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一片嗡嗡喧鬧的人聲中，遊心彩感覺肩膀一重，腳下一歪，身體就不由控制向後仰去。
不用猜，她一定會被這陣人潮給踩死的。
事實上，在她的身邊周圍不遠處，也正在發生着同樣的事故，以至於司儀拔高着尖嗓子在拼命提醒“注意安全”。可是，那些狂熱的人羣，眼裡只有突然降臨的女神洛琪娜的人們，哪裡聽得到這些？
周圍隨着藍汐妍一同來到的記者着，相機快門按得“咔嚓、咔嚓”作響，像被人憤怒捏碎的骨頭所發生的聲音一樣。
閃光燈一片，匯聚成了海。
正當遊心彩認爲自己一定會摔到背脊骨斷裂、發出像那些記者手中相機按快門的一樣聲音時，她的後背出現了一道溫暖而厚實的力道，而這條手臂安穩得像孩提時期睡過的搖籃，穩穩地接住了她。
亂糟糟的一片，在一片嘈雜聲中，遊心彩仰着一張駭白了的臉。
她嘴脣哆嗦，心還在“撲通、撲通”狂跳個不止。
現在可不單單只是爲了剛剛的驚險，也多少因爲面前這張冷峻又令人驚豔的臉龐吧。
“還好有驚無險。”他開口說話，一邊將遊心彩扶正站好，“在這樣的環境裡，遊心彩，你可得像跟石柱一樣站得穩穩得才行啊。”
修長的雙手充滿了少年人銳利的力量，扣在她的雙肩上，顫慄的身體也逐漸平復冷靜了下來。
“謝謝你，凌璟仁。”遊心彩不乏感激地看着面前救了自己一命的俊美少年。
揚起的眉梢和脣角表示他很樂意接受這一切，搭把手救下她，還有，來自於她的感謝。
“不過，你怎麼會突然來這裡？”遊心彩蹙緊了眉頭，盛感好奇。她又想起了剛開始通過傳媒牆看到的新聞，這個傳播到了這個城市每一處，全國各地每一處的新聞。“還有，你今天可是、新聞上說你……你現在……”
只是，與此同時，凌璟仁的目光卻越過了遊心彩的頭頂，落到了她身後的某一處。
困惑中，遊心彩慢慢回過頭，在隔着推搡擁擠的人羣，她看到了那個穿着銀白色演出服，戴着銀色面具的人，僵直着身體站在一米來遠的地方。
“龍澤璃……”遊心彩盯着他看，但是卻無法看到他此時面具下的表情。
“噓——”凌璟仁牽住了遊心彩的手腕，將她拉向自己，並同時發出禁聲的聲音，“在這裡可別曝光他。”
“啊、是啊……”遊心彩連忙閉脣。看着面前靜站着不說話的龍澤璃，牽強扯動了一下臉皮。
“有什麼關係，投票結束後，還是會親自向大衆宣佈一切的。”
龍澤璃冷魅的聲音響起時，走近了兩人，並不着痕跡的將遊心綵帶離了凌璟仁的範圍之內。
凌璟仁收回手，微垂了一下額頭，表情頗爲淡然。
但對龍澤璃的話，遊心彩卻是大爲詫異，以及緊張：“你真的要公佈這一切？你怎麼能這樣做啊！你可是、你可是……”
你可是龍澤璃，那個光芒耀眼紅透半邊天的龍澤璃啊。
“走吧，我跟一起過去。”
破天荒的，凌璟仁竟然對龍澤璃的話毫無反應，他雙手負到身後，徑直越過了龍澤璃。
按住他的肩膀，龍澤璃清晰而又略帶低沉的聲音響起：“你不要插手。”
“怎麼了？跟我毫無關係嗎？”凌璟仁摸着指骨，回過了頭。
妖精般美麗的少年，脣抿成了一條直線。面具後的目光卻炯炯有神。
“阿璃，你眼看可就要輸了呢。”凌璟仁輕描淡寫的說着。
他漫不經心的掃視了高臺上因藍汐妍出現在而熱鬧沸騰的現場，那個衆人們心中的女神洛琪娜，此時就像糖分過多而引來了不計其數的螞蟻的香餑餑。
“這是我的事。”拳心裡被拇指塞爆，就像他心底裡那股暗潮洶涌的情緒。
“不，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他竟然扯起脣角，露出氣勢凌人的微笑。連那兩枚鏡片，也跟着折射出刺目的光，只是聲音依舊淺淺的，“我的好阿璃，你忘了，我可是比你還要先一步找到她的呢。”
