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穗是過來人，她苦口婆心地勸林皎。
“男人窮點都沒什麼，好歹餓不死。但不行可是一輩子的事。這是要不幸福一輩子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往火坑裡跳，你還是另外再找一個行的吧。”
林皎：“……”
她頓了兩下，然後就默默把話題轉到了方野的身上。
“那方野行嗎？”
雖然兩個小姑娘聊這種話題很奇怪，但是氣氛都到這裡了，林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他行啊。”溫穗穗張口就來，一點都不臉紅，“所以我纔會這麼滋潤。”
林皎：“……”
這真是可以說的嗎？
“哎呀。”溫穗穗又提了一個意見，“要是那個他真不行的話，你就讓他學學玩具的使用方法。反正困難都是能解決的，通向林蔭小道的道路不止一條。”
“呸！”林皎臉紅了，她啐了溫穗穗一口：“污言穢語！”
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溫穗穗：“……”
可惡的女人，她幫林皎出主意，而林皎竟然罵她！
溫穗穗下牀去吃餃子去了。
她打完電話，風塵僕僕趕回家的溫明成也把自己收拾地乾乾淨淨地坐在餐桌前。
一家人其樂融融。
何溯不動聲色地給溫明成夾了個餃子，“來，嚐嚐我的手藝。”
何溯過年不包餃子。
因爲她覺得和麪會弄髒她的手。以前過年的時候，要是何溯能在家過年的話，她就會去超市買。如果她不回來的話，那就是溫穗穗自己想辦法解決。
今年是因爲她覺得她要承擔責任，當一個賢妻良母，所以她主動開始和麪揉麪。
她把包餃子那是想得特別簡單。
不就是把麪皮擀薄，把餡放進去再包起來嗎？
至於怎麼包……
哈！
怎麼包不都是一樣的那？味道又不會因爲包的方式而改變。秉承着這個想法，何溯就真的做出了她平生以來包的第一鍋餃子。
“……”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何溯承認她有兩把刷子，但是刷子毛不多。
溫明成真以爲是何溯親手包的，他嚐了一個，然後讚不絕口，“好吃！”
何溯得意地笑了兩聲。
溫穗穗默默注視，不動聲色。
能不好吃嗎？
樓下蘇州阿姨包的。
春晚已經到難忘今宵了，今年的小品不行，但是歌曲特別好。新年裡沒人放鞭炮，但是有人放煙花。它們在天空中炸裂開來，燦爛又輝煌地映在窗前。
於是溫穗穗就特別感動。
她看向窗外：“伱說我要是給他們舉報了，我能拿到錢嗎？”
何溯：“……”
溫明成：“……”
——
早晨天明亮的時候，代表着舊的一年過去，新的一年開始。晨光熹微，遠處一片霧白。
新年沒什麼事，就是吃吃喝喝外加玩玩樂樂。
溫穗穗不關心這個，她只關心何溯有沒有給她壓歲錢。
她起了個大早，換上了何溯特地給她買的大紅棉襖。保暖、喜慶，還吉利。
“新年好！”溫穗穗說了一句很漂亮的吉利話。
雖然只有三個字，但就是吉利。
何溯在掃地。
她們這邊的規矩是從初一到初七都不讓外丟垃圾，要不然新一年財運會走。所以何溯也只是拿掃帚輕輕地把地上的灰塵掃到牆角處。
“你累嗎？”溫穗穗忙給何溯端了杯茶，眨巴眨巴眼睛，懷着滿腔的期待問她。
何溯揮了兩下掃帚就端着茶杯坐到沙發上了。
“……你有什麼事嗎？”何溯莫名覺得溫穗穗給她端的這杯茶肯定很貴。
溫穗穗就差明示了：“我以爲我今早起來，你會把給我的壓歲錢偷偷放在枕頭旁邊。”
何溯：“……”
溫穗穗：“難道這不是壓歲錢的來歷嗎？”
何溯：“……”
看吧。
她就說這杯水很貴。
“我其實給你準備了。”何溯說，“我給你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但是我沒想到要放在枕頭旁邊。”
