,並且讓曉峰帶同幾個親近的屬下一同赴宴,說是要商量一下今後的發展。曉峰其實也沒有什麼屬下,不過既然大哥都發話了,看樣子今天的宴會規模很大,如果不帶幾個人過去自己也沒有什麼面子,所以連忙讓人找來周頎梅英霍顏一同前往,這三個人一聽可以參加這種級別的聚會那還敢有一絲猶豫?都急急忙忙連滾帶爬的趕來與曉峰一同前往。
宴會設在天下樓,曉峰入內的時候發現裡面基本上已經坐滿了,由於現在他地位“尊貴”所以坐在董卓左手邊的小几上,而周頎三人則被安排在曉峰身後的座位上。
休息了一天的董卓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雖然他右臂還纏着繃帶,可是因爲雪兒的病情又有了進一步的好轉讓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董卓拉起曉峰說到:“賢弟,今日讓我給你介紹一下徐將軍和張賢侄。”
“此乃爲兄心腹之人,姓徐名榮遼東襄平人,此人不但武功高強而且領兵作戰百戰百勝軍中無出其右,曉峰今後可要和徐將軍多多親近啊。”董卓帶着曉峰走到一員中年武將座前說到,那個武將看到董卓和曉峰來到面前連忙起身拜見,曉峰聽到董卓的話馬上仔細打量徐榮,心說這位大叔可是一個狠人,竟然能接連打敗孫堅和曹操,他的帶兵能力確實不能小看。
“此乃張濟將軍的族侄,姓張名繡自幼便在西涼受百姓愛戴尊爲邑中豪傑,前些時候拜得名師學習槍法今日方歸,看來是業有所成了。”董卓又將曉峰拉到張濟桌邊,指着一個年輕面白的小將介紹着,這個小將與張濟連忙合身而起口稱不敢,曉峰心說今天董卓宴會上可是名將齊集,算計曹操於宛城的張繡竟然也出現了。
“咦?不知坐在賢侄身後的這人是誰?”董卓指着張繡後面一個魁梧大漢說道,曉峰見這個人身材健壯滿臉鬍子,長相好像並不像是漢人,如果沒有猜測錯誤這個人就應該是在曹操帳中偷取典韋雙戟的胡車兒了。
果然張繡恭聲答道:“此人乃是我手下一員偏將叫做胡車兒,力能負五百斤,日行千里其勇冠三軍無人能纓其鋒。”董卓一見之下大加讚賞,張濟等人看到主公如此給自己面子也是暗自欣喜。
連胡車兒今天都到了,那麼呂布手下的張遼高順這兩位高手也應該出現吧?曉峰想到心目中的兩位英雄連忙向呂布身後望去,果然在他後座坐着兩人,一人白麪微須雙目聰慧,一人臉色剛毅威嚴有大將之風,莫非他們真的就是智勇雙全的張遼張文遠和手握七百死士天下揚名的高順?今天可是撿到寶了,沒想到竟能遇上自己心目中的兩大偶像。
呂布坐在那裡慢慢飲酒,董卓對徐榮和張繡的過分親密讓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今天他帶來這兩個人不但武藝超羣並且還練得一手好兵,最難得的就是他們全都機智過人可算得上是文武全才的大將了。本來自己也想在董卓面前露露臉,可是這傢伙偏偏不往這邊看,你說氣人不氣人?
“呂兄身後二位面色典雅一身正氣,不知可是張遼高順二位將軍?”曉峰拋下董卓三兩步便來到呂布桌邊,呂布一見識貨的終於來了,連忙站起來大笑道:“曉峰果然眼光銳利,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呂布先用手指着那位面白的武將說道:“這位乃是張遼張文遠,原來本是丁原手下的從事官階高於呂某,不過現在大家同爲義父效力,因爲此人文武雙全於是便被我拉來了。”張遼抱拳說道:“小人經常耳聞大人出手不凡,由於身份有別一直無緣拜會,今日一見果然不同於凡人,文遠今後還要託董大人多多提攜。”
“哎,哪裡哪裡,我這些末功夫在你們眼中不足掛齒,文遠心智武功名聲在外,只要遇到機會定能出頭。”曉峰見到張遼竟然對自己畢恭畢敬,於是連忙客氣幾句。
“此人姓高名順,注重修養治軍嚴格,手下有七百餘死士盔甲精煉戰無有不勝攻無有不克,我甚眼饞其兵但是又不好奪人所好,高兄日後爲我也訓練一批精兵如何?”呂布指着那位長相正直的將軍說道。
“順那七百多人都是幼年玩伴,從小便在一起摸爬滾打訓練得一身好武藝,如果現在從軍中挑選軍士訓練雖然也無不可,但是比起順的那些部曲還會有些差距。”高順不愧是直腸子,想到什麼說什麼一點都不怕惹呂布生氣。不過聽他這樣解釋曉峰才明白爲什麼高順的陷陣營那麼厲害了,感情“教育從娃娃抓起”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
曉峰今天看到張遼高順心中敬仰之情滔滔不絕,再加上已經混熟的呂布,四個人站在當地閒談起來。
過了一會宴會開始衆人回到自己的位置,董卓端起金盃大聲說道:“諸位近日爲國事奔波操勞頗爲辛苦,我召各位來就是想慰勞一下大家,今夜吃喝盡興不醉不歸!”滿廳文臣武將連忙端酒起身,曉峰也在一邊裝模作樣,像是周頎梅霍這種小人物更是不敢怠慢,大家一同躬身道謝小心吃喝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無味董卓向身後李儒瞥去,後者心領神會上前一步說到:“昨夜將軍府中來了刺客,幸虧主公準備妥當呂將軍身手不凡才將這幹賊人擒下,當時這夥刺客留下的兵器上面刻有“袁”字,並且他們親口承認乃是袁紹所爲,人證物證俱在不知諸公意下如何啊?”
