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太傻了……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小雀,你千萬不要再做傻事了,答應我好不好?”
病房裡,王闊將郭小雀冰冷的小手緊貼在自己臉頰上,深情的說着。
郭小雀終於醒了,但她顯然已經心如死灰,雙目無神的仰望天花板,始終不說一句話。
兩行晶瑩的淚滴從眼角滑落,在憔悴瘦削的臉頰上拖出兩道潮溼的痕跡。
“你說句話,好嗎?”
王闊心疼的搖晃着她的手。
“你不該救我的。”郭小雀終於開口了,她悲哀的看着王闊,幽怨的說。
“說什麼傻話!這件事一點都不怪你!這完全是司馬文韜的錯,和你又有什麼關係?!”王闊激動的吼道。一提起司馬文韜這四個字,他就捏緊了拳頭,雙目彷彿要噴出火來。
郭小雀卻輕輕搖了搖頭,無奈道:“除了你,誰還會說這樣的話?誰還會相信我?大家都知道司馬文韜有錢重義氣,肯爲了兄弟兩肋插刀,誰會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王闊愣住:“小雀等等,你……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他有錢有怎麼樣?這和他有錢又有什麼關係……?”
郭小雀悽然一笑:“有些事恐怕只有你自己發現不了吧?現在你和司馬文韜撕破臉,你猜你的朋友們會站在誰哪一方?是沒錢沒勢平凡無奇的你,還是揮金如土的富少司馬文韜?如果我猜的沒錯,現在星星和若離他們早就找到司馬文韜了吧?如果我猜的沒錯,下一步他們就會幫他申辯,讓你原諒他的無心之過之類……”
“無心之過?這tm能算是無心之過?”王闊咬牙切齒的吼道,“還有,小雀,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猜測,別人我不知道,至少星星和若離,他們絕不是你說的這種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郭小雀看着王闊,意味深長的說:“王闊,你太單純了,也許是我想的太多,也許有些話說出來,可能會傷到你……但我現在不吐不快,司馬文韜是富少,星星是智囊,若離是學霸,王闊,你覺得在你們四個人的小團體中,你的定位是什麼?”
王闊一時愣住,是的,在他們四個人的小團體中,他王闊一沒錢二沒勢,也沒有楚天星的腦子和遊若離的聰慧,就連外貌自己也是平平,無法和他們俊男靚女的外型相提並論,如果要說自己的定義的話,那就只剩兩個字——平凡。
“其實無所謂了……你和司馬文韜兄弟這麼多年了,至於我,你才認識幾天……我不想因爲我讓你們的關係決裂,況且你知道的……不管怎樣我的時間都不多了,我體內的毒……”郭小雀哽咽起來。
沒等她說完,王闊就一把抱住了她,緊緊的,緊緊的,彷彿這樣就能讓彼此融化,永恆。
看到郭小雀自殺遇險的樣子,他覺得天都要塌了,他實在難以想象,如果到時候她毒發身亡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他還能怎樣獨活下去。
突然,他有了個自己都覺得很可怕的想法——
能救小雀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人,星星和若離是無辜的,但司馬文韜,這個能做出如此齷齪無恥之事的敗類,殺掉也不足惜吧?如果殺掉司馬文韜就能救小雀的話……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浮現,連他自己都嚇壞了。
就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來。
他接起來問道:“星星,什麼事?”