溫穗穗：“沒關係，你現在給我也可以。我不介意那些程序。”
於是何溯放下水杯，默默回了房。
溫穗穗很有期待地在沙發上面等着。
過了會，何溯真的拿出了一個大大的紅包交給了溫穗穗。
“嘿。”
溫穗穗開心了。
她一邊把錢從紅包裡拿出來塞兜裡，不動聲色地清點一下，然後就繼續說道，“要不然你再準備一個吧，我可能晚上會再找你要一份。”
何溯瞪大了眼睛：“你要壓歲錢我理解，但是爲什麼你要兩份呢？”
溫穗穗：“因爲我值得。”
何溯：“……”
她值得個屁。
溫穗穗又繼續說：“還有，我希望聖誕節的時候你能給我在襪子裡塞一個禮物。”
何溯沉默了：“……我們中國沒有聖誕老人。”
溫穗穗：“但是我有媽。”
何溯：“……”
好吧。
何溯承認溫穗穗說的確實有道理。有沒有聖誕老人都不要緊，只要有何溯在，溫穗穗的願望都可以實現。
“所以你會給我準備兩個紅包的對嗎？”
何溯不吭聲，就直勾勾地盯着溫穗穗看。
溫穗穗：“如果沒有兩個紅包，那我覺得我會很難過。”
“給！”何溯咬着牙說，“你要什麼我都給。”
……
……
“給。”
方野從兜裡掏出兩個紅包。他把溫穗穗約出來了。
溫穗穗眼神放空。
“……什麼？”
方野把兩個紅包一左一右地放進溫穗穗的左右荷包裡。
“左邊這個是給你的，右邊這個是給她的。”
雖然確實很公平，但是如果溫穗穗想挑刺的話，總還是能挑出些什麼。
“古代以左爲尊，左邊是我右邊是她。是因爲在你心裡你覺得我比她重要是嗎？”
方野真的很沉默。
雖然古代確實以左爲尊，但是這明顯不應該是溫穗穗應該知道的事情。
於是方野神情很古怪：“你爲什麼知道古代以左爲尊？”
溫穗穗：“……因爲是我瞎編的。”
方野：“……你寧願瞎編都要給我硬造出一個修羅場出來。”
怎麼能不感動呢？
溫穗穗沒理他，哼哼了兩聲之後就一左一右地把方野給她的紅包拆開了。
“……”
在編理由。
溫穗穗思考了一會，“爲什麼我錢的數字編號比她的小，難道她是大老婆我是小老婆？”
方野：“……”
他就隨便一裝的，每張錢的數字編號都不一樣，那肯定有一個大一個小吧。
方野沉默了，他看着溫穗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我就看看你還有沒有別的什麼理由。”
溫穗穗沒忍住笑了一下，但是她很快就控制住了。
她繃着臉，義正言辭地控告方野：“還有，我發現她的錢比我的要新。這說明你對我根本就不用心！你根本就不愛我！”
“……”
溫穗穗簡直……
越來越有女朋友的樣子了。
沒辦法，方野只能開口說道：“那你倆換換，你拿右邊她拿左邊。這下總沒問題了吧？”
溫穗穗思考了一下，再次選擇了她剛剛一下的說辭。
“古代以左爲尊。你分明就是預判到了我的心理故意把左的讓給她。你就是想讓我當你的小老婆。”
方野：“……”
“而且！”
溫穗穗很大聲：“你就這樣換給她了，是不是覺得她拿什麼都可以？是不是在你心裡，她比我溫柔比我善解人意。而我就只會無理取鬧，你早就厭棄我了對嗎？”
方野；“我沒這麼說。”
溫穗穗：“我要看到你的表示，不要光聽嘴上說的。”
方野：“……怎麼表示？”
溫穗穗痛心疾首：“你要親我呀！你不親我我怎麼知道你喜歡我？”
……
……
林皎和陳久複合了。
雖然陳久沒什麼錢。雖然他時不時還得去擺攤維持生計，連點外賣都要靠滿減，甚至在網上買東西要是有運費的話就選擇不買，但是她還是選擇和他複合了。
按陳久那邊的說法，他其實沒有想到林皎真的跟他分手了。
他明明很聽林皎的話，她說要時間靜靜，那他就給她時間靜靜，絕不打擾。
但是陳久沒想到，這一靜靜，竟是永別。
林皎在視頻裡面跟溫穗穗說，“那天晚上聽了你的話之後我受益匪淺。我回去好好地想了一下，糾結了一下利弊缺失，然後還是選擇和陳久複合了。”
溫穗穗不動聲色，只高深莫測地擠出來一個字。
“哦。”
但同時她的心裡卻在打轉。
真的很好奇她跟林皎說了什麼，溫穗穗也想聽……
然後林皎就不滿意了：“不準裝高冷。”
