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選擇,如果你要這孩子的話,生下來後我會送你一套別墅,你和孩子住在那裡。但是,不能打擾懷谷和我媳婦。他們是他們,你是你!如果你不想要這孩子的話,我也會給你一筆補償費。”張年喜是昨天夜裡想了很久纔想到這樣的處理結果。她腦裡總記着許小願跟她說的話。既然許小希是這麼個可怕的女人,她是斷不可能讓許小希進了家門的。
“阿姨,您在說笑嗎?”許小希的臉色變了變,好不容易纔忍住“這是我的孩子,也是程懷谷的孩子,你要他沒有身份地生活?這公平嗎?”她恨這老太婆不把她當一回事,也不把她肚子裡的孩子當一回事。
“你想要公平?那你破壞你姐姐的家庭,這公平嗎?”張年喜勾了勾脣,像是諷刺許小希。她一心想嫁進程家,難道不是爲了這輩子的榮華富貴?那自己給她便是了,她還要什麼公平。
“阿姨,懷谷和我在一起,完全是爲了程家的後代。”許小希開始放大招,這死老太婆居然想用一棟別墅打發了自己!想得美!她今天勢必要老太婆對許小願徹底死心。
“後代?我已經有孫子了,程氏也有繼承人了。再說,他們還會有第二個孩子,用不着你在背後搗鬼。”張年喜很看不起許小希這副除了自己就沒別人的面孔。難道她不知道,越是這樣,只會把男人推得越遠?
“阿姨,您看這個,”許小希把牀頭櫃的一份病歷遞給了張年喜,“這上面是許小願的診斷結果,她生軒軒的時候因爲傷了子宮,根本不能再生育孩子。這件事懷谷知道後,一度很難過,他也想過辦法,可是許小願的身子是徹底好不起來了。不然你以爲她的肚子爲什麼一直沒有消息。”
張年喜心裡一震,她拿着病歷看起來,這病歷是複印件,上面的診斷結果確實如許小希所說的,再孕育孩子的機率很低。
“阿姨,這上面還有婦產科主任的聯繫方式,您要是懷疑的話,可以打去問問。我之所以馬上告訴您我懷孕的事,就是爲了這個,她已經沒法生了,她肯定不會放過我肚子裡的孩子。”許小希哭起來。
“我知道您不喜歡我,我知道您覺得我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很賤,可是,懷谷也一直想跟她離婚啊,只是,許小願是什麼女人,可能您不知道。她要求懷谷的程氏分出一半,還要拿軒軒的撫養權,所以懷谷才一直被拖着離不了婚。”許小希流着淚,突然她肚子一疼,她忙撫着肚子。
嚇得張年喜立刻站起來,走過去扶着她的手“你怎麼樣了,不要激動,有孩子的人怎麼能情緒激動!”
“阿姨,您要是不信的話,您問我媽,我媽一直知道我姐的事,她一直瞞着不敢說出來。直到我懷孕了,我媽才說了出來。”許小希大口呼吸着,終於平靜了下來。
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許小希接起電話,說了兩句便掛掉。她對張年喜說“阿姨,懷谷的離婚協議都送過來給我看了,他心裡很緊張我,怕我想不開帶着孩子離開,所以他讓律師弄好離婚協議就立刻送過來了,我讓媽下去拿。”
許小希慢慢地下牀,拉開了房間門,喊了徐淑嫺一聲,讓她下樓去拿份文件。
等到徐淑嫺上來的時候,許小希拿過那個文件袋。剛想關上房門,卻見張年喜拿着那份許小願的病歷走了出來。
張年喜看了徐淑嫺一眼,指着病歷問“這是真的嗎?親家母,你別騙我。說實話。”如果許小願真的不能生育了,懷谷在外面流連是可以理解的。程家家大業大,只有軒軒一個孩子太少了,他這麼想沒錯。她也喜歡一屋子人熱熱鬧鬧的,多幾個孫子孫女她更高興。
徐淑嫺根本不知道張年喜問她什麼是真的,她茫然地看着張年喜手裡的一本東西,可是看不清那是什麼。
許小希給她媽拼命地使着眼色,徐淑嫺很快反應過來,是小希的懷孕病歷嗎,張年喜也真是的,爲什麼不肯相信小希真的懷孕了。於是她立刻點頭“是真的,小……”她想說小希是真的懷孕了,可她的話還沒說全,就被小希搶過話茬。
“阿姨您跟我進來,我給您看一下這協議,這是程懷谷讓律師擬的。”許小希邊走進房間,邊從文件袋裡掏出一沓文件來,遞給張年喜。
張年喜跟着許小希,兩人都無暇再看徐淑嫺。許小希要的效果達到了,只要媽說是真的就可以了,她不會讓媽多說無關的話。
張年喜快速地看了幾眼,在條件那裡看到了,兒子並沒有把程氏或者軒軒的撫養權給許小願,她鬆了一口氣。
“阿姨,許小願不肯籤。她對程懷谷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否則她怎麼會要程氏呢?她不知道程氏是程家的命脈嗎?”許小希留意着張年喜的臉色,一邊添油加醋。
張年喜有點動怒,把離婚協議攥在手裡,“她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她有什麼資格要程氏。”連孩子都生不了,還敢要程氏!