有心者如賈詡曉峰呂布張遼高順都是沉思不語暗自思考着什麼,像是那些比較衝動的武將們則狂叫着大罵袁紹,將其十八輩以內的親屬統統問候一遍。曉峰迴頭看了看周頎,他微微一笑附在曉峰耳邊說到:“我敢打保票此事絕對不是袁紹做的。”曉峰本來心裡也有懷疑,現在聽到周頎這麼說連忙起身說道:“大家少安毋躁,我門下新進一人姓周名頎字公修,我斷言昨夜行刺之事絕非袁本初所爲,究竟是何原因還是讓公修給大家解疑吧。”
說完曉峰便回到座位向周頎連使眼色,如果這個人真的有真才實學,那麼今天之後必定可以得到董卓重用,這也算是給了周頎一個機會。
周頎看到四周的人全都看着自己,那眼神中分明帶着羨慕嘲諷和不屑,他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在衆人心中沒有一絲分量,可是既然曉峰今天把他推出來就是叫他表現一下,讓這些人知道周頎周公修也是一個頗有才智的人。
他站起身來一抖雙袖說道:“諸公難道沒有看出這裡面有什麼破綻不成?”董卓因爲曉峰的面子所以對待周頎的態度也比較和藹,更何況他是一個愛才之人,雖然賈詡早就給他分析過這件事情,可是董卓仍然問道:“公修不妨直言這件事情到底有何破綻?”
“袁紹袁本初自來生性謹慎色厲內荏,就算他對將軍有何不滿也絕對不會在羽翼未豐之時公然挑釁,並且這次爲何不挑選普通武器使用,而是要身懷可以暴露身份的東西呢?這與袁紹的性格大大不符,此爲其一。”周頎說完不少人都頻頻點頭,董卓聽後哈哈一笑說到:“果然是賢弟挑選的人才,見識眼光高人一等,這第一點正中袁紹本性,不知後面第二點爲何?”
周頎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表現自己,並且還得到了當朝最有權勢的董卓誇獎,於是他意氣風發的說道:“第二點在於常理,衆所周知袁紹昨日在府中得罪將軍憤然而去,如果當晚將軍府出現刺客,那麼袁紹將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況且聽人所說這些人被擒之後寧死不降應該算是死士,那麼這樣的屬下又怎麼會如此容易就將自己的主公出賣了呢,所以事情前後於理不合這爲其二。”
周頎見到周圍的目光隨着自己的闡述慢慢發生變化,於是心中底氣更足了。“上面兩點還不足以說明這次不是袁紹所爲。”他看着曉峰和董卓眼中鼓勵欣賞的神色繼續說道:“袁紹的叔父袁隗乃是當朝太傅,雖說昨日袁隗對袁紹見死不救,可是此人終究是袁本初的長輩,如果將軍遇險袁隗必受株連,就算袁紹在河北實力多麼雄厚,故意連累叔父的罪名也會令他身敗名裂成爲衆矢之的,並且其弟袁術兵強將猛苦心經營多年,袁紹如果留下口實袁術必定傾其兵馬討伐,袁家的基業那袁術恐怕也眼饞得很啊。”
周頎說完最後一點衆人異口同聲地發出“噢”的一聲,董卓不住的捋着鬍子微笑,因爲周頎的推論竟然和賈詡的觀點大致相同,自己兄弟得到如此有用的屬下做兄長的哪有不高興的道理;曉峰看着周頎心說:沒看出來這個小子還蠻厲害的,雖然自己也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袁紹所爲,前面兩點如果仔細想想也能總結出來,可是最難就難在最後一點上,不但要分析人性道理,對整個袁家內部的關係也要了如指掌才行,周頎周公修既然叫我發現了就別想跑出我的五指山。
董卓見到周頎如此出色心中雖然高興,可是他也沒忘了捧捧身邊的賈詡,“公修所言竟與文和相若,真不愧爲聰慧之人。”他轉頭望向賈詡說道:“袁紹此子逃離洛陽意欲何爲?昨日府中刺客雖不是此人派來,可是這人卻不得不防,依文和之見該當如何處置啊?”
賈詡剛纔就一直在傾聽周頎說的話,他突然發現這個默默無名的小子智謀竟然不在自己之下,此時是董卓給他表現的機會,賈詡又怎麼可能不去把握好呢?“袁紹忿忿而去,若購之急,勢必爲變。且袁氏樹恩四世,門生故吏遍於天下;倘收豪傑以聚徒衆,英雄因之而起,山東非公有也。不如赦之,拜爲一郡守,則紹喜於免罪,必無患矣。”
董卓略一思考立刻派人擬下文書,推介袁紹爲渤海太守,由於真正幕後主使還無法查尋,所以這件事情就此算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