當凌璟仁若有似無的眼光從自己的臉上掠過時，她心裡顫動了一下，有着莫名的情緒翻涌，頰上也開始升起了多餘的溫熱。
似乎捕捉到了她的顫動，少年施施然地收回目光，同時轉身，腳步輕盈又穩重地向高臺走去去，留下戴着面具的龍澤璃和遊心彩。
就像是什麼地方有了一雙眼睛隨時盯着他的動作一般，那樣的剛剛好，當凌璟仁的腳尖觸到鋪着紅毯的高臺時，商場大廈的周圍的所有屏幕電子牆，無論是文字還是圖片，還是TV都開始串燒所有標有JKing填寫作曲的知名歌曲。
再配以凌璟仁的相片。
當凌璟仁站上高臺，並轉身面向大衆時，就像皸裂的窗戶玻璃，以他爲中心，四周皸裂開去。人們張着嘴，瞠目結舌。有的人，腦袋像裝了定時器一樣，在電子牆和凌璟仁本人的身上來回確定。接着就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而那個貴氣凌人的少年，始終面帶淺笑，像早春時節融有雪水的清澈溪流。
這是什麼日子？
僅僅只是因爲國慶，而橫生生地豎立了兩認明星塔在這市中心的廣場嗎？
許多粉絲無法相信這樣的好運。
頂級專業音樂製作人凌璟仁VS當紅名模藍汐妍。
誰能在這場角逐中獲得更多的票選？
遊心彩的注意力此刻似乎並不在高臺上。
她望着龍澤璃，直到他動身打算跟着離開時，她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說，他比你還要先到。”清澈明亮的眼眸，隔着厚重鏡片，像燈光下的玻璃珠子，閃爍着光芒。
“嗯。”輕微的聲音，讓人晃若錯覺。
“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嗎？”遊心彩輕柔地，就似在陳述一般，而不是在考證，“關於我的，我、我被……”
聲音頓住，她聳立着雙肩，深深吸了口氣。
似乎是一直極力迴避的記憶再次如毒蛇一般從記憶深處破洞而出，這讓遊心彩不自覺打了個寒噤。
那個夜晚，寒冷得像被被丟進了冰棺裡一樣冰冷又窒息。
哪裡僅僅只是驚恐這一種情緒能形容概括當時她的感覺的。
當時，覺得自己一定會死掉的心情。當這種心情再次
從記憶中被提出時，便立即像海底的水草一樣，纏住了溺水人的雙腿雙腳，讓她再也爬不上岸。
像是有滿滿的冰涼的海水漫過她的頭頂，窒息的感覺再次致命的傳來，讓此時身處鬧市的遊心彩身體冰涼，呼吸困難。她就在他的面前，身體不受控制地微輕不的抽搐起來。
“怎麼了？”雙手插放在口袋裡的龍澤璃蹙起了眉。
遊心彩不臉蒼白，毫無血色，只是一臉痛苦不自然的神色。
直到她抱着自己身體不自然的彎曲，龍澤璃才從褲袋裡插出手將她扶住：“喂！遊心彩，你怎麼了？”
他緊張的聲音，音量很大，周遭的個別理智的人將目光朝這邊瞟來。然而，也沒有多大興趣，比起一個比賽隊中的成員，顯然臺上的名模和知名音樂製作人更有吸引力。
天生纖細的身體，再加上後來的艱苦和營養的貧瘠，即將十八歲的遊心彩還是瘦弱得像個初中生。龍澤璃長長的手臂圈樓間，她嬌小得像只幼畜。
“喂！你說話啊！你是要死了嗎？喂！遊心彩……”
他搖動着她，臉上的面具似乎也跟着蒼白起來。聲音裡滿是驚慌和失措，還有那霸道到了極致的關心。
“沒有，別搖我……”遊心彩臉上痛苦的表情漸漸淡去。
從他抓緊自己的那一刻起，纏緊她雙腳的水草似乎就不能再將她拖出冰涼的海底深淵了。
