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站在這裡啊?下樓一起吃早飯吧!”
住在三樓的爺爺不知昨夜發生的事情,準備下樓吃早飯時正好看到初夏站在二樓的走廊上,他先是愣了一下,莫不是這兩小兩口子又鬧矛盾了?雖然在爺爺的心裡挺希望他們離婚的,但爺爺也有些擔心,希望事情不要鬧到太僵,鬧到損壞莫熙彥名聲的地步。
初夏側過頭強迫自己擠出了一個笑容,廖白的嘴脣沒有一絲血色,她有些站不穩,伸手扶住了牆壁:“爺爺,我去房間那些東西,你自己先下去吃吧。”
爺爺也無心去多問,下樓後又看到莫熙彥面無表情的站在客廳中央,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時眼睛亮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知道是爺爺後,好像有些失望,眼睛中的光點瞬間消失了,眼神很快的暗了下去。
“爺爺。”莫熙彥抿着嘴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情緒,“今天你去公司麼?你去我就不去了!”
“你不去?”爺爺愣了一下,這莫熙彥怎麼又在使性子了?剛纔在樓上看着初夏感覺就是怪怪的,現在看着莫熙彥感覺更怪:“怎麼又不去了!”
“不想去!”說畢,莫熙彥也不打算吃早飯了,“我一夜沒睡,現在去先去睡一會。公司只要有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去我就不去了!”
莫熙彥轉身就上了樓,在二樓的走廊上他看見了初夏,她一隻手撐住牆壁,一隻手扶着額頭,臉色蒼白如紙,嘴脣依舊沒有一絲血色。看着她擡眼看了自己一眼,莫熙彥居然感覺到了一些欣慰,可是那眼神……
仇恨、哀怨、憤怒、鄙夷……
沒有一種情感會讓他感到一絲安慰,這一年多做的所有事情都彌補不了當年的那一個誤會麼?他根本沒有辦法解釋,或者說,他解釋了她信麼?
他繞過初夏走到自己房間的門前,握住門把輕轉,門打開後,他看似無心的對初夏說:“你就睡這裡吧。”
沒有一絲感情色彩,沒有一點歉意,沒有一點關心。這個就是他的冷漠麼?當她得知所有事情的真
相,他的溫柔就全部不見,留下的只有冷默!她的心更痛了。她遊不出回憶學不會放手,即使知道他藏着的秘密,她恨他,但是也愛他!在愛與恨之間拉扯了一夜,都沒得出個結果。
他不言,她不語。
她挪着步子走進房間,他看着背影又言欲止。
她心碎了一地順手帶上了門,他看着冰冷的門板腦子瞬間空白。
她穿着溼衣服直接裹着被子睡覺,他轉身下樓進廚房爲她熬粥。
又是一道門,這一次是她在裡面,他在外面,他想進去,卻連敲門的勇氣都沒有。他們之間好像永遠都會隔着一道門,永遠都不會坦白的面對對方。
已經到了下午,外面的豔陽高照,找不到昨夜下過雨的證據。
莫熙彥端着粥,輕輕敲門,柔聲問初夏:“醒了沒?醒了就吃點東西。”
門吱一聲打開了,初夏站在門內,身上的衣服看不見水漬,好像是幹了,牀上一片狼藉,雪白的牀單上沾上了一些黃泥。空調的溫度設的很低,房間和外面好像是兩個世界。初夏沉默着站在門邊,看着莫熙彥走進房間,把粥放在了牀頭櫃上,又走到浴室爲她放好熱水拿好衣服,依舊十分溫柔的告訴她,可以去洗澡了。
初夏不領情依舊繃着臉,身上的衣服還沒有乾透穿着實在是很難受,她走進浴室帶上門褪去衣服整個人泡在浴缸裡面,睡了一覺後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她閉上眼睛聽着門外莫熙彥的動靜,他走來走去就是沒有接近浴室,他真的連解釋都不想解釋麼?她突然好恨自己,面對傷害父母的莫熙彥,她居然還抱着一絲幻想,幻想當年的事情不是他做的,可是……
他都承認了。
她無心在洗澡,走出浴缸擦乾身體換上衣服,浴室裡真的很悶熱。她拉開門,莫熙彥已在牀邊坐下,牀單和被褥已經換上乾淨的了,他聽見開門的聲音,回過頭看到初夏站在浴室的門口:“過來吃粥,你餓不餓?”
“當年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麼?”
初夏站在
原地沒有挪動步子的意思,看着莫熙彥,看着他垂着眼簾,心裡竭斯底裡的痛,她希望莫熙彥的答案是否認,然後拿出個讓她信服的證據,這樣她是不是就能說服自己留下來?留下來,她想的太天真了,他們之間只能做兩年的夫妻,她從鼻腔裡面發出一點聲音,像是在嘲笑。
“你還要問多少次,既然你都覺得肯定是我了,那我告訴你不是我!你會信麼?”
莫熙彥忍受不了她的一次一次反反覆覆的質問,憤怒着站起身,他好像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真的是你麼?”
“是!”
莫熙彥的回答是那麼的肯定。
初夏慢慢的走近莫熙彥,嘴角居然出現了一些笑意,這讓莫熙彥有些看不懂,她這到底是怎麼了,初夏到底在想些什麼?她在莫熙彥的面前站定,嘴角抽動了幾下,瞥了一眼茶几。茶几上放着莫熙彥剛剛端上來的白粥,還冒着熱氣,還有一個水果盤,這是她前天半夜醒來說想吃水果,莫熙彥下樓幫她拿的。真是一段滑稽的記憶,前夜二人還濃情蜜意的比削蘋果,把削好的蘋果皮拿出來比長短,今天就變成了這樣,儼然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你要留就留,要走就走!”莫熙彥實在不想讓契約二字成爲她的負累,本以爲給了她最大的自由。
“厄……”
莫熙彥一聲悶吭,低下頭,看着初夏沒有表情的臉,有些不敢相信,這就是她!她拿着牀頭的一把水果刀插入了他的腹部,刀雖然不長,但大半都插入了他的身體,她真的這麼恨自己麼?暖暖的血液染紅了衣服,剛纔皮肉撕開的聲音還在房間中迴盪。莫熙彥站着不動,初夏迎上他的目光,身體微微一震,她居然看見他的眼底滿是傷痕。
血濺的到處都是,雪白的粥裡漂浮着幾滴血漬,前夜沒有削完的水果上也沾上了血,因爲地心引力一點一點的墜落,所有的血液聚集在末端先下墜,後面留下了深紅色的痕跡。他皺皺眉,目光回到了初夏的臉上,她白淨的臉上也掛上了幾滴血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