“阿姨,懷谷現在不知怎麼辦,我想幫他。可是,阿姨您又不承認我。”許小希撇了撇嘴,像自言自語似的“只要阿姨您肯答應我和懷谷的事,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許小願得逞的。至於軒軒,我一定會對他,畢竟他是我外甥。”許小希眼神落寞。
“許小希,你有法子讓許小願簽字?”張年喜已經被許小希矇蔽了,只要一想到許小願敢向程懷谷要程氏,她就怒火中燒。雖然許小希也不是什麼好女人,不過她如果能讓許小願放棄的話,她或許會承認她是孫子母親的身份。至於程太太的身份嘛,還得從長計議。
“嗯,只要阿姨配合,我一定讓許小願一個子兒都得不到,乾淨地來,乾淨地走。”許小希充滿信心地看着張年喜。
“好,你讓她在這份離婚協議上簽字,搞定後,懷谷願意娶你,我不會阻礙。”張年喜的心思轉了轉,即使許小希嫁到程家,她也撈不到好處,因爲自己會給她準備一份婚前財產公證書,到時候,就不愁她像許小願這樣貪心。
“阿姨,那我們可說定了。”許小希得逞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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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許小希懷孕後,程懷谷每天晚上都主動回家裡,只是她從來不管他的飯,他吃沒吃飯與她無關。
軒軒好幾次都問媽媽爲什麼不煮爸爸的飯,她只笑着說,因爲爸爸自己也不確定回不回家吃飯,所以乾脆不要煮他的飯。
晚上休息的時候,她總是主動抱着枕頭到客房睡。不過這天晚上,她睡到半夜的時候,聽到門外面嘭嘭聲響,像是門被什麼重擊一樣。
她爬起來開了燈,打開門一看,程懷谷居然半倒在起居室的桌子邊,他想站起來,可是努力了兩次都站不起來,他撫着某處,似乎疼痛難忍。
許小願只消一眼就知道他的胃病犯了。估計是她沒有煮他的飯後,他也不按時吃,就落得半夜疼痛的結果。她披了件外套,想了想,她進了主臥,從牀頭櫃上拿了瓶胃藥走出來,慢慢地走到起居室,居然看到桌子上有泡麪,而且剛撕開了包裝還沒來得及泡,那個麪餅還亙在塑料碗中。
是餓了嗎?餓倒餓不死他,痛卻能把他痛死!許小願倒了杯溫水,從藥瓶裡取了幾粒藥,放在桌上,伸手去扶程懷谷。
他慘白着一張臉,扶着她的手慢慢地坐到沙發上,想伸手拿桌面的水和藥都沒力氣。她把水和藥拿到他面前,他才抖着手把藥塞進嘴裡,就着水吞下去。
許小願什麼也沒說,把桌上的泡麪端起來,程懷谷在她背後喊了一聲“你……”,他還以爲她要把泡麪扔了,畢竟她常說這是垃圾食物,可當他看到她走到了飲水機旁,取了點開水,然後把整個桶裝面放進微波爐裡,把叉子按在撕開的包裝上,合上門調了時間,她就轉身走了。
程懷谷有一瞬間愣着不知要跟許小願說什麼,這光景太熟悉了,剛結婚那會兒,大半夜的他胃病犯了,她在家裡找出面來,幾分鐘時間就給他煮了碗熱騰騰的面,可現在,她已經不想爲他煮麪了,只是把面放進微波爐裡。
“許小願,你沒話跟我說了嗎?”程懷谷的聲音低低的,他以爲只有自己聽見,可許小願轉過身來。
“你想我說什麼?難道我要問你,剛纔痛不痛?這不是廢話嗎?怎麼可能不痛!揪心揪肺的痛很不好受吧!不過你肯定沒體會過,當我發現你和許小希搞在一起的時候,那感覺應該比你現在痛上百倍吧。程懷谷,我有時覺得,我就是全天下最笨的人,過去五年我付出的那些,其實比螻蟻還不如。”許小願頓了頓,她今晚好像說得太多了,她怎麼忘了,程懷谷這個沒有心的人,怎麼可能會聽得進去呢?
想罷,她只留了一句話“好好珍惜我還能幫你遞藥的時刻吧,或許日後,就算你在我面前痛得死去,我也不會皺一下眉的。”
程懷谷的臉色僵了僵,正想說什麼時,微波爐叮的一聲,顯示着時間到了。他最終看着她走進客房什麼也沒說出來。
輕輕拉開微波爐的門時,一股海鮮泡麪的味道撲鼻而來,他真的餓了,連忙端出那碗泡麪,坐下來狼吞虎嚥起來。
爲什麼他從來都不知道,泡麪也能這樣好吃?是他餓得久了,還是感覺被塞住了。程懷谷吃完了面,放下叉子,兀自看着剩餘的湯汁,想得出神。