“我們找到文韜了。”楚天星說,“王闊,我希望大家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好啊。”王闊吸了下鼻子,淡淡的說道。
另一隻拳頭卻緊緊的捏起,青筋暴露,發出咔咔的輕響。
看着王闊強裝冷靜接電話的樣子,病牀s上的郭小雀突然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冷笑。
可惜王闊此時正深陷滔天n怒意中,絲毫沒有察覺到郭小雀這絲詭異之極的笑容。
詭異笑容在郭小雀臉上轉瞬即逝,當王闊結束電話看過去的時候,她已經恢復了楚楚可憐的悽美模樣了。
“答應我不要再做傻事了。我去去就回。”王闊體貼的將她冰冷的小手的放進被子,柔聲說道。
郭小雀乖巧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王闊出了門,又細心的和侯在門外的女保鏢叮囑幾句,這才放心離開。
……
千葉出了琴行,跨上一輛摩托車一路飛馳,很快就到了秘密基地。
縱使見慣了血雨腥風,但當她走進室內,看到那遍地的狼藉,和二十多個具猙獰的屍體時,還是忍不住有些花容失色。
她早就聽說沈斐揚是個瘋子,以殺人爲樂,果然名不虛傳。
玻璃房內,三個人正在僵持。
荊楠被逼在牆角,一把拖把的金屬桿斷成兩截,鋒利的尖端就抵在他喉結部位,再往前一公分,荊楠就會血濺當場。
控制拖把的是沈斐揚,沈斐揚後腦上頂着把已經打開保險的手槍,但他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緊張,仍然淡定自若的盯着嚇得渾身抖個不停的荊楠,就像獵豹盯着自己的獵物。
持槍的當然是白天籟,他握槍的手青筋暴起,臉上冷汗直冒,顯然他並沒有多大的自信能讓荊楠脫離虎口。
“沈斐揚,你就是這樣報答救命之恩的嗎?”千葉毫不避諱的踩過廢墟血泊,走進玻璃房冷笑道,彷彿這躺了的一地的屍體並不是她的手下,而只是一羣螻蟻般。
“告訴我,你們爲什麼要救我?到底想要什麼?”沈斐揚冷冷的將當初問白天籟的話又問了一遍。
“我並不覺得這樣的聊天方式有趣。”千葉淡淡的說道,“這樣吧,你們都放開彼此,我們好好談談。”
“你不喜歡這樣的聊天方式?但我喜歡啊,還有比這更有趣的方式嗎?”沈斐揚神經質的大笑道。
千葉平靜如水的臉上瞬間閃出一絲寒意,她緊盯着沈斐揚,一字一頓的說道:“沈先生,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話音未落,沈斐揚的衣服突然騰地竄起十幾公分高的火苗。
眨眼間,沈斐揚就變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火人。
抵住荊楠喉嚨的拖把杆噹啷一聲落地。
“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了是吧?一個小棋子,也配這樣和我說話……”千葉瞥了在地上慘叫翻滾的沈斐揚一眼,不屑的冷哼道。
就在這時,白天籟突然迅速調轉槍頭,對準她的後背扣動了扳機。
噗!
一顆強效麻醉彈高速旋轉着脫膛而出,釘入千葉體內。
千葉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回頭,不可思議的盯着白天籟:“你……”
白天籟轉動了一下槍柄,得意的笑道:“不好意思千葉小姐,從現在開始,你將成爲我們的棋子!”
千葉很不甘心的癱軟在地,昏迷。
此時沈斐揚已經撲滅了身上的火,冷笑道:“也不過如此嘛,早知道就不用這麼麻煩了,還演什麼戲!”
白天籟卻搖了搖頭,滿臉凝重的說:“她的能力深不可測,要不是靠演戲來分散她的注意力,我們未必能擒得住她。”說到這裡,他扭頭對楞在一旁的荊楠說:“別愣着,快把她捆起來。”
荊楠看着地上昏迷的千葉,嚥了口唾沫顫聲道:“白哥,這樣……真的妥嗎?”
白天籟雙手有力的按在他肩膀上,盯着他的眼睛問道:“再問一遍,你願意一輩子被這個女人奴役,心甘情願的做她的狗嗎?!”
荊楠腦海裡浮現出千葉對他們的各種尖酸刻薄冷嘲熱諷頤指氣使,咬着嘴脣說:“不想!”
“那還等什麼,快去!從現在開始,主動權在我們手上了!”白天籟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意氣風發的說。
荊楠不再猶豫,拿起桌面上的一卷膠帶,去反綁千葉的雙手。
“喂,咱能找點不怕火燒的東西嗎?”沈斐揚冷哼道。
荊楠這才意識到能燃燒的東西是無法控制住千葉的,於是急忙去尋找無法燃燒的物體了。
看着他匆忙而去的背影,白天籟無奈的搖了搖頭。
“麻醉彈真的能抑制她的超能力嗎?”沈斐揚問。
白天籟肯定的點了點頭:“放心吧。以前她就是對付所有超能力者的。”
沈斐揚問:“那接下來怎麼做?就算我們控制住了她,你又有什麼方法能確保她肯說出我們想要的秘密?”
“所以我們還需要一個人,來幫我們完成這件事。”白天籟說着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王溯羽,馬上過來一趟,有事找你。”
“審訊專家?”白天籟掛了電話後,沈斐揚饒有興致的問。
“催眠師。”
沈斐揚又問:“可靠嗎?”
“看他的造化了。”白天籟意味深長的說,“這個人的能力很恐怖,如果能和我們並肩作戰最好不過,如果不能被我們所用……”
他輕輕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沈斐揚心領神會的點頭。
這時荊楠已經找來了一條鐵鏈,將昏迷中的千葉五花大綁,牢牢的固定在水泥柱上。
然後,三個人就這樣在血腥氣逼人的廢墟和殘骸中談笑風生,等着王溯羽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