溫穗穗：“……沒裝。”
林皎：“你不是很在意男人的功能嗎？我以爲你聽到我和陳久複合之後會說幾句的。”
溫穗穗：“……我很在意嗎？”
林皎自己都有點遲疑：“……應該很在意？”
不是她自己說的嗎？
溫穗穗沉默了一下，繼續問道：“那方野行嗎？”
林皎：“應該也很行。”
“……”
“……”
於是這話說出來之後，兩個小姑娘都沉默了。林皎突然意識到這話從她的嘴裡出來有點怪，於是林皎又瞪大眼睛解釋道：“你別誤會，我沒和方野睡過。那話是你自己跟我說的。”
溫穗穗：“……哦。”
林皎：“現在不是在說陳久嗎？怎麼扯到方野了。”
溫穗穗思考了一下：“那就是陳久不行？”
林皎：“我不知道。我沒和他試過。但是他對我毫無反應。他如果不喜歡我的話，這也正常，但是他又找我複合。所以我簡單地揣測一下，應該是有點問題的。”
“但是你這話千萬別往外說。畢竟是人家的隱私。”
“……好。”溫穗穗應了。
過了會她又問道：“那你喜歡他什麼呢？”
嗯……
林皎又細思了一下。
陳久嘛，沒什麼錢。所以她嫁給陳久肯定當不了豪門太太。
又說不準她還會和陳久聯合起來一起擺弄他的那個算命攤，他戴個墨鏡裝瞎子，她就隱藏在人羣裡面暗戳戳地看他們的微表情分析他們的心理，給陳久提供信息的同時並形成一個產業鏈。
至於他的長相，不能說好看，但是在林皎的審美點上。簡單來說就是長的順眼。
然後最重要的那方面……
算了，也不是很重要。林皎能接受。
她想了一下，然後就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是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
“那麼你呢？你爲什麼會喜歡方野？”她又問溫穗穗。
“因爲方野讓我看着高興。”
“嗯？”
“我並不需要他爲我做什麼，只要他在我身邊我就足夠高興。我爲他有片刻的心動，這是我短暫選擇他的理由，至於爲什麼忠貞不二和堅定不移，那要看以後。”
林皎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過了半晌，她又開口說道：“其實我選陳久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
林皎：“陳久他不行，那麼我以後就不用懷孕了。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溫穗穗：“……”
溫穗穗莫名感覺林皎她立了一個flag。
——
新年裡開心熱鬧地玩了幾天後，打工人就再次復工了。
趁着方成不在，方野就清點了一下他家裡送來的禮，用心挑了幾件發賣。
“穗穗喜歡火龍果，這個一箱給她搬過去。松子她不愛，把這個禮盒裡的松子拿出來之後也給她提上去。砂糖橘她肯定喜歡，搬一箱上去讓她揣兜裡，走路的時候就拿幾個出來吃。”
“……”
方野一邊碎碎念一邊開始整合。
還有啥？
“哦，還有這幾箱奶。搬上去讓她長身體。”
殷遠鈴：“……我沒聽說過AD鈣長身體的。”
方野沒理她，仍然自顧自地說道：“……還有這條圍巾，燕京冷，讓她開學的時候帶過去。到時候給她呼啦裹一圈。”
殷遠鈴沉默了：“那不是別人送的，那是我織的還沒織完……”
方野回了一句：“你對兒媳婦表達一下友好這多正常？”
殷遠鈴：“沒結婚呢，這不正常。”
方野：“那不是你不同意嗎？是我就先擺個酒席弄個事實婚姻。”
殷遠鈴覺得方野愚蠢：“你年少無知我懶得跟你說。”
方野：“我要不是覺得我和穗穗本該是和和美美的婚姻不能沒有長輩祝福，我早張羅着自己擺酒席了。我又不是沒有錢。”
殷遠鈴：“呸！你的錢還不是我的？”
方野：“靠我自己的錢我也夠。我第一本小說版權賣了二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