在緊固有力的臂膀間，心底裡的溫暖緩緩漫過僵硬冰冷的周身，令她緩過了氣息。
“你纔是要死了呢，快放開我。”輕微責怪，她嘟着脣，不滿地拍開了他抓緊自己的雙手。
看起來，她好像又完全沒事了一樣。龍澤璃這才鬆開雙手挺直了背脊，“喂！我說你沒事幹嘛要做出那幅樣子嚇唬人！”
“我哪有嚇唬人。”
“還說沒有！剛剛那幅像是就快要死掉了一樣的樣子。”龍澤璃毫不留情地戳破，“喂，我說你，該不會是那樣做來博取我的注意力的吧？”
“喂，龍澤——”意識到周圍大有人在，遊心彩險險地禁了聲，但仍是斜着眼，一幅鄙視你到死的樣子，瞪着面前就是有讓人所到肺爆炸的龍澤璃，“我告訴你！你不要太自大了！誰要博取你的注意力啊！我告訴你！我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真沒有？”
俯下身，他凌近了面前看起來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樣的人。
“沒有！”鏗鏘有力的聲音，簡直就像被按上了喇叭一樣，“一點丁也沒有！”
鼓起了腮幫子，滿是力量。
看着她中氣十足的樣子，面具下的臉露出吐口氣的放心神情，站直身體，拉開兩人的距離。
“沒有就好。”淡然的語氣，也是一幅輕描淡寫的模樣，“你最好是沒有啦。有的話，你可就慘了！”
說完，龍澤璃便轉過身，一幅現在要回到高臺上去的樣子。
“喂！你什麼意思？”氣鼓鼓地跟了上去，遊心彩一邊追問道。
“沒意思。”施施然的他像只狐狸，一點也沒有火爆脾氣的跡象。
這個傢伙，究竟有多少面？真是讓人疑惑。
“沒意思是什麼意思？”
一邊撥開人羣，一邊努力擠過去，不跟丟。遊心彩耳朵和嘴巴都沒有閒着。
“沒意思就是沒意思。”
“沒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受不了這樣打啞謎，遊心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但是她討厭別人跟她打啞謎，讓人食不咽，寢不成寐的真是叫人討厭一百遍。
不再回應身後跟屁蟲的窮問猛問。
龍澤璃習慣性地整整衣襟，跨上高臺。
忽然，他發覺自己還是挺喜歡這樣走在人羣當中的。只是，如果臉上不戴着這枚面具的話，應該是舉步維艱吧。
那麼，接下來，當自己要在所有人面前摘下這枚面具，露出真面目的時候，大家又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不過，看看大家剛剛見到凌璟仁和藍汐妍的樣子，也差不多能想象吧。
最多，還有更加多的小沸騰和燃燒。光之嵐的粉絲可是永遠都燃燒着小宇宙呢。
遊心彩和龍澤璃再次回到高臺上的時候，票選已經進入尾聲。比賽的兩組樂隊，居然請來了當紅大牌坐鎮\站臺，真是令人驚訝得想也想不到呢。
“就知道男生都是一個樣，說話都跟放屁一樣。”
嘈雜聲中，站在光之嵐身後的遊心彩鼓嚷嚷得像只怎麼樣也不能消停下的皮球。
“在說什麼？”許樣回頭過，半截面具下方是一脣的陽光輕巧的笑容。
“說你們男生啊。”遊心彩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表現現在看起來像個深閨怨婦，她落在龍澤璃背影上的視線，明顯怨念十足，“你們男生啊，明明前一刻說是的這樣的話，後一刻就可以說出完全相反的話。一點信用也沒有。”
“耶？這是在說誰呀？”許樣側眼的視線順着遊心彩的目光瞟了瞟，陽光的笑容不免變得狡黠，聲音裡也充滿了調侃，“心彩小學妹，你不會是在說……那、個人吧？”
“當然！除了那隻該死的豬頭，還有會有誰這麼令人討厭啊！”舉着的雙手將了一個捏死的動作，遊心彩咬牙切齒。
“怎麼了？快說說，阿璃做了什麼讓你這樣一幅……一幅恨不得把他拆骨扒皮的樣子。”
許樣乾脆轉過身，正面面對遊心彩，而完全將其它成員，還有高臺上其它的羣衆都隔絕對了身後。而他的身前，就是一處可以渲泄任何秘密的空間。
咬着脣，稚氣的臉龐上滿是惱火和憤懣。
遊心彩沒再開口說話，但是如果視線能點火的話，龍澤璃的背上應該會被她燒出兩個洞來。
這麼強烈的視線讓人想忽略也難，龍澤璃回了一下頭，瞧了一眼那個瞪着青蛙眼，鼓着腮幫子的遊心彩。
兩人對視了足足三秒鐘，龍澤璃才撤回視線，將注意力重新落在正在念票數的司儀身上。
遊心彩互握在一起的雙手死命捏緊，心裡默唸一百遍。
“謊話精！騙人鬼！謊話精！騙人鬼！謊話精！騙人鬼！謊話精！騙人鬼！謊話精！騙人鬼！”
“明明是叫我只能喜歡你一個人的！明明就說過那樣的話！多理直氣壯啊！現在竟然說什麼‘沒有就好，你最好真的沒有……’”
“混蛋——！混蛋——！”
忍不住腳尖狠狠地往前踢了一下，卻忘記了前方還站着。
“噢——”
湯萌蹲下身，捂住小腿肚。
“啊……對不起，對不起，湯萌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在遊心彩驚慌失措的道歉聲中，肩頭一道微力推開了自己，只見原本面對着她的許樣已經用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轉身蹲到了湯萌面前。
“你怎麼樣？”他問湯萌，聲音裡早已經沒有平日裡嘻皮笑臉。
受聲響招引的加農和龍澤璃，甚至是偏遠一些的凌璟仁都將視線投了過來。
而遊心彩縮着肩膀，愧疚和自責讓她紅着臉無地自容，盯着湯萌的時候，滿是焦急和抱歉的雙眼裡也夾雜着不可消除的尷尬。
面具戴在湯萌的臉上，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當她擡起頭來的時候，遊心彩在她看自己的目光裡找到了寬容，這讓遊心彩的歉疚更深。
露指皮手套鑲嵌着柳丁，白日裡折射出光芒。
湯萌搖搖頭，算是回答許樣，也回答看着自己的其它人：“沒事沒事，還好。”
“是不是真的沒事啊？要不要回去休息？”許樣站了起來，但是仍舊不很放心。
似乎不是很適應許樣這種關鍵時刻就會表現出過頭的關心的樣子。湯萌刮刮面具下方露在空氣中的鼻子，嚷道：“休息個頭啦，不是一會就快好了嘛！再說，我怎麼能缺席。”
我們光之嵐可是永遠四位一體的啊！
湯萌忍住了話頭，但她相信，許樣能知道她沒說出口的話。
望着飯桌上簡單的幾樣小菜，還有盛出來兩小碗米粒的米飯。在頭頂的燈光下，飽滿的米粒透露出晶瑩潤澤的光芒，可愛得像餐廳外海報上的東西。
遊心彩先開始有點呆，面對這一桌子自己聽了某人的話親自下廚的飯菜，當她開了飯菜，卻發現原本該在的人並不在房間裡。
這個該死的龍澤璃，又一次說話不算話，無緣無故放自己鴿子。
明明半小時前還像個餓死鬼一樣將她催進廚房說要吃要喝的，半個小時她做好飯菜，他竟然不在房間，家裡找了個遍也沒有這隻妖孽的身影。
他臨時出門了，並且還沒有跟她說。
最後證實了遊心彩這個想法的是門邊櫃子上那個平時放鑰匙的小盒子，那裡面此刻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的鑰匙。而龍澤璃的——並不在。
來到窗戶前，靜靜了看了一會窗外靜謐的夜空。而十幾層高樓的這個角度看去，星星彷彿比她貫常見到的都要大、要亮。
“只是，他究竟去哪了呢？”
窗玻璃上倒映出了她稚嫩的臉頰上騰昇起的疑惑。
什麼事，才這樣一聲不吭的出去了……
回過頭，看了一眼沙發旁的電話機，想要打個電話給他問問，才發現自己到現在並不知道他的移動電話號碼。
忽然，在這寂靜又空蕩蕩的公寓裡。她的心頭沒由來的有些潮溼，說不出的黏膩感，讓人有些難受。
“叮咚——叮咚——”
門鈴突兀地響起，規律的兩聲，給人以冷靜又自持的感覺。
難道是他回來？
第一反應伴隨了臉上的欣喜的笑容，然而，當她奔到門邊時才響起，龍澤璃走時是抓走了鑰匙的。
更深更濃的困惑，讓她頓了一下開門的動作，首先看向了監視器，然後再慢慢打了門。
“是你啊，凌璟仁。”
朝門口站着的人露出笑容，遊心彩側身讓他進門。
兩人一邊朝裡面走去，遊心彩一邊問道：“你來找龍澤璃那傢伙的嗎？他……”
“不是。”打斷了身後的遊心彩，凌璟仁輕鬆平淡，又讓人不置疑。
遊心彩怔了怔，有些訕訕的卻沒再開口。只是心裡疑問：那你是來做什麼的嘛……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在兩人走到客廳更寬敞的地方時，他回過頭，揚了一下嘴脣，“我是來吃飯的。”
遊心彩聽着他的話，擡頭看了一眼他的身後。想起住在這裡的第一個清晨，這個少年繫着圍裙在廚房琉璃臺前爲她煎火腿和荷包蛋的情景。
“嗯，正好要吃飯呢。”
她說着，滿面笑容，帶着點點暖意，率先過去了飯桌前，先一步拿走了原本盛給龍澤璃的那一碗飯。
“就那碗吧。”他笑着說，似乎是阻止她。
“這個……”她看着手裡的那碗飯，心想，這原本是龍澤璃的啊。
“不是沒有動過嗎？”這時，凌璟仁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打算接過她手裡的飯碗。
然而，遊心彩下意識瑟縮了一下，避開了他。
或許是因爲想起了他爲自己做早餐的情景。有些許感動，心裡有着感激和回報的心情。
但，好像避開他的手時，內心裡那一閃即逝的某種情緒，是……拒絕。
拒絕給他，這碗原本屬於龍澤璃的飯。
但，究竟是爲什麼？
“不了，這碗飯盛出來有一會了，都冷了。我給你盛熱飯。”她擡着臉，殷勤熱情的笑容中藏着一絲幾不可見的尷尬。
說着，她便迅速轉過身去，走向了電飯鍋。
而立在桌前的凌璟仁，當然是捕捉到了那熱情笑容背後的一絲尷尬。揚起的脣角，不自覺變得有點僵硬，但他鬆鬆衣領，便在飯桌前坐了下來。
紅色的菜椒被切成片狀，夾着一些細嫩的雞肉，盛裝在盆子裡，輕香四溢。
伸筷子夾了一些，送到嘴裡，竟是意外的味道……
“啊。”
凌璟仁發出聲音。筷子還停要嘴旁。
餐桌對面的遊心彩停下了動作，睜眼盯着他，緊張的神情，掩不住的有些擔心：“怎麼了？味道，不好吃嗎？”
“不。”俊美的臉上，一幅異常認真的神情。好半晌，才聽他說道：“好踏實的味道。”
“踏實的……味道？”厚重劉海下，眉心緊緊蹙到了一起，遊心彩難以理解這種晦澀，甚至是莫名奇妙的形容。
怎麼會有用“踏實”這樣的詞來形容飯菜的味道呢？
“嗯，很奇怪嗎？”
凌璟仁問着，不經意地眨動了一下眼睛，原是英俊的人，這不經意的眨眼，簡直就是高壓電外泄，電過了飯桌對面的遊心彩，小心臟跟着一陣止